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天穆见到康毓,俊美的面容很是平静,他微微颔首道:“郡主。”
康毓笑意不变,她走上前笑盈盈道:“穆哥哥是来这里用膳吗?”
不待战天穆回答,酒楼小二已然将包好的枣泥酥饼拿上来,战天穆接过转眸望着康毓道:“不是,本王只是来买点心。”
康毓看了一眼枣泥酥饼,一双眼睛也弯起来:“早就听闻京城醉香楼的枣泥酥饼最是出名,以前我同太后在万福寺时就一直想尝尝。”
战天穆神色淡然,说道:“那郡主今日便可在酒楼尝尝。”
他同康毓保持着距离,他可没忘秦慕颜同他争吵正是因为康毓,虽然那日气急他说将康毓当做妹妹,但还是保持些距离比较好。
康毓又怎会看不出战天穆的疏离,不过她神情未变,一双美丽的眼眸含着柔情,道:“我正要找穆哥哥,没想到在这里相遇,穆哥哥可愿陪我坐一坐?”
“不愿。”战天穆想都没想便拒绝,现下他只有一个心思,回王府见秦慕颜。
康毓都没想到战天穆竟这么干脆地拒绝她,眼底闪过一丝难堪,不过很快便恢复如初。
她目露祈求,上前道:“穆哥哥,我真的有事请求你,不会打扰你很长时间,穆哥哥以前不是说不管我有任何请求,你都一定会帮我的吗?”
战天穆皱了皱眉,他以前的确说过这句话,只因为他敬重康王以身殉国的忠义之举,又可怜康毓幼失双亲,左右耽误不了多久,战天穆道:“好。”
康毓笑起来,她今日着了一件桃粉色对襟襦裙,化了精致淡妆,这么一笑更是娇俏明媚,但战天穆却未看一眼,直接寻了一处坐下。
康毓唇角笑意微僵,不过很快掩下,她坐在战天穆对面,又着人上了茶水和枣泥酥饼。
康毓执起一块枣泥酥饼放进口中,不禁眯起眼睛赞道:“穆哥哥,这枣泥酥饼的味道果然很好吃,在万福寺都吃不到这种味道的。”
说罢,康毓一手抓起一块对身后的锦心和锦绣道:“你们也尝尝。”
锦心和锦绣接过谢恩,锦心面色不好,走路也有些跛,康毓关心道:“锦心伤还未好,锦绣你扶锦心去旁边坐着,不用在我身边伺候。”
锦心心中感动,正是因为康毓对她们这般真心关爱,她才会如此死心塌地为康毓拼命。
不过二人还是没敢离开,康毓便望向战天穆道:“穆哥哥,你不会介意吧?”
战天穆神色淡漠,他完全不关心其他事,只道:“随意。”
康毓便高兴道:“你们可以去旁边休息了。”看着锦心一瘸一拐的离开,康毓目露不忍低声道:“锦心和锦绣自幼便跟着我,如今我第一次带她们回宫,没想到就害她被罚了,是我的不是。”
春宴上发生的事情,战天穆并不知道,念着康毓的身份,战天穆提醒道:“宫中不同万福寺,你多年未回宫,要注意些。”
康毓缓缓点头,她笑望着中战天穆:“穆哥哥,我知道你关心我,你放心,我以后定会注意的。”
战天穆眉心微皱,其实他只是礼貌提醒一声,不过他不愿在此事多做纠缠,只道:“你有何事为难?”
康毓双手捧着茶杯,低声道:“穆哥哥,我想求你给我一味药。”
战天穆皱眉:“你需要什么药,尽管告诉父皇,父皇一定会答应。”
因着太后缘故,康毓住在宫中犹如公主般对待,她想要什么,战骁一定会满足。
康毓摇头:“这味药宫中没有,京城没有,只有穆哥哥能帮我求道。”
战天穆眉宇蹙的更深:“什么药?”
“清心子。”康毓缓缓说道:“这味药十分特殊,需选花开正盛的采下才能入药,而我这几年一直在为一个孩子医治,眼看着孩子身体就快康复,就差这一味清心子。”
“前些时日我上山采药,看上的清心子恰好被人采去,而这个人正是穆王妃。”
战天穆知道秦慕颜前些时日去采药,因为采药还遭遇了刺杀,所以听到这里,战天穆面色微沉,他道:“山上应该不止一株清心子。”
康毓缓缓点头:“不错,但清心子并非所有都能入药,我后来也曾去采过,但碰上的两株都没有那株药效好。”
“穆哥哥你放心,我知道穆王妃采回去定然也是救人,我不会多要,我只要一点,只要能让那个孩子撑过今年春,明年我会重新上山采药。”
顿了一下,康毓目露委屈,低声说道:“穆哥哥,实不相瞒,锦心受罚正是因为向穆王妃讨要药材,这才会被罚。”
战天穆眼中闪过冷意,他哼了声冷道:“一个婢女以下犯上冲撞本王的王妃,的确该罚!”
康毓面色僵住,眼底划过一丝暗沉,没想到战天穆竟问也不问便为秦慕颜说话!
坐在一旁的锦心和锦绣自是听得清楚,不仅如此,她们甚至能感受到战天穆突然迸发出的摄人寒意,二人打了个哆嗦,深深低下头,一句话也不敢说。
康毓不自在地笑了笑,干巴巴道:“穆哥哥便这么相信穆王妃吗?”
“当然。”战天穆望向康毓的目光变淡了些:“本王为何不信王妃?”
康毓敛眸,捧着茶杯的指尖紧了紧,转移话题道:“穆哥哥,请你帮我拿到清心子,我只要一点便能救那个孩子。”
“你不知道那个孩子无父无母,又生了重病很是可怜。”
战天穆听到是个孩子,便想到那十名死去的孩子,不免动了恻隐之心,不过这药他还需回去问一问。
他道:“本王回去会问一问王妃,至于能不能成,本王不敢保证。”
康毓却很高兴,她不禁握住战天穆桌上的手,感激道:“谢谢穆哥哥。”
战天穆却是瞬间抽回手,俊美面容浮现一丝冷色,若是旁人他已经将人给踢飞了。
他站起身,淡淡道:“你我已经不是幼时的孩子,日后还是要注意些。”
这话无疑当众打康毓的脸,说罢,战天穆大步离开。
锦心和锦绣快步赶来,见康毓面色阴沉,担忧道:“郡主,王爷到底是个粗鲁的武夫,您别生气。”
康毓勉强笑了笑:“我不生气。”她眼底划过阴暗的光,淡淡道:“锦心,我定然不会让你这么白白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