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内的战锋倒是仍安稳坐着,他似是没有看到战天穆那满眼杀意,只扫了一眼地上的碎片,啧了声:“看来穆王和穆王妃当真是恩爱。”
“战锋!你若再敢羞辱本王的王妃和二皇子一句,本王现在便杀了你!”战天穆杀意凛凛。
战锋缓缓抬头,面上依旧带着笑:“看来穆王也知道你的二哥对穆王妃是何心思,穆王,皇叔是好心提醒你。”
“你自以为兄弟情深,但你就不怕战天言当真坐上那位置,不会生出其他心思?届时你只是一个王爷,如何同他对抗?又如何保护你的王妃?”
顿了一下,战锋盯着战天穆的目光愈发诡异:“又如何救你的李柔雪?”
战锋站起身,面上笑意不减:“穆王,皇叔是真心要帮你,只要你重新争夺储位,本王不仅会让人帮你找李柔雪,还会助你登上那个位置。”
战天穆定定看了战锋一会儿,嗤笑一声:“皇叔费尽心机同本王说了这么多,原来是要帮助本王?”
“当然。”战锋一脸亲和,他抬手拍了拍战天穆的肩膀:“天穆,皇叔最是看重你,不忍看你选错路,将来走上绝路,届时不仅保不了自己,还保不住身边的人,你可要好好焦虑啊。”
二人就这么对视少时,战天穆缓缓收剑,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去。
等战天穆离开酒楼,殷厚等人提起的一颗心才落下去,殷厚快步跑进厅内,看到满地狼藉,忍不住吞咽一声,担忧的望着战锋道:“王爷,您没事吧?”
战锋手一松,酒壶跌落地面,而他整个人则跌坐下去,双手撑着案几,张口哇的吐出一口黑血。
殷厚大惊,急忙上前去扶战锋。
战锋大口呼吸了几下,又急忙拿出怀中的丹药,等吃了药,好一会儿,战锋才缓过来,但面容仍旧苍白得可怕。
“呵呵,不愧是骁勇善战的穆王,内力竟如此雄厚……”
若非他常年以药养身,只怕方才他就被战天穆那浑厚的内力震碎内脏了。
“王爷,可要请孟大夫入京?”殷厚急切问道。
战锋却缓缓摇头,他掏出帕子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又随手将帕子丢弃,虽然受了内伤,但战锋面上却浮现笑容。
“本王可不相信战天穆当真相信什么兄弟情深。”他眼底满是嘲讽的冷光,阴森道:“就算他不舍对战天言出手,本王就偏要让他们兄弟反目,自相残杀!”
话落,战锋转头对殷厚道:“让人看紧李柔雪,他可是对付战天穆最大的筹码!”
幸好当初留了李柔雪一命,否则今日他早已死在战天穆的刀下了。
“是,属下明白!”
战锋靠在椅子上,眼睛望着虚空,嘴角满是嘲弄笑意:“战天穆啊战天穆,你以为自愿放弃太子之位,就能避开朝廷纷争?本王就偏不让你如愿!”
“战骁的儿子怎能不争夺储君之位?他们就该如战骁一样心狠手辣,兄弟相残,呵呵……”
空寂的厅内回荡着战锋诡异阴森的笑声。
战天穆离开酒楼并未回王府,而是来到熊府。
熊府下人见是战天穆,忙开门迎接。
“熊钰可在?”
“在在在,奴才带您过去。”
“不必,本王自己过去找他。”
下人也不敢多言,只退到一旁。
战天穆来到熊钰住的院子,还没有进屋,就闻到一股茶香味。
熊钰正在煮茶,一抬眼就看到院中的战天穆,他面色一喜,忙招手:“穆王真是稀客啊,快进来,我亲自煮茶给你喝。”
战天穆进了屋子,就见熊钰面前摆着煮茶工具,而在他身旁则站着一名面容姣好的女子。
“溪月看到了吗?这煮茶就是如此,程序繁琐,却要细致,否则煮出的茶味道便不对,”
那溪月乖巧点头:“溪月明白了。”
熊钰便让溪月先出去,溪月行礼后,又向战天穆福身行礼,这才离开。
战天穆并未多看溪月一眼,他大步走上前问道:“本王让你查的事情如何了?”
熊钰做了个请的手势,边道:“穆王怎地这么着急?没看到这新茶刚煮好,不如先来一杯。”
战天穆沉沉吐了口气,坐下冷声道:“本王去见过战锋了。”
熊钰眉头一动,这才放下手中器具,抬眼看向战天穆:“你不会和他摊牌了吧?”
不必战天穆回答,他的神情已经回答了熊钰。
熊钰坐下,正色问道:“出了什么事?你不是这种冲动之人。”
战天穆盯着面前的茶杯,冷声道:“李柔雪找到了,她在战锋手中。”
“当真?”熊钰神色一紧:“你确定真的李柔雪还活着?”
战天穆点头,沉声道:“本王确定。”
在找战锋之前他还不能确定,但同战锋一番较量后,他可以确定,真正的李柔雪就在战锋手中。
“战锋以李柔雪做要挟,威胁本王同二哥争夺储位,自相残杀!”
而这或许才是战锋暗中推动战天逸逼宫,甚至刺杀战骁的真正原因!
等熊钰听完后,面色也变的十分冷沉,他道:“我已经让人查过漳州那边,战锋这些年吃穿用度皆是封地供给,他也并未私自做什么生意,更未练私兵屯兵器。”
如今的熊钰掌管了熊氏一族所有生意,而熊氏的生意在北周国十几个州城都有分号,在漳州便有两家分号。
熊钰让漳州那边的人暗中调查,并未查到战锋有任何异动的迹象,依照漳州那边的人回话,战锋在漳州就是个活脱脱的逍遥王爷,整日正事不干,就是喝酒逛窑子。
战天穆听到这个消息,面上并无丝毫轻松。
“父皇派去漳州那边追查的人,同样什么都查不到。”
熊钰抿了抿唇,低声道:“穆王,会不会是袁静为了让王妃救战岁岁,才胡乱说了这些?”
如果连皇上的人都查不到战锋有什么问题,那漳州那边就应该不会有问题。
这一点,战天穆也有想过,但他还是摇头。
“如果当年本王和李柔雪被拐子带走的事情,是战锋一手主导,就说明他十几年前就在谋划此事。”他看着熊钰沉沉道:“本王猜测,他屯兵之地不在漳州。”
熊钰沉思着缓缓道:“若真如你所言,十几年前的战锋也不过十几岁,那此人心机实在深不可测,可是漳州才是他的地盘,如果他屯兵之地不在漳州,能在什么地方?”
二人对视一眼,皆都蹙眉沉思,一时间想不通。
而且现在更重要的是李柔雪,今日战锋同战天穆说那些话,无非就是一个警告和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