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萧萧是趁着刑部大牢看守交接班的时候跟弈棋两人一同混入大牢之中的,宋长瀛并没有一起进去,而是等候在外面以防发生变故。
邹雄作为穷凶极恶的凶徒,双手双脚被锁着,单独关押在一间牢房之中,因为已经认了罪,判了三日后问斩,此时此刻的他有些自暴自弃。
“邹雄。”风萧萧摘下斗篷朝着躺在草堆上的邹雄喊了一声。
“你们是谁?”面对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陌生男女,邹雄不禁疑惑,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两人,对方为何会来找自己。
“我们是谁你不需要知道。邹雄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帮真凶顶罪?”风萧萧没有打算跟扯太多,时间紧迫挑重要的问。
邹雄闻言浑身一震,“你什么意思?什么顶罪?”
“你不用急着否认,白天郭大人审你的时候我也在场,虽然隋阳郡主尸体上的一些细节你说对了,可是你或许不知道,其实在凶手砍下隋阳郡主脑袋前,隋阳郡主也活不成。”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知道这些!”邹雄的眼神凶狠了起来。
“邹雄,我很是不明白,为什么你要替那个真凶顶罪,难道你不怕死吗?”风萧萧真的无法理解,之前是那个连酒,现在是这个邹雄,难道古代人顶罪是传统美德吗?
“呵,人是我杀的,没有什么顶罪的一说,我就是杀死隋阳郡主的真凶。”邹雄依旧咬着牙矢口否认。
风萧萧觉得他跟连酒很不一样,连酒他内心是恐惧死亡的,可是又因为出于某种原因他不得不那么做,所以风萧萧才看到了突破口恐吓了连酒让他承认了自己是个顶罪的。
而这个邹雄,他很坚定,一心替真凶顶罪求死,风萧萧觉得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的妹妹跟未婚妻。
“邹雄,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觉得真凶杀了隋阳郡主就是替你报了仇对吧,你觉得这么做值得吗?你觉得你死去的妹妹跟未婚妻愿意看到你这个样子吗?”
“闭嘴!”邹雄咬牙切齿的低吼了一声,“该死的,你到底想要从我这里知道什么?”
“告诉我,隋阳郡主死的那晚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呵,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邹雄,我敬你是条汉子,你既然如此知恩图报,那么算起来,我也算是你的恩人。”风萧萧微微眯眼,看来自己得改变方法套话了。
“你?”邹雄抬起头看着风萧萧,很是怀疑她说的话。
“如果不是我,郡主府的案子不会那么快就破案,那些被埋在后山上的尸体也不会这么快被挖出来,邹雄既然你那么喜欢报恩,那你就告诉我,真凶到底是谁?”
邹雄有些震惊了,他知道自己妹妹跟未婚妻的案子能够大白于天下是多亏了慎刑司那名新来的女仵作,他虽然没有见过她,但是对于这位恩人,邹雄心里也是很感激的,如果不是她,自己真的不晓得要到猴年马月才能够找到妹妹跟未婚妻。
“邹雄,我今天来是希望你能够做出正确的选择,不要因为自己的一时意气用事而白白的断送了一生。”
邹雄沉默了,他低下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良久之后他才抬起,“对不起,我无法给你一个你想要的答案,因为我也没有看到他的真容。”
“什么意思?”
“那天我的确是要去杀隋阳郡主那个臭婆娘,像她那种丧尽天良的人死有余辜。”
“哗啦”一声,邹雄从地上爬了起来,满脸的怨恨。
“这个世道真的是不公平,那些皇室贵族的命是命,我们这些平民老百姓的命就不是命吗?既然官府包庇了那个臭婆娘,那我就亲自动手送她去见阎王。”说着他疯狂的大笑起来,“可是我没有想到有人的动作比我更快,我躲在暗处看到他砍下了那臭婆娘的脑袋,又割走了她的舌头,你知道吗?我当时有多么兴奋,原来不止我一个人想要杀掉这个臭婆娘,看着那个臭婆娘跪在地上捧着自己的脑袋断了气,真的是爽快,太爽快,哈哈哈哈。”
“邹雄,你这么做值得吗?”
“有区别吗?就算他不动手,我也会动手,官府只不过是想找个人来了解这个案子,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说着邹雄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直勾勾的盯着风萧萧,“你是个好人,你的恩情,我只有来是做牛做马报答你了。”
这个时候被人送了一张好人卡,风萧萧是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你还真是顽固。”
“深更半夜,将军夫人真是好雅兴。陛下有令,此案由刑部全权负责,夫人是慎刑司的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风萧萧话音刚落,就看到郭德宝带着人走了进来。
弈棋见状立刻将风萧萧护在了自己的身后保护起来。
风萧萧心中一惊,这还没到一炷香的时间呢,这个郭德宝怎么来了?她深吸一口气,十分镇定道,“见过郭大人。”
“夫人不解释一下吗?”郭德宝对风萧萧早有耳闻,原先她只不过是风振海手中的一枚棋子,可是谁也没想到,她嫁入将军府后性情大变,甚至脱离了风振海的掌控。在之前的将军府命案之中她就大显身手了,据说她验尸的本事了得,无人能及,有机会他还真想见识见识。
“大人要我解释什么?我可什么都没有做。”说着风萧萧看向牢房中的邹雄,他依旧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看来是劝不动了。
“陛下御令,隋阳郡主的案子慎刑司不准插手,看来夫人跟宋大人是不将陛下的御令放在眼里啊。”郭德宝皮笑肉不笑盯着她看。
“郭大人这是什么话,这件事跟宋大人没有关系,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之前我替隋阳郡主验过尸,心中有几个疑问所以才来问问邹雄解惑一下。郭大人,虽然陛下不准慎刑司的人插手,可没说不准慎刑司的人来解惑吧。”
“早听闻你伶牙俐齿,今日一见果真是厉害,陈子阳。”郭德宝一伸手,跟在最后面的陈子阳便挤上前将一封信递给了他。
风萧萧见到陈子阳就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又是他,这家伙自己已经警告过他很多次了,他偏偏不听,真是个大麻烦,既然如此,自己还真的需要想一个办法让陈子阳成为彻底跳不起来的蚂蚱。
“这是一封状告你无视法度,秘密调查隋阳郡主的一案的告密信。你现在还有什么话可说?”郭德宝拿着信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