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墨靳臣听着她有了动静,这才转身离去。
皮鞋哒哒的声响,在走廊回荡半晌,才拐进了一所房间。
那里面,墨宴修正一脸兴奋的等着他。
“怎么样?妈咪要一起去吗?”
“嗯!”
斜斜睨他一眼,对着自家儿子,墨靳臣难得有了不悦的神情。
“小白眼狼!”
“嘻嘻!”墨宴修吐了吐舌头,“我可是向着妈咪!怎么算是白眼狼!”
“行了!先去收拾一下!”墨靳臣故作不耐。
墨宴修立刻立正,对着他行了个礼,“是!”
看着墨宴修小小的身影跑远,墨靳臣的眸子才沉了沉。
没多久,等着秦意收拾后,他才亲自坐上了驾驶座的位置。
两人自冷战以来,头一次同时出门。
或许是因为有孩子在的原因,一路上,墨靳臣并没有像以前一样,紧紧绷着脸,或是冷漠无比。
偶尔,秦意看向他时,两人甚至会相视一笑。
看着这一切,墨宴修很是兴奋的拍手。
“妈咪笑起来真漂亮!”
有些羞涩的红了脸,秦意嗔了他一眼,“小孩子家家,瞎说什么?”
墨宴修却不依不饶,转头望向了墨靳臣。
“是不是嘛,爹地!”
墨靳臣却根本不看他,“坐好,学校马上就到。”
说起这个,秦意忽然起了好奇心。
“短短一晚上,你就给宴修找好了学校?”
墨靳臣不慌不忙,“小事。”
看着她仿佛还有些疑惑,墨靳臣难得主动大方了一回。
“宴修也早就该上学了,之前就提前找好了,现在不过是联系一下,将人送过去罢了。”
“这样啊……”秦意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但很快,她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学校早就定好了,墨宴修却仍然要打申请表,墨靳臣还真是严格。
然而,墨宴修像是没听到两人的谈话,亦或是根本不在意,仍旧摆弄着手上的书包。
将里里外外看了个遍后,墨宴修才抬头,认认真真的发问,“爹地,为什么我在家里上学,不需要背这个小书包?”
秦意有些无语,“因为在家里,需要什么都可以随时拿呀。”
“哦,是这样呀。”说完,墨宴修又低头摆弄他的小书包。
看他兴奋的样子,秦意也不禁露出了笑容。
将墨宴修送进了学校,看着他渐行渐远的小身影,秦意竟然莫名的有些不舍。
明明这个孩子才四五岁,但这个时候的分离,让秦意感觉仿佛已经预见了将来。
秦意默默红了眼,直到看着墨宴修的身影完全消失,她才沉沉叹了口气,“走吧。”
回去的路上,没了那个小开心果,两人的相处,仿佛又恢复了尴尬时期。
不过,秦意正感伤着墨宴修的事情,倒也没什么感觉。
半路上,倒是墨靳臣先沉不住气,忍不住冷声道,“舍不得?”
翻了个白眼,秦意无奈的回答,“有点。”
毕竟是养了这么久的崽崽,就这么立刻离开自己的身边,要说没感觉,那是假的。
谁知,墨靳臣忽然嗤笑一声,没头没尾的开口,“我还以为,你不会在乎。”
愣了一下,秦意忍不住追问,“什么意思?”
但,墨靳臣却什么都不再说,只是专心的开着车。
或许是有了前面的话题打底,秦意也终于发现,两人之间的气氛,总有些怪怪的感觉。
不安的动了动,她轻咳一声,“宴修他,每年什么时候做体检。”
“快了,”墨靳臣随口回答,只是很快,他的神色又多了些凝重,“不管怎么说,这孩子健康最重要。”
“对,他跟别人,本来就不一样。”
一边说着,秦意小小的叹了口气。
要不是因为那个组织,她的墨宴修又怎么会出现在这世上。
然而,她的话音刚落,墨靳臣眸子当场冷了下来,车子更是“吱呀”一声,被急刹车甩出一大段距离!
“你到底是什么人?”
“什么?”
片刻后,秦意才后知后觉得反应过来,她居然不小心说出了墨宴修的事情!
还是当着墨靳臣的面!
对上那双冰冷的眸,秦意心里猛地一沉。
墨靳臣一向聪明。
如果她今天说不出一个合理的理由。
恐怕今天的事情,根本过不去。
沉默半晌,秦意有些奇怪的看他,“你不知道我是什么人?”
这下,墨靳臣也沉默了下来。
他调查秦意,已经成了两人之间,几乎是心照不宣的秘密。
但可惜的是,除了知道她是普州萨明大学的人,还有,知道她是A大的名誉教授,其他的,他对她一无所知。
像是看出他的想法,秦意抬眸,一脸无辜的看他。
“所有人都知道,我不过是秦家赶出门的二小姐,墨先生不知道?”
时隔许久,再次听到略显陌生的称呼,墨靳臣又是一愣,目光竟然瞬间软了许多。
黝黑的眸底,更是划过一抹复杂。
不知道为什么,对着秦意,他总是很容易付出信任。
若无其事将身子摆好,墨靳臣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淡淡的重新启动了车子。
“你医术很好,要不要,帮宴修调理一下?”
秦意又是一呆,看他的眼神像是外星人一般。
“之前,你说过不同意。”
墨靳臣面不改色,“我现在同意了。”
墨靳臣的表情始终冰冷淡定,单单是看外表,秦意什么也看不出来。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的样子。
可想到墨宴修的身体,她只略微考虑了一下,就毫不犹豫的应下。
“可以。”
她的骨肉,能让她亲手保护,这是秦意求之不得的好事。
她这边想的认真,却丝毫没有发现,身旁,墨靳臣亦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从秦意第一次出现,墨靳臣就知道,这女人不简单。
越是相处,他的猜测越是被证实。
但同时,时间越久,他也越看不懂秦意这个人。
一回到公司,墨靳臣连文件都没来得及看,直接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那头,同样是男人的声音,却是不一样的吊儿郎当。
“怎么了?您这大忙人,还能想起我?”
“别贫。”揉了揉眉心,墨靳臣有些无奈,“我找你,是有事要问。”。
“说呗!难不成你还要跟我客套两句?”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墨靳臣却还在犹豫。
他的办公室内,连助理都没在,但他却死死盯住一个方向,像是在看着什么人。
半晌,墨靳臣细长的手指敲击在桌面,许多次之后,才沉声发问,“当年,墨宴修出生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当然,他的妈妈不是难产去世了吗?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