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眠轻嗤一声，不理他了，继续喝酒。
简明知心情也不好，喝了几杯闷酒之后才继续开口，“是不是……有嫂子的消息了？”
他觉得是段眠确认了姜灿灿去世的消息接受不了所以才会这样借酒消愁。
段眠沉浸在姜灿灿离开的伤心和愤怒之中，并不想回答这话。
简明知就当他默认了，叹了口气，“眠哥，我说句实话，你跟嫂子之间纠缠这么久，现在这场意外，也怪不了你，你别太难受了。”
这话的意思明显变了味，段眠这才正式抬头看向他。
也是这一眼简明知才注意到段眠脸上的“精彩纷呈”，顿时惊呆了。
“眠哥。”简明知甚至腾地一起刺激的站起了身，“谁敢对你动手？”
段眠的身手和势力有谁敢把他的脸揍成这样，这真是不要命了。
“姜灿灿没事。”段眠没理会这个问题，而是冷着脸咬牙强调，“她只是跑了。”
简明知再次惊了，“什么，那这不是好事吗？”
好事？
段眠看着简明知的眼神逐渐变得危险，“你说什么？”
“不，不是。”简明知赶紧改口，“我的意思是嫂子还活着，这是好事。”
她跑了，对段眠来说肯定是个十成十的坏消息。
“眠哥，只要人还活着就好办。”简明知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嫂子又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走到哪都打眼，只要派人查，很快就能有消息。”
“找不到了。”段眠颓然把头靠在沙发上，“一点消息都没有，姜灿灿走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
简明知，“……”
不是吧，段眠都找不到？
那姜灿灿还真是有能耐，难怪眠哥会这么买醉。
“一天找不到，总不能一辈子都找不到。”简明知总算找到个理由劝人，他把段眠边上的酒拿开，“眠哥，虽然你身体好，但也不能这么折腾。”
段眠其实已经带了醉意，之前跟顾长林打了架，那一架倒不是说多厉害，却发泄了太多心情，没日没夜喝了这么几天，还真是头一次觉得这么累。
他任由简明知把酒瓶拿走，半眯着眼问，“你觉得姜灿灿为什么要走？”
“啊？问我啊？”
这可把简明知难到了，他有种把酒还回去重新让段眠喝的冲动。
段眠没回答这种废话，这里就简明知一个人，要不是问他，还能问谁。
“说实话，我觉得可能是嫂子太骄傲了。”简明知勉强揣测了一番，“要是有个女人给我戴了绿帽子，我肯定是不能接受的，你和慕容雪这……虽然有点不一样吧，但在嫂子看来是没两样的……”
说着说着简明知就有些说不下去了，因为段眠的脸色肉眼可见的越来越难看。
段眠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难受的不行。
他皱着眉痛苦的想，要是能有重来的机会，当初说什么都不会跟慕容雪开始不正当关系。
过去的冲动，终究会成为日后伤害自己的利刃。
“眠哥，你没事吧？”简明知看段眠状态不好，忍不住问。
段眠紧锁眉头，下一秒竟然直接口吐鲜血，整个人就这么昏倒了。
简明知心中一紧，“成对，开车去医院！”
原来是简明知这段时间都没好好休息，喝了这么多酒又一直想着姜灿灿的事情，这么多天累积下来终于病倒了。
胃出血加高烧不退，在医院里昏迷了整整两天才算清醒。
他状况稍微好点之后简明知就自作主张把人给送回段家了，他这么多天不回去段母肯定担心。
而且在段家，就算顾忌着段母的感受，段眠也会多注意自己的身体。
这天段眠醒来的时候就是在段家，他恍惚间能感受到有一双柔软的手不停在抚摸他的脸颊，明显是一个女人的手。
“灿灿……”段眠低低出声，“你回来了……”
慕容雪手一顿，面上浮现出屈辱。
她终于住进了梦寐以求的段家，但却是类似一种阶下囚的身份，就连照顾段眠，段眠在梦里都念着姜灿灿的名字。
姜灿灿明明才应该是失败者，为什么她要落到这个地步？
段眠缓缓睁开眼，恍惚的激动在看到慕容雪的时候瞬间变成了冷漠。
他一把拍开慕容雪的手，“谁让你进来的？”
慕容雪吃痛起身，“我看你生病了，想照顾你。”
段眠脸色还有些苍白，他坐起身，“还轮不到你来，滚出去。”
可慕容雪没有走，“既然轮不到我，那为什么还让人把我留在这里？”
她这一说倒是提醒到段眠了，把段朗赶出了A城，把顾长林给揍了一顿，现在就只剩下这个慕容雪没有收拾了。
要不是她把事情捅到段朗跟前去，姜灿灿之后不会受那么多罪。
“既然你迫不及待找死，我成全你。”段眠朝门口喊，“成对。”
成对确实守在门外，听到声音立刻推门而入。
看到慕容雪的时候他有些吃惊，因为他并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什么溜进来的。
好在段眠没有追究的意思，只冷淡的吩咐，“把她带走，按规矩处理了。”
处理了三个字听得慕容雪心肝一颤，这是不给她活路的意思吗？
慕容雪不信，她质问，“段眠，你说过为了弥补我们的失去的孩子，你不会动我。”
“那是在你安分的前提下。”段眠黑眸里是极冷的杀意，“但你利用我对孩子的心软兴风作浪，难道那个时候你想不到后果吗？”
“我…我只是…”慕容雪开始熟练的哭戏，“我只是太害怕失去我们的孩子了，他还那么小，什么都没有做错，我这个做妈妈的，当然得为他争取一条活路。”
这番话说的还颇为感人，可惜段眠现在心如寒铁，厉声道，“带走。”
成对不再犹豫，一把捂住还喋喋不休叫嚷的慕容雪，径直拖走了。
房间里终于安静下来，段眠身体好多了，但心里依旧难受。
太安静了……
段眠缓缓下床推开了隔壁卧室的门，里面还残留着姜灿灿住过的痕迹。
他的视线落在角落里的相框上，里面的人笑颜如花，外面的人心碎难忍。
“灿灿，对不起……”
段眠轻轻拿起照片，低声呢喃。
自负如段眠，在一次又一次的挽留失败中终于刻骨铭心的体会到了后悔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