车内即使有灯，但光线并不好。
姜灿灿得很小心才能不弄痛顾长林，她睁大眼睛靠近顾长林的人下巴，动作格外轻柔。
顾长林低眸静静看着这一幕，看姜灿灿长长的睫毛轻轻眨动，杏眼里满是认真的模样也很迷人。
他没忍住笑了。
这一笑差点没让姜灿灿直接把手帕塞顾长林嘴里去，姜灿灿控制住手恼怒抬头，但看他这样也不好发作。
人家是为她出头，她又什么理由还挑刺。
于是姜灿灿只是把手帕往顾长林手里一塞，“你自己弄。”
顾长林一点都不得寸进尺，能得到手帕也很满足。
虽然现在手帕不是像古代一样重要的东西，但这好歹是姜灿灿的私人用品，他拿帕子自己捂着，心情好了不少。
段眠这一架看似打赢了，其实既输给了姜灿灿又败给了顾长林。
顾长林坚持把姜灿灿先送回家再处理伤口，姜灿灿也担心自己一个人再遇到段眠，没多说便答应了。
但段眠这会正在段家发脾气了，不会去大动干戈的把姜灿灿抢回来。
段眠心里不高兴，把拳桩打得摇摇欲坠，那架势看起来一拳能打死人，没人敢上去劝一劝。
但也不能真的不劝，这份重任最后还是落在了墨枫肩上。
有了上次被段眠揍的惊艳，这次墨枫没靠太近。
他站在不远不近的一个相对来说比较合适的距离冲段眠喊话，“你想和灿灿说清楚只是时间问题而已，何必发这么大火？”
可问题就在于段眠不是因为说不清楚而发火，该死的就是因为说得太清楚了。
姜灿灿跟顾长林联起手来耍他，这的确让段眠很生气，但他很确定自己有的是办法让姜灿灿回到身边来。
可让人回到身边来容易，想让姜灿灿重新回心转意却难如登天。
段眠不断想起姜灿灿一脸嘲讽冲他说那些绝情的话时的模样，越想心里就越是难受和不痛快。
段眠重重一拳捶在拳桩上，忽的转头看向一边的墨枫。
墨枫没来由的察觉到一阵凉意，在对上段眠冷沉的双眸时顿时警惕起来。
“你干什么？”墨枫僵直着后背不断退后，“我不是来跟你打架的，要打我把成双叫过来陪你练手。”
得亏成双不在，不然听到这话他可能得怀疑人生。
段眠却摘了拳套往地上一扔，“你跟我说说我现在跟姜灿灿是什么情况。”
墨枫，“……”
这问题听起来好像很正常，但是又好像有点不正常。
“我？”墨枫指着自己反问，他怎么觉得按段眠的性格不太可能问出这种话呢？
“你不是很了解姜灿灿吗？”段眠这话说起来分外咬牙切齿，“你们不是知己吗，你跟我说说她现在是怎么想的。”
墨枫犹豫了一下，看段眠不像是开玩笑也不像是嘲讽，便想了想开口。
“你想问什么？”
段眠于是真把墨枫当成了答案之书，“姜灿灿为什么要去顾氏？”
其实这个事情墨枫之前也不知道，姜灿灿要瞒着段眠，肯定就不会透露给墨枫。
于是他斟酌着说，“灿灿怎么跟你说的？”
段眠一想到姜灿灿怎么说的就火大，“她要过自己日子，让我别跟她对着干。”
“……”，墨枫嘴角轻抽，这果然很姜灿灿。
但墨枫也能理解，这些只要站在一个大的前提——段眠跟慕容雪在一起了，去看待就好说了。
“她跟你已经离婚了，这也正常。”墨枫实话实说，“你出轨了，按灿灿心高气傲的脾性怎么可能去段氏工作，你不应该逼她。”
“我不逼她她就要跟顾长林在一起了！”段眠越说越控制不住语气，声音越来越冷。
“我倒觉得不是这样。”墨枫在A城待的时间不短了，他虽然鲜少跟顾长林接触，但段眠跟顾长林接触的多，他也就对顾长林有几分了解。
“顾长林就是只笑面虎，灿灿才在你这里吃了亏，不太可能轻易接受别人的示好。”墨枫看向段眠，“如果不是你把她逼得太紧，她说不定不会靠向顾家。”
不得不说知己就是知己，他说的每一句猜测都猜到了点子，都是段眠这个渣男没有想到的。
段眠不光想不到，他听到了还很生气。
“你的意思是是我把姜灿灿推到顾长林身边了？”
墨枫向来敢在段眠面前说实话，“不出意外就是这样。”
段眠的长相本来就是那种不怒自威的高冷型，他还是不是板着一副脸，说起姜灿灿的事情一旦不顺心就有发怒的迹象。
姜灿灿又不是墨枫，她心里肯定害怕。
那把人家吓到了，可不就要寻求保护和安全感嘛，所以顾长林就衬托得非常吃香了。
墨枫看段眠的脸色非常难看，不由道，“灿灿又不是敌人，追人家是要哄的，不要见到她就吓唬人，这样没用。”
这可都是墨枫的肺腑之言，他身在A城，但在北欧还欠了一笔感情债，一直没把北欧那位姑奶奶哄好，以后回去了还不知道要怎样才能被原谅，唉~
哄哄哄，又是哄！
段眠觉得他就不应该问墨枫，墨枫考虑的点都是段眠所不喜的。
他现在倒是愿意哄人，倒是情愿说好话，可姜灿灿根本就不肯听，甚至还要对他说非常难听的话。
段眠觉得如果不是他态度强硬，可能他跟姜灿灿的瓜葛真的在离婚那天就断了。
“如果她哄不好了呢？”段眠反问。
这就是姜灿灿现在给他的感受，也是段眠焦躁的根源。
他已经从一开始的不相信到现在切身感受到了姜灿灿远离的决心，他清楚的知道两人正在越走越远，不管他挽留好像都已经留不住了。
“那你就该放手了。”墨枫毫不犹豫的回答。
他像是在回答，也像是在警告。
如果姜灿灿真的心意已决，段眠总不能又强迫人家。
他总不能无耻到人家喜欢他的时候他强迫姜灿灿对他死心，等姜灿灿心灰意冷了，他又想强迫姜灿灿喜欢他。
墨枫了解姜灿灿，段眠如果这样做，只会适得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