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一点……疼，慢一点！啊……好棒……”
棽离处理完艾利欧的事，一打开方鹤的公寓大门，便听到方鹤卧房里传来一个女人喘息的声音。
他轻叹了一口气，坐在玄关换鞋子。
自打成为方鹤的助理开始，这已经是棽离第四次遇到这种事了。
分别是两个男性两个女性。
最初棽离只觉得方鹤没有跟艾利欧和林沐风那样嫌弃他，或许会是一个可以朝夕相处的人，所以才决定跟在他身边。
可经过这些天的相处才发现，方鹤并非他想象的那么单纯，也并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风光。
一旦工作起来，便是没日没夜地拍戏，有时一场戏会拍几十条，方鹤早就拍恶心了，却还是要坚持到导演满意为止。
除此之外，晚上还有各种各样的应酬，时常被各个行业的大佬灌醉，棽离亲眼目睹那些有钱有势的大佬对他动手动脚，自然不会置若罔闻，然而事后方鹤却告诉他，不要再为这些事操心，被摸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有一天，棽离扶着被酒精麻醉连站都无法站直的方鹤，一脸困惑地问了句：“酒这么好喝？”
方鹤苦笑着告诉他：“会喝死人的。”
棽离追问：“那你为什么不拒绝他们？”
方鹤不说话了。
棽离也不说话了。
方鹤是苦不堪言，棽离却是不知该说什么。
方鹤将脑袋埋在大高个的肩头。
“抱我。”
声音似是带着哭腔，微微颤抖。
棽离不懂抱他到底是怎么个抱法，于是就把他横抱了起来，虽然方鹤一米八的个子体重也有一百四，但对本体是神孽梦蛹的棽离而言，抱着他就跟抱着一只小鸡那样轻。
被他公主抱，方鹤先是愣了许久，而后便是哭笑不得：“我不是让你这样抱我。”
“那是怎样？”
方鹤看着他的墨镜，沉默半晌，方才淡淡地脱口而出：“你是天使吗？”
“这个真不是。”棽离摇摇头，“我是神孽。”
“……”方鹤不由一怔，“你是神经病。”
“神经病？”棽离皱起眉头，“我很像有病的样子？”
然而他良久也没有得到怀中那人的回复，回应他的只是一阵轻盈的鼾声而已。
棽离深知方鹤精神压力巨大，的确应该适当发泄一下，但从人类身体健康的角度来看，他选择的发泄方式或许并可取。
不过这都是他自己的选择，棽离情商再低，也知道自己跟他只是萍水相逢，没有资格管他的私生活。
棽离换好鞋子后起身向客厅走去，传出声音的卧室门半掩着，透过门缝，棽离看到那女人一丝不挂被绑在床上，方鹤却是衣衫完整地坐在床头，嘴里叼着一根烟。
似乎，并不是方鹤让那人发出这般呻吟的。
棽离只是一掠而过，可方鹤吸烟时的落寞神情却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应是有心事吧。
棽离在客厅坐了一会，那女人便穿好衣服离去了。
方鹤赤着脚走到冰箱旁取出两罐啤酒，一罐扔到棽离手中，随口问了句：“你回来了？”
“嗯。”
“你在地球有家吗？”
“……没有。”
“那你去干吗了？”
“去帮朋友解决问题。”
“你……”方鹤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还有朋友？”
棽离点点头：“嗯。”
“是那个高中老师？”
“嗯。”
“原来如此……”方鹤意味深长地叹出一口气，坐到他对面，“林沐风是你的朋友。”
棽离不禁有些愕然：“你认识他？”
“何止是认识他。”方鹤翻了个白眼，“他是我的情敌。”
“……？”棽离被他彻底搞蒙了，“情敌？？？”
“是啊，完全无法攻克的情敌。”方鹤就像是怨妇一般发着牢骚，“我现在脑子里装的全是一头龙，跟人类做根本没兴趣了呢。”
“噗——”棽离噗嗤一笑，顿觉自己好像在无意间知道了不得了的事。
棽离虽然不是一个面瘫，但方鹤的确很少见他露出这种忍俊不禁的表情，瞬间便明领会到这其中定是隐藏了某些信息，他有些警惕地问：“你跟尼德霍格是怎样的关系？”
棽离微笑着回答：“亦敌亦友。”
方鹤却仍是不怎么放心，“那到底是敌人的成分多一些还是朋友的成分多一些？”
棽离向他坦承：“暂时和解，没有意外的话，并不会再给他和沐风添麻烦。”
方鹤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一圈，心道：言外之意你还给他俩添过麻烦？
想着想着，念头忽然一转：你就该去给他们添麻烦嘛，最好努力拆散他们呀！我支持你！
棽离见他两眼放光，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想起他刚才说想要跟尼德霍格发生些不可描述的事，不禁问道：“你知道他本体有多大吗？”
方鹤讪讪一笑，明知棽离是个瞎子看不到自己，可还是弱弱地挪开了视线：“我也没见过他，只知道应该是很大很大的。”
棽离追问：“那你还想跟他做？”
“……”方鹤撇撇嘴，“他不是还可以变成人类的样子嘛！”
“所以还不是跟人类做？”
“不一样啊！”方鹤一本正经地解释，“尼德霍格就算变成人类的模样也是尼德霍格，那些男男女女又怎么可以跟他比！？”
不料棽离竟忽然冒出一句：“既然不愿意跟那些人做，那就不要总是带人回来了。”
“诶？”方鹤有些吃惊的同时还有些心虚：自己的私生活混乱不堪，他该不会是忍不下去了吧……
棽离继续道：“反正他们也帮不了你什么不是么？”
方鹤却是振振有词：“你怎么知道他们帮不了我？”
“那你刚才为什么没有扑上去？”
“……？”方鹤被他如此直白的问题搞得大脑短路，尴尬不已。
空气骤然安静，气氛宛若结冰。
良久，方鹤吞咽了一口唾沫，悻悻地打破沉默：“你看到了？”
刚一问出这问题他就觉得自己真是蠢到家了：废话，他要是没看到又怎么会这么说？
方鹤你这是怎么了，他不过是一个长得好看又很能打的助理而已，你到底慌乱个什么劲啊！
等等！
念及此处，方鹤猛然发现一个不对劲的地方：
既然他看到了……
那么问题就更严重了啊——
他不该是个瞎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