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颜不是没有想过,但愿意相信战天穆,如果真的到了不得不选的地步,战天穆后退,那么她……绝不会退。
“如果太子真的答应,那我们之间的缘分也就到此为止。”
小雨心疼地握住秦慕颜的手:“颜姐姐,我想太子不会的,你们经历过那么多苦难危险,他不会轻易退缩。”
可就算这样,她也必须提出来,万一呢?万一战天穆真的答应,她的颜姐姐总是要有一些准备。
皇宫,养心殿。
宋明连同几名太医正在向萧氏回话,经过他们联手医治,战骁的病情暂时稳住了。
萧氏大大松了口气,提步进了寝殿。
龙床上的战骁面容苍白如纸,整个人看上去极为虚弱,萧氏走到龙床边握住战骁的手,哽咽道:“皇上,您终于醒了,可吓死臣妾了。”
战骁现下无甚力气,目光却带着安抚:“皇后不必担心,朕无事……”
萧氏连连点头,战骁勉力偏过头:“太子可在?”
“在在。”萧氏忙吩咐:“快去将太子请进来。”
跪在殿外的战天穆和战天言得知战骁醒来,二人紧绷的面容终于露出笑容,不及他们多问,郭杨便将战天穆请进了殿中。
战天穆来到寝殿内,看到龙床上那个两鬓斑白,面容苍白,一夕间仿若老了十几岁的帝王,心中难过又自责。
他重重跪下,垂首请罪:“儿臣有罪,请父皇责罚!”
战骁病重,一双厉目也变的浑浊,但神情却依旧带着帝王威严。
“太子,朕的身体撑不住上朝,从明日开始你要替朕管理好朝事……”
战骁没有追责,亦没有惩罚,国事才是战骁最为忧心之事。
他身为帝王,隐瞒这么久的病情,只为撑过国宴大典,不让那些外来使臣看出端倪,他本想等到战锋和夜凌云离开,现在看来是办不到了。
“朕会下一道圣旨,让你监国,若战锋和夜凌云有任何异动,你定要及时制止,可能做到?”战骁声音极虚,说这么一长段话,便已经呼吸不畅了。
“是,儿臣遵旨!”战天穆躬身领命。
战骁缓缓点头,他艰难地吐了口气,目露欣慰。
“朕会让首辅薛正连同二皇子一协助你,在朕病倒这段时间,朝中一切皆由太子来做决定。”
萧氏本是在一旁忧心忡忡,听到战骁这句话却是一脸讶然,她没想到战骁竟会让战天言协助太子。
战骁吩咐完,整个人已近乎脱力,萧氏看的心疼,忙让战骁休息,然战骁却道:“太子你过来,朕还有一件事情要交代。”
看出战骁有重要事情交代,萧氏便起身带着殿中宫人离开。
萧氏不知道战骁同战天穆说了什么,少时战天穆出来后,对萧氏拱手:“母后,父皇要前往行宫休养。”
萧氏一愣,旋即点头:“也好,皇上因为国宴大典之事忙碌许久,现下去了行宫也能安静一些。”
顿了一下,萧氏声音温缓:“太子,先前本宫说话重了一些,只是因为太过担心皇上,你莫要放在心上。”
“儿臣明白。”战天穆眸光微垂:“父皇生病,儿臣本就有责。”
萧氏叹息一声,安慰道:“太子,你也不必太过担心,皇上的决定无人能更改,但太子妃那边不会有事。”
战天穆并未多言,只躬身行礼。
朝中一切事情皆都落在战天穆身上,战天穆无暇再去宗庙,但好在他同云清和云影二人取得了联系,通过传递消息,他知道秦慕颜和小团子在宗庙一切安全。
只要秦慕颜平安就好,战天穆吩咐暗卫守在宗庙外,同时接手朝中一起政务,忙碌不已。
战天言也没想到战骁会让他协助战天穆处理朝事,虽惊诧,但他还是尽心帮助战天穆。
后宫中,众妃嫔几次想去探望战骁,却都被萧氏挡回去,战骁病重对外只宣称龙体有恙需去行宫休养。
这一消息很快便传到逸王府,当战天逸得知战骁离宫,太子监国,二皇子从旁协助,气得将面前的桌子踹翻!
“为什么?!父皇宁愿让一个傻子协助战天穆,却不宣本王入宫!本王不服,本王不服!!”
战天逸面目狰狞可怖,吓的屋内几名幕僚皆都纷纷后退,他们面上虽有惊惧,但同样的也都十分气愤。
“王爷,皇上忽然离宫,此事必定有蹊跷!”
“不错!宫中消息是皇上龙体有恙,事关皇上身体,这消息未免太过模糊。”
“说不定是太子对皇上做了什么事情,此刻正是需要王爷追问清楚之时。”
一名老者捋着下巴的胡须,缓缓摇头:“不可,皇上未曾召见,王爷怎能进宫?但皇上生病一事,王爷却可以追查,必要时候,可以采取一些非常手段。”
“张老,你是说……”
“王爷,您准备了这么久,不就是等待一个时机吗?皇上前往行宫,而行宫那边兵力必然不如宫中严守,王爷,您的兵是时候出动了。”
战天逸心中虽早有打算,但一旦他出兵入宫,可就真的是谋反了!
张老看着战天逸认真点头:“是的王爷,皇上突然生病,又前往行宫休养,此事处处透着诡异,王爷身为皇子,自当为了皇上追查清楚此事!”
“张老说的不错,王爷是时候了!”
几名幕僚皆都跪在战天逸面前,请求战天逸动手。
他们既是战天逸幕僚,自然战天逸可以夺得太子之位,待战天逸登基为帝,他们这些人自然就是重臣!
战天逸看着这些幕僚跪地请求,面上不在故作为难:“你们说的不错,父皇病得奇怪,本王是该追查清楚!”
门外的袁静,听到屋内的声音后,敛眸转身离去。
走到一半,袁静看到一个黑衣人,停下叫道:“黑面!”
黑面正要去书房,闻声看到袁静,便朝她走来。
“参见王妃。”
袁静盯着黑面:“你去了哪里?”
黑面戴着面具看不到神情,但面具后那双眼睛却无任何惧意。
“属下奉王爷吩咐办事,不便相告。”
袁静冷嗤一声,嘲讽道:“是奉王爷之名,还是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