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我趁着周岁安给我买鸡汤不在，从床上爬起来，偷偷出了院。
此时此刻，我多想再见一眼爸妈。
在这个世界，我愧对的人只有他们。
如果不是我的意外进入，他们还好好的活着，有个乖巧懂事的儿子。
是我毁了他们原本的幸福生活。
我开着车到墓地的时候，已经痛到浑身流汗。
原来我的身体已经这么差了。
一个月的时间，难以想象我要承受多大的痛苦。
我强忍着疼痛，跪在爸妈的墓前，一遍又一遍磕着头。
磕到头破血流。
只希望他们可以原谅我。
如今爸妈没了，攻略也失败了，就连我爱了七年的苏禾都希望我去死
我的心彻底死了。
对这世间再没有任何流连。
灰飞烟灭也罢，我只想早点摆脱这一切。
我打开手机，想了想自己为数不多的朋友，给他们发了保重的消息。
准备退出微信的瞬间，我不小心点到了朋友圈。
看见了池砚舟的晒了一张照片。
十指紧握，而那只手化成灰我都知道是苏禾的，她的大拇指处有一颗痣，动情时也会摩挲我的嘴唇。
配文是：“五年又怎么样，心在哪最重要。”
像是在打我的脸。
是啊，我和苏禾结婚五年。
她是我的枕边人，可是心心念念的都是池砚舟。
和我结婚，不过是为了拯救她的苏氏企业罢了。
池砚舟无名指上那颗钻戒彻底将我的最后一丝念想也击碎了。
那是很久以前，我在苏禾的书房发现的。
保存很好的丝绒黑色盒子，我打开后发现里面是一枚十分精致的钻戒。
当时，我还以为是她要送给我的礼物，我想她终于看到了我对她的的好了。
以为是苦尽甘来，没想到是当头一棒，致命一击。
原来，她是要送。
但是不是给我。
而是给她真正爱的人。
我看着空气，对着虚无，和苏禾道别。。
“苏禾，我不该来到这个世界，自作主张的攻略你，祝你和心爱的池砚舟幸福。”
我对你的爱，散在了今天的风中。
我拿起水果刀，毫无留恋的对着手腕划了下去。
身体逐渐变冷。
失去意识前。
隐约中，我看见父母牵着手朝我走来。
那目光中有心疼，还有失望。
慢慢的，他们转身往远方的白光里走。
我苦苦的追在他们的身后。
我没想到，真的还可以再见他们一面。
“爸妈，你们等等我。”
“对不起。”
可是无论我怎么哭喊，他们都没有回头看我一眼。
06
我没死。
又睁开了眼。
回到了医院。
这次不同，我的心好像不会再痛了。
围在我身边一群人都是我的好友。
“你吓死我了，要不是我们发现你消息有些异常，急忙给你的手机定位，说不定你就……”
“呜呜呜，你这样对得起死去的伯父伯母吗？”
爸妈……
是啊，也许冥冥之中，是他们救了我。
“就算你不爱惜你自己的身体，伯父伯母的公司呢？他们辛辛苦苦创下的基业，你也不管了吗？”
这句话提醒了我。
这些年我一心埋在了苏禾的身上，就连父母留给我的唯一的指望，公司都逐渐走向了下坡路。
我怎么对得起他们，也许在我死之前，我还能再做些什么。
“苏禾她人呢？你都这样了她都不出现？”
我皱起眉头。
想到从前她对我做的种种事情，我如今只觉得疲惫。
“别提她。”
“我和她准备离婚了。”
朋友纷纷愕然。
也许他们不信，从前爱苏禾如命的我，会有一天真的放弃她。
“真的假的，以前我们劝你放弃她，你和疯了一样好几天不理我们。”
“后来我们看你们结婚了，也安定了，这才放心，可是才几年，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也是，从前我听不得别人在我耳边说一句苏禾的坏话。
像是疯了一样。
大概是因为她是我这辈子唯一全身心爱的人，这份爱还有对她的怜惜，心疼。
让我恨不得把自己的心都掏出来给她。
可是即便我掏了出来，她也只觉得腥。
所以我想放手了，让她让我都解脱。
他们走了以后，我找到了医生。
“我感觉自己好像生病了。”
医生叹了口气，“江清辞，本来你的身体就不好，活不了多久，还自杀，也许是打击太大，现在你已经患上了情感障碍，很难再爱上谁。”
“我们会尽力医治，但是你这样后天的一般来自于创伤，很难治愈。”
听到这个我居然第一时间是松了一口气。
真好，我再也不会被爱情所困了。
我再也不会因为苏禾，心疼的半夜睡不着了。
我笑了笑。
就在这时候，我的手机响起。
是苏禾。
我想也没想，就挂断了电话。
再响起，我继续挂断，终于我厌烦了。
接通了电话。
“你什么意思？就因为我没有陪你去国外旅游，你就自杀威胁我？”
“江清辞，这样真的挺没意思的。”
是啊，我也觉得没意思。
作为她的丈夫，即便她不爱我。
可是我至少为她付出了那么多，在她情绪崩溃的时候，是我一遍又一遍的安慰他，在她家公司出问题的时候，是我不遗余力的用资金去堵窟窿。
可是她知道我自杀的消息后却依然以为我是在作秀。
心已经不痛了。
我只是有些厌倦。
“你说完了吗？”
“说完了，就离婚吧。”
她怔了怔。
似乎不相信我居然会提离婚。
也是，从前都是她拿离婚威胁我，然后我放纵，给她足够的自由，让她去接白月光，让她在池砚舟生病了还衣不解带的去照顾。
“没问题的话，离婚协议书我三天后寄给你。”
“麻烦你直接签字。”
她语气带着震惊，甚至还有一闪而过的慌乱。
“江清辞，你玩真的？”
我沉默。
过了片刻，她轻笑。
“离婚是吧，那你别后悔，到时候别又到我面前要死要活的求复合。”
“我可不会再回头。”
她的话还没说完，我就挂断了电话。
顺便拉黑了她。
回头？
我再也回不了头了。
我从来没有骗过她。
一个月后，我就死了。
不会再烦她。
07
出院的前一天。
见到了一个老熟人。
池砚舟。
出国的几年他摇身一变，没有开始的少年意气，多了些成熟稳重。
若不是情敌，也许我也想和他做朋友。
我绕过他。
可是他却拦在了我的面前。
眉头微皱，目光扫过我的手腕。
我淡淡藏起手腕放在身后。
“你真的自杀？”
他的脸上有同情，还有不加掩饰的轻蔑。
我不想理睬他。
径直想离开。
“苏禾和我是清白的。”
“我们什么都没做。”
“所以你没必要和她离婚。”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和我解释？
我停下脚步转身看他。
“抱歉，我没想到会给你造成这么大的困扰。”
“我一点都不喜欢苏禾，我爱的人只有晚婉。”
像是为了确认什么。
他又说了一遍。
机械而可笑。
我嘲讽的扬起嘴角：“你不爱她，三番两次的找她。”
“你难道不知道她爱的人一直都是你吗？”
“即便我努力了这么久，你还是可以轻而易举的牵动她的心，怎么，你很骄傲，特意到我的面前炫耀是吗？”
我不明白。
也不想明白。
我刚要走。
他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只是把她当一个好朋友。”
我的怒气腾的冒起来。
“那你昨晚为什么要发那样的朋友圈，你和苏禾十指紧握的朋友圈。”
“什么？我没有。”
我拿起手机，自信的点开他的朋友圈，可是令我意外的是，那条朋友圈的确消失了。
大概是被他删了吧。
又想吊着苏禾，又怕被自己喜欢的人看到。
我最不耻的就是这种行为，也许是还是心疼苏禾的爱全部给了这样的人。
于是下意识就冲了过去，对着他的脸扬起拳头狠狠地砸了下去。
池砚舟猝不及防，被我打倒。
可是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砚舟！”
她冲过来。
将我和池砚舟分开。
然后便心疼的看着他，“砚舟你没事吧。”
自始至终都没有看我一眼。
我苦笑。
我还真是下贱的狗，都这样了还心疼她，她要怎么去舔池砚舟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从前不就是这样吗？
池砚舟受了情伤转头就会想起苏禾，而苏禾也一样被他利用了无数次还是一样的甘之如饴。
我转身，抬手擦掉了嘴角的血。
虽然我打的很凶，却没什么力，所以他没有什么事。
而我刚刚被他反应过来结实的挨了几拳，打得腰都直不起来，喉咙处腥甜。
“清辞！”
苏禾发现了我。
追过来想拉住我的手腕，被我躲开。
我还是不想让她看见我的伤口。
那样只会让她多了一个看不起我的理由。
“我和砚舟真的什么都没有，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她有些不耐烦的解释。
我声音很轻，风一吹就能带走。
“不重要了。”
“我们离婚吧。”
我从包里掏出了离婚协议书，递到了她的面前。
苏禾愕然的看着我手里的离婚协议书。
目光突然落在了我包着纱布的手腕上。
“你手腕……”
我淡淡抽回手。
“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好了，家里我的东西我会搬走，房子车子我什么都不要。”
“填好了寄给我就可以了。”
我转身。
苏禾却第一次在我走了以后追了出来。
红着眼睛，气喘吁吁的看着我。
“还有什么事？”
她的目光落在我的手腕缠着的白色纱布上。
“你真的自杀了？”
我低头。
“不是因为你。”
“所以没必要愧疚。”
“我不爱你了，所以离婚吧。”
她像是被打击到了，眼睛红的不像话，我倒是第一次见她这样。
从前她只是对着池砚舟伤心。
第一次对我这样，倒是新鲜别致。
只是我不感兴趣。
我皱眉催促她，“赶紧签完给我，我还需要工作。”
更别说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如果不赶紧的走流程，也许死的时候还要和她绑在一起。
她将离婚协议书往旁边一扔。
眼眶湿润。
“对不起，清辞，我不是真的想让你死，我真的不知道你会因为那句话，自杀……”
自杀两个字像是烫到了她。
瞬间，她的泪就落了下来。
08
我平静的看着她。
“说完了吗？说完了就签字。”
她表情很是受伤。
“我知道，你一时生我的气，不过没关系，过段时间就好了，我再也不见砚舟了，再也不去了，我好好陪你，照顾你，等你恢复了，我再陪你去冰岛看极光，你不是一直想看吗？”
哦，冰岛。
要不是她提起，我都忘了。
在我人生列举的愿望之一里，就是有生之年和苏禾去看一次极光。
可是我们结婚五年明明有那么多的时间，她却没有陪我去过一次。
最后一次机会，是在四天前，她再一次为了池砚舟丢下了我。
也许之前我就有了预感，我的攻略再也无法成功。
所以想在死之前完成愿望。
只可惜，这愿望也只是奢望。
所以冰岛的极光我还想看吗？
不看了。
像是怕我拒绝，她急急的说着。
“除了冰岛，我们还可以去好多好多地方……”
我打断她。
“既然你现在不方便，那就等你签完以后再寄给我吧。”
“我不想看见你。”
她怔怔的看着我，似乎还想说什么。
但是池砚舟却突然从她的身后走了过来。
“苏禾，你们。”
他看着我们。
苏禾表情突然变了。
变成了从前对我的那副冷淡模样，我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我和他没什么事情，砚舟，你不是要检查身体吗？我现在陪你去。”
苏禾亲昵的抱起了池砚舟的手臂。
转身，没有任何留恋的走了。
刚刚一切的挽留就好像是一场梦。
我看着苏禾的背影。
庆幸她没有真的后悔。
没有在我快死的时候才说爱我。
现在这样就很好。
我安静的死。
而她去追求自己一直想要的。
09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苏禾了。
这几天我忙碌无比。
虽然身体已经像是漏了洞的皮球，再怎么吃止疼药还是疼的我死去活来。
但是我还有事情没有完成。
我要在死之前将公司带入正轨。
再将这些托付给信赖的人。
但是公司的财务实在不容乐观，这些年我一心都扑在了苏禾的身上，父母死后，原来的那些老员工也走的走，问题越来越多。
为今之计，我只能一个个将那些核心的董事会成员找回来。
有两个和我父母关系很好的叔叔。
我一一拜访。
本来他们都拒绝了我。
可是在我的哀求下，最后还是答应可以回来帮我。
“我们都是看着你长大的，所以唉，实在不忍心你父母一手创建的基业毁在你的手里。”
“清辞，自从你父母死后你一直责怪自己，但是其实他们并不会怪你。因为他们真的很爱你。”
“我是最了解你父母的为人的，他们有了你以后真的很幸福，所以放下过去，放过自己。好好对待自己。”
我郑重其事的点点头。
把老董事会成员请进来以后，公司至少还有救。
现在需要解决的就是资金问题。
当初我父母为了让我娶到苏禾，动用了不少的资金，都投给了苏家的公司。
在结婚没多久，他们又离世了。
这个亏空一直都没有补上来，导致公司的经营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说到底，这一切都还是因为我。
我算了算手底下的房子地产还有一些投资的项目。
即便全部卖了加起来也只有五千万。
还不够。
我只能把目光放在了苏禾的身上。
当初我为了给她承诺。
在婚前给她存了一份基金。
那个钱拿出来刚好可以补上这个窟窿。
可是如今我又怎么开口。
我们已经离婚了。
犹豫再三，我还是想再找她谈谈。
最后来到了我们的房门前。
敲门后，过了很久才有脚步声。
映入眼帘的却不是苏禾，而是穿着睡衣的池砚舟。
我说不清是什么感情。
只是庆幸我的心不会再疼了。
还没有离婚就已经迫不及待和他同居了么？
可是他不是应该和姜晚婉在一起吗？
我摇了摇头不去想这么多，客气的问：“苏禾在吗？我找她有事。”
就在这个时候，苏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卫生间走了出来，身上还披着浴袍。
看见我的瞬间，她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像是偷情的女人被丈夫发现。
但是很快她就神色如常。
“你要的离婚协议我写好了，现在就拿给你。”
我点点头。
等苏禾走出来，我接过了那签了字的离婚协议。
站在原地很久，却还是不好意思开口。
最后是苏禾抬眸问我，眼神疏离。
“你还不走？还有事情吗？”
我想了想，“我们刚结婚那会我给你存了一笔基金，现在我有需要，能不能把那笔钱还给我。”
她眼神似有嘲讽。
“怎么，当初不是说了什么都不要吗？房子车子都不要，现在又反悔了？”
她顺着沙发坐下，手臂攀在池砚舟的身上。
我别过脸，声音沙哑。
胸口酸涩，疼得厉害。
“我没办法，我爸妈的公司缺那一笔钱。”
“所以……”
我的话还没说完，她却急急地打断我。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你卖房卖车去呗。”
“我卖了，但是还不够。”
她诧异的看了我一眼，点了一根烟，轻笑。
“我没听错吧，堂堂江家会没钱？我们结婚五年你没提过这件事，就等我们离婚了你突然就要这笔钱。”
“江清辞，你真没品，这么缺钱是吗？”
我承受着她的羞辱。
像个小丑一样站在门口，看着她和池砚舟亲热。
胸口炸裂一般的疼痛，让我不禁弯下了腰，捂住胸口。
“嗯，我真的缺钱。”
“苏禾，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我什么都没有求过你，我只求你帮我这一次，一次就好。”
我艰难的说出这句话。
苏禾的声音遥远的像是从天边传来。
“对不起，我帮不了你。”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
喉咙口处一片腥甜。
血气上涌。
疼，我只觉得四肢百骸都很疼。
一口血从我的口中喷了出来。
喷到了前来准备关上门的苏禾脸上。
然后我直挺挺的倒在了她的面前。
死之前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来着。
好像是：“我后悔爱你了，苏禾。”
10
我死了。
七窍流血，死相实在是难看，也死的非常突然。
兴许是打击太大，所以我承受不住提前死了。
灵魂还飘着。
所以我还能看见苏禾看见我尸体的那瞬间的神情。
满眼的难以置信。
接着是抱着我嚎啕大哭。
我从来没见过她哭的那么伤心。
从胸腔深处涌起的悲伤，像是要把心都呕出来一样的哀嚎。
若非是我知道她怎么对我。
我还以为她像我爱她那样的爱我。
我等待着系统给我最后一击。
撕裂我的灵魂，让我彻底消失。
可是系统的声音迟迟不来。
我只能眼睁睁看着苏禾抱着我的尸体从白天坐到了晚上。
池砚舟走上前拉了她好几次，都被她推开。
她哭喊着：“都怪你，如果不是你回来，他怎么会死。”
“我怎么会这样，我怎么会对他说那样的话。”
“为什么，我明明不想的。”
“我明明不想的啊。”
池砚舟沉默的接受着她的巴掌，推搡。
最后只是任由她在自己的怀中崩溃。
“如果没有他，我早就活不下去了。”
“本来我想和他好好过一辈子的，可是你为什么要回来，你一回来我根本控制不住我自己，我像是着了魔。”
“为什么……”
池砚舟看着她，眼神悲伤。
“对不起。”
“如果我知道会这样，我不会回来。”
我不知道姜晚婉去哪了。
我也不知道池砚舟为什么会这样对待苏禾，明明他不爱苏禾。
而苏禾，似乎对我并非看上去的那么绝情。
这又是为什么。
冥冥之中像是有一只手玩弄着我们的命运。
我的脑袋炸裂一般的疼痛。
苏禾却突然放开了我的尸体，跑到了天台上。
我伸出手，想将她从天台上抱下去。
可是却扑了个空。
也是，我现在已经死了，还能做什么呢？
我无力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别做傻事，苏禾，我不恨你，真的。”
“我的死都是我自作自受。”
就在我还想多看一会的时候，一道强光将我吸了进去。
身体被飓风刮过一般，撕裂我的每一寸神志。
最后，我化成了一缕清风。
朝着苏禾的方向，吹了过去。
这是我最后一次拥抱你了。
苏禾，再见。
11
“江清辞，是你吗？”
苏禾对着天空大喊。
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原来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他快死了是真的，像是早就知道了什么。
明明之前他还那么健康。
苏禾觉得这一切都像是一团乱麻，难以厘清。
而池砚舟也追了上来。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对着苏禾说：“别做傻事，快下来。”
苏禾哭着摇了摇头。
“我不能，没有他我活不下去。”
“之前在你走了的时候，我也自杀过，我知道那种感觉，是江清辞陪我走了出来，我以为自己会好好陪他，不再向你对我那样的对他。”
“可是我却控制不住我自己。”
“现在他死了，他一个人会孤单的，我要去找他。”
池砚舟苦笑：“没用的，就算你死了，也找不到他，他现在应该已经灰飞烟灭了吧。”
“什么？”
苏禾难以置信的睁大双眼。
身体像是遭受了雷击一般，无法动弹。就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池砚舟解释了一切。
他做过一场梦，在很久以前，梦里的自己抛弃了青梅竹马的苏禾，对另外一个女生一见钟情，最后苏禾死在了他们结婚的当天。
他心痛极了。
虽然他从没有开口对苏禾告白，但是青梅竹马的感情早就让他爱上了苏禾。
他原以为这一切只是一场梦。
可是后来一切的发生却和梦一模一样，他开始疏离苏禾，对姜晚婉掏心掏肺的好。
池砚舟看着苏禾的眼睛。
“我们只是书里的角色罢了。”
“而你的丈夫江清辞应该是攻略你的人，失败了他就会死，灰飞烟灭。”
“即便你死了，也不会再找到他。”
“至于为什么你看见我就不受控，就像我看见姜晚婉不受控一样，我们都是书里的人物所以会被剧情控制，情不自禁的做出违心的事情，我好不容易才挣脱一切回国找你，却没想到你已经和他结婚，如果我没有回来，也许你和他还会好好的。”
“我不知道这个变数，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你真的爱上了他。”
苏禾听完后。
像个木偶一样，从天台走了下来。
这终于让池砚舟松了口气。
“苏禾，你还有我。”
他抱住苏禾，有种劫后余生的喜悦。
苏禾的心，麻木的痛着，她只是明白自己还不能死。
她要替江清辞守护江家的企业。
也许做完这些她才能去想下一步该怎么办。
是夜，苏禾做了一场梦。梦里是江清辞的前世，穿书的今生。
明白了他对自己付出的一切。
看见他在自己睡着后，守在床前的安静。
看见他在娶到自己后，兴奋地好几晚睡不着。
看见他在自己第一次因为池砚舟将他丢在海边时，情不自禁的往海里走。
看见他在自己第二次因为池砚舟生病将过生日的他丢下时，他一个人喝酒喝到被送进医院。
苏禾不敢看。
却又舍不得不看。
这是唯一可以再见到鲜活的江清辞的方式。
她看见江清辞第三次被自己因为池砚舟丢下后像行尸走肉一般，最后昏倒，又在自己的刺激下崩溃自杀。
最后一个月不到，江清辞每天都疼的厉害，麻药已经不管用。
他整晚整晚的不睡觉，却还是拖着病体忙着公司的事情。
因为那是他唯一放不下的事。
可是在他求上门时，自己又对他说了什么。
苏禾悲哀的发现，他的一切痛苦都是来源于自己。
更可悲的是，天上地下她都无法再弥补江清辞一分一毫。
死亡，也只是自己的解脱，是逃避。
最后，苏禾在将江氏送上正轨后，留给了池砚舟一封信以后，就离开了。
她要一个人去看看冰岛的极光。
冰岛的极光真的很美，美到令人窒息。
那晚，她躺在酒店的床上，吃下了大量的安眠药，进入了梦乡。
这一次，她终于可以奔入了江清辞的怀抱中，说出从来没有对他说出的那句。
“我爱你，江清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