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萧萧没有去看厉嫣然,她觉得没有必要,更清楚这个脑子忘在娘胎里的混账恐怕会跟苏水月联手来对付自己,她心里跟明镜似的一清二楚。
只是如今风家的案子还没有彻底的落幕,风萧萧也暂时没有心情去管内宅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宋长瀛便来了,还带来了一个让人吃惊的消息,风振海辞官了,陛下同意了。
“风振海还真是有点脑子。”宋长瀛喝了口茶轻轻摇着手中的折扇,“如果他不辞官,恐怕他那条狗命就没有了。”
“我并不认为他辞官就能够逃过一劫。”风萧萧却有着不一样的认知,“他知道的太多了,这个世上只有死人才会永远保守住秘密。”
“你是说他会死?”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没有说出来罢了。
“不然呢?我就不信你们不是这么想的。之前我跟夫君回门的时候,风振海挑明的跟我说过他是帮陛下做事的。我不懂你们的宫廷纷争,但是我看过的书不少,自古帝王多薄情,对于一颗没有用的弃子,粉碎了才是最安全的。”
“你说的的确没错,怎么,你想去救他?”宋长瀛笑道。
“我脑子有病吗?他我谁啊,用得着我费力去救他?”风萧萧十分的厌恶风振海,“死了最好,我只是担心五哥会不会受到牵连。”
“你倒是挺关心他。”厉君溟微微挑眉,风家的人她原本是一个都不在乎的,可是却唯独对风林君不同。
风萧萧笑眯眯的看着他,“我这不是想为你们着想嘛。”
“为我们着想?”宋长瀛跟厉君溟都有些稀里糊涂的。
“金鳞岂是池中物,沐风浴雨终化龙。我五哥才是能够支撑起风家的人,只要把风家交到我五哥手中,日后必定前途无量。”
“你是想让我们帮着风林君培养出一个新风家出来?”厉君溟懂风萧萧的意思了。
“对,风家其他人,我一个都不在乎,但是五哥若是因为此事受到牵连,实在是可惜。”风萧萧不仅仅只是因为风林君跟风家其他人不一样而高看他一眼,更是觉得这个人可用。
“你为何要帮我们?”
“只有你们强大了,才能帮我更快的找到蛇形八卦的线索。其实我也是为了我自己,你们不用太感谢我。”她说的是实话,为了厉君溟等人也是为了自己,她一直都在铺路,铺的是那条她离开之后邢凯和洋洋今后的道路。
宋长瀛十分认同风萧萧的这个建议,不禁大笑道,“萧萧你若是男儿,必定能与我们入朝为官。”
风萧萧摆了摆手,“没兴趣,我是一个懂得享受生活的人,从来不会亏待自己去做那些不喜欢的事情。”
宋长瀛还说了一些刑部的事情。因为这次的案子影响十分广泛,之前说是破案了,如今又来了个大反转,刑部是被人戳着脊梁骨各种骂。陛下一怒之下杀了好几个负责案子的官员,但是唯独那郭德宝却什么事情都没有,只是被罚了几个月的俸禄罢了。
“这不是摆明了偏袒嘛。”风萧萧见怪不怪了,郭德宝有着这个世上最大的靠山,他当然不会有事。
“郭德宝没事,他的那些手下就惨了。听闻这次的案子郭德宝只是吩咐了手下去做,自己并未接手,所以他只有一个监管不力的罪责。”
“这陛下要我们做瞎子我们也只好做瞎子。”这就是皇权至上的时代,她即便不喜欢也只能够随波逐流,这个时代并不会因为你是个穿越而来有着满脑子学问的异乡人而优待你。
“老太太还是不肯说出刘诗雅首级的下落吗?”厉君溟问。
“这老太太嘴巴硬的很。”说起这事宋长瀛一个头两个大,这件案子现在是太子殿下亲自在审理,而他则是协助,他从来没有见过嘴巴这么牢实的犯人,怎么都撬不开。
“等着吧。”风萧萧突然开口道。
“等?”
“老太太左右不过是为了她儿子为了尚书府。如今尚书府是不在了,等她儿子死了,她就什么都肯说了,所以我们等着吧。”摧毁一个人的信念与支柱那就什么都好办了。
一个人的死亡在风萧萧口中轻描淡写,这让宋长瀛跟厉君溟都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她真当如此恨风振海吗?
“对一个自己无论如何都救不了的人,不必假慈悲,他又不是什么好人。”
是啊,风振海真的不能算是一个好人,甚至不能算是一个人,他做过的事情若是搬上台面上,指不定多么的肮脏不堪。
“主子。”弈棋在门外喊道。
“何事?”
“苏小姐来了,说是来送糕点的。”
厉君溟不禁蹙眉,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只是这个小动作还是被风萧萧看到了。
他现在是不想见到苏水月,甚至还有些厌恶?
这个苏水月到底做了什么,让厉君溟对她的态度改变那么多?
“我这里有重要事情要商谈,让她回去吧。”厉君溟现在不想见她,一见到苏水月,他心上的那道血淋淋的疤就会被撕开,那种耻辱感比风萧萧当众扇自己两个耳光都难堪。
昨晚他在房间里坐了一夜,想了很多事情,细细推敲了盛月曾经跟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如果都是真的,那么从一开始,苏水月接近自己都是刻意安排过的。
那个时候的苏水月才多大,竟然已经这样的心思了,真是让人不寒而栗。
不一会弈棋在门外道,“主子,苏小姐留下糕点离开了。”
“恩,那糕点你拿下去让院子里的人分了。”
一旁的风萧萧跟宋长瀛对视了一眼,什么情况?
风萧萧觉着吧,厉君溟不会因为苏水月挑拨厉嫣然来对付自己而彻底跟她闹掰,毕竟多年前的救命之恩还在,厉君溟很重视这份情谊,可是现在看起来这两人好像闹掰了。
“君溟你跟苏小姐之间发生了什么?”这话风萧萧不好问出口,宋长瀛便替她问了。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一些成年旧事,发现自己竟然成了一个瞎子。”
可不是瞎了吗?将苏水月这样的女子当成宝贝疙瘩捂在怀中这么多年,甚至为了她去伤害别人。
宋长瀛还是有些云里雾里,可是风萧萧却听懂了。
看来厉君溟是知道苏水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了,毕竟是放在心尖十几年的人儿,结果不是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却是个坏了心肠的缺德鬼,厉君溟怕是都快裂开了吧。
“那个什么,你节哀啊。”风萧萧轻咳一声道。
厉君溟一阵无语,又不是死人,节什么哀?
“下一个会更好,下一个会更乖。你还年轻,长得好,家世好,不怕找不到媳妇。”
宋长瀛这下听明白,不禁感叹,“君溟啊,这么多年了,你可算是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