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林开车带姜灿灿去新家，可姜灿灿自从见了简明知之后就不在状态，一脸心不在焉，魂不守舍的模样。
他有些担心，不禁问，“灿灿，你没事吧？”
“……我没事。”姜灿灿摇头，嘴上说着没事，眼泪却因为这样无足轻重的动作不受控的滑落。
段眠死了……
离婚后姜灿灿很恨段眠，憎恨他无情无义，自私凉薄，她甚至一直在想着报复段眠，想让段眠和慕容雪不得善终。
可她从来没有想过段眠就这么没了，整个飞机都炸毁了，段眠还能有活路吗？
他没了，那她要怎么办？
她的所有爱恨情仇，从此都只能自己一个人消受。
刹那间姜灿灿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死了，她的过去三年，她的半条命伴随着简明知说给她听的这个消息而一齐死了。
姜灿灿这副模样顾长林怎么可能相信她没事，身边人儿的泪如决堤的汹涌江水，很快泪流满面。
姜灿灿再也不是那个清冷孤傲的调香师，她只是一个被伤透了的人，恨也好爱也好，再也寻不到出路。
顾长林第一次见姜灿灿哭，有些无措的安慰，“灿灿，你别担心，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他看姜灿灿哭得这么凶，认为可能是刚才简明知威胁了她。
“长林，不好意思，我有点事先走，搬家的事先不着急好吗？”
姜灿灿搬家就是为了躲段眠，现在段眠人都没了，她还躲什么？
只是姜灿灿不会把这个消息轻易说出来，A城到现在为止风平浪静说明这件事还是个秘密，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姜灿灿透露出去。
如果她说了，那下次见到简明知他可能就真是来威胁人的了。
顾长林知道她肯定出什么事了，他不舍得逼问却也不放心就这么让姜灿灿离开。
她现在这样，万一要是出点什么事，不管是从感情角度出发还是从工作角度出发顾长林都不愿意承担这个后果。
“你要去哪里，我送你。”
“不用了，靠边停就好。”姜灿灿连行李都顾不上管了，顾长林愿意怎么处理就先怎么处理吧，她只知道现在她根本不想管什么搬家不搬家的事情。
“灿灿。”顾长林蹙眉，“你这样我没办法放心。”
“让我下去。”姜灿灿声音冷了几分，带着不容商量的意味。
顾长林看她眼角通红眼神却冰冷，犹豫再三，还是靠边停车了。
姜灿灿直接走了，连一句话都没有多说。
她下车后第一件事就是给段眠打电话，即使段眠的联系方式已经被她删除了，可那串熟悉的数字她根本忘不掉。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候再拨，Thenumber……”
机械的女声一句话差点摧垮了姜灿灿的意志力，段眠的手机打不通了，再也打不通了。
段眠，段眠……
出国前段眠还在车库救了她，明明他身手看起来那么厉害，怎么就这么突然没了？
她还没有报复回去，这个无情的人对自己的罪恶昭彰还一无所知，为什么就这样永远离开了？
姜灿灿握着手机，在漫天寒风中无助的蹲下来，抱紧自己，眼泪汹涌而出。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流泪，但心里真的很难受。
顾长林坐在车里，静静的看着姜灿灿一步一步情绪崩溃。
这样的姜灿灿让顾长林想到了第一次倒在雨中无比狼狈的女孩，那次她是因为段眠，那这次呢？
也是因为段眠吗……
姜灿灿那么怕冷一个人，现在跟木头似的在风里一动不动，可见连顾自己的心思都没了。
顾长林拧眉看了一会，在见到姜灿灿因为蹲不稳而摔倒之后再也坐不住，迅速开门下车。
他冲到姜灿灿跟前，姜灿灿却已经酿酿跄跄的站起了身。
她的脸被冻得通红，双眼也干涩无神，就像是没有看到顾长林似的，跟他径直擦肩而过。
这一刻顾长林才明白，他这段时间自以为跟姜灿灿拉近了距离，其实一步都没有走进她的心里。
风顺着衣领把冷意吹进了心里，顾长林伸出去的手又落寞的收回。
原来能牵动姜灿灿所有情绪的人从来只有一个，是他自负了……
姜灿灿走出点距离，碰到个拉客的出租车司机。
大大叔降下车窗热情的问，“姑娘，你去哪，我便宜点送你，这大冬天的，多冷啊。”
姜灿灿看他一眼，就在司机以后这单生意成不了的时候却发现后座上已经多了个人。
“去段家。”
这A城可没有第二个段家，司机透过后视镜打量姜灿灿一眼，见她脸色不好，最终什么也没有问，只管赚钱就行。
半个小时后车停在高档小区外，出租车进不去。
“姑娘，这可不能怪我，这种地方安保都做得好，我们进不去。”司机担心姜灿灿找茬，特意解释。
姜灿灿降下后座车窗，冲拦住司机的保安说，“我有点事回来一趟，可以方便一下吗？”
姜灿灿在这里住过三年，保安当然是认识姜灿灿。
这可是段家的夫人，他可得罪不起。
保安立刻笑着哈腰点头，“段夫人，是您啊，当然可以，快请进。”
段眠并没有放出离婚的消息，这些人还这么喊她也正常。
姜灿灿没有心思纠正，点点头讲车窗升了上来。
司机一边往里开车一边很是惊奇，“姑娘，我还是头一次进来，真是托你的福了。”
姜灿灿不答话，只说，“前面左转。”
司机识趣的不说了，把车开到了段家外。
段家周围都是暗桩，见姜灿灿回来了，立刻有人把消息传给了简明知。
“少奶奶，您怎么回来了？”管家见姜灿灿回来了，赶紧出来迎接。
李叔一开口姜灿灿就知道他们还不知道消息，段眠一出事不知道有多少人要蠢蠢欲动，简明知不会把这消息到处去说。
再说了段夫人身体不好，谁敢这么突然吧消息告诉她。
万一段母受不住刺激再出个好歹，段父又一直待在郊区庄园，段家可真要没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