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材苗条的人类女孩不可能拥有将衬衫撕裂的力气，即便是怒不可遏的时候，也不至于连带着胸前完整布料一起撕毁。
人类一旦与魔鬼签订了契约，在情绪波动的时候会发挥出魔鬼的力量，尼德霍格最初并没有从秦静身上察觉到异样，但就在衣衫被撕裂的瞬间，他嗅到了克里斯汀的气息。
约架，呵，他又怎么可能去赴约？欺负人的事情就该让林沐风来做。
不过这话可能说的不太对，毕竟现在要欺负的不是人，而是一个被魔鬼蛊惑的美少女。
罢了，反正懒得关心人类的琐事，眼下要做的是如何循循善诱地引导林沐风成为一个技术合格的……呃，年下攻。
人来人往的学校食堂，看着坐在对面的黑发少年一边画着姿势相当不可描述的工口漫画，一边风轻云淡地讲出早上发生的事，林沐风内心油然诞生出一股佩服之情。
果然这货不知羞耻的程度无人能及。
他说：“这件事没必要上天台，我一会就去跟秦静讲清楚。”
尼德霍格低眉作画：“在哪解决你自己决定，她已经签订魔鬼协议了，克里斯汀不帮她完成愿望就无法得到她的灵魂，所以也不可能就此罢休，至于这个愿望，我觉得十有八九跟你有关。”
林沐风凝眸思考了片刻：“你的意思是？”
尼德霍格：“杀掉那只魔鬼。”
林沐风一怔。
虽然从方鹤那知道赏金猎人计划猎捕尼德霍格的时候就想杀死她了，但从理智来看，现在杀死她，恐怕并不会起到多大的作用，反而会惹怒地狱领主徒增不少不必要的麻烦。
尼德霍格补充道：“与人类结契的魔鬼该怎么杀，你是知道的。”
林沐风自然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人一旦与魔鬼签订契约，就唯有濒死的时候才可以让魔鬼现出原形，也唯有现出原形，才可以将其杀死。
他保留意见，并没有作声，心底暗暗念叨着：好一个弹指间灰飞烟灭的黑龙大人，只不过这指下弹的可不是时光，而是不堪入目的小黄漫……
尼德霍格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地道：“秦静是个漂亮的女孩，我觉得还可以抢救一下，重伤之后你给她灌一管我的血，保住她性命的同时还可以把克里斯汀完全逼出她体内，你不喜欢她，我还可以跟她翻云覆雨呀。”说着还眨了眨水盈盈的大眼睛，一脸天真地问：“诶？是翻云覆雨吧？我没用错成语吧？”
林沐风知道这是玩笑话，但还是不太高兴，尤其是想起昨晚的事，他脸上骤然被一团阴云笼罩，语气也阴冷至极：“这就是你昨晚软绵绵的原因吗？”
尼德霍格咬着笔头，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然后下了结论：“啊，我知道了，白洛锡是个直的！”
林沐风连忙追问：“你也是？”
“咳咳。”尼德霍格有些尴尬地清咳了两声，而后红着脸凑到了林沐风的耳根，小声说：“其实我还是一头处龙！”
林沐风忍不住噗嗤一笑：“所以你也不知道你是直的还是弯的咯？”
尼德霍格金灿灿的眼珠子转了一圈，狡黠地勾勾嘴角：“搞清楚这个还不简单，你变身成女孩子，今晚让我验证一下不就知道了。”
“呵呵……”林沐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心里暗暗嘀咕：做什么美梦呢，今晚就给你买套女装。
值得一提的是，费伦大陆大多龙族都会各种各样的魔法，其中不乏化身人形的龙族与人类生活在一起，唯独单靠蛮力便称霸一方的自大狂尼德霍格不屑于学习魔法，因此他无法变成人类的形态去泡妞，美女见了他只会匆匆逃命，哪里会跟他谈情说爱，所以，他不是处，谁是处？
这时自大狂又问：“对了，你为什么要封印魔法气息啊？只是为了让我辨认不出来么？”
林沐风摇摇头，说：“费伦大陆最强大的吟游诗人你还记得吗？为了躲开他，我不得不封印魔法气息。”
尼德霍格点点头：“记得啊，冷面天才艾利欧嘛。”
林沐风不禁一愣，既然他都记得艾利欧，又怎么会忘记自己呢？毕竟自己跟他的几次分离都是艾利欧造成的。
“那你还记得他对你做过什么吗？”
“他对我？”尼德霍格一头雾水：“等等，我还跟他打过交道？”
果然如此。比较重要的部分他都不记得了。
林沐风轻叹出一口气，有些百感交集地道：“当初是他把你逐出了费伦大陆。”
“你说什么？？？”尼德霍格一脸的不可思议：“怎么可能，本王绝不可能被一个人类驱逐！就算是费伦大陆所有人类加起来也绝无可能！”
“他不是人，是神。”林沐风语气平淡地解释，“当时还有奥丁助力，你才会沦为被动的。”
一听到那个总是自带正义光环的奥丁，尼德霍格瞬间相信了林沐风的话，悻悻地吞咽了一口唾沫：“喂，我身上哪根固魂钉是封印这段记忆的？你赶紧给我加固加固，永远也不要让我想起来！”
林沐风：“……”
然而自大狂却还是不太放心，又问：“还有与海姆达尔的那一战，我该不会也输了吧？”
林沐风无言以对地点点头。
少年面色沉重地叹出一口气：“那这一根也别拔出来了。”
林沐风彻底被他打败，崩溃地扶住额头：“要是这八根固魂钉封印的全都是你输掉的记忆呢？”
“我输了这么多次？？？”少年不断摇晃着脑袋，又是深受打击又是相当抗拒：“本王怎么可能输掉这么多次！不可能不可能！”
听到这句话，林沐风算是得出了结论：“看来固魂钉封印的记忆正是你战败的那几次了。”
“啊？”少年绝望地瞪着眼睛，顿觉生无可恋。
他吃吃地张了张嘴：“林沐风，我好像需要安慰……”
林沐风也没想到总是无所畏惧的尼德霍格竟会这么害怕失败，可见这自大狂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还是忍不住轻轻一笑，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柔声说道：“放心，今晚就好好安慰你。”
下午六点钟，天台围了一群人，有人搬着小板凳，有人啃着西瓜，有人嗑着瓜子，还有人拉起了“男生欺负女生，天理不容！”的横幅，然而一直到天黑，这群无聊的人也没等到约架的两位主角出现。
学校外的一家咖啡厅，林沐风坐在秦静对面，面带微笑地看着她。
尼德霍格则是坐在林沐风身侧，他仍然没有从战败次数太多的打击中回过神来，一直用小勺在自己的咖啡杯中搅来搅去，就跟一个得知自己考了零蛋的傻孩子没啥两样。
秦静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说道：“林老师就这么喜欢这种装可爱的绿茶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