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结束后,众人都向萧萧氏行礼请辞,秦慕颜知道战天穆那边必然很忙,所以离开时让人给战天穆传话,她则先行离宫。
胡玉香知道秦慕颜独自离开,便主动道:“太子妃,我们一起出宫吧?”
“好。”秦慕颜颔首应下。
今日秦慕颜和胡玉香一番交谈,倒是比之前更为熟识,加上胡玉香性子同秦慕灵有些相像,也让秦慕颜感觉亲切。
胡玉香闻言高兴极了,二人一同出宫后,胡玉香也没有坐自己的马车,而是同秦慕颜同乘一辆马车。
而彼时的战天穆也的确很忙,送走了各方使臣,便被战骁叫到御书房。
“明日举行国宴大典,礼部那边可都准备好了?”战骁问道。
战天穆道:“回父皇,一切都准备妥当,等出宫后,儿臣再同其他几位大人确认明日的流程。”
战骁满意点头:“你来负责此事,朕是放心的。”
话落,战骁忽然咳了几声,面容看上去也有些苍白。
郭杨忙上前为战骁顺背,战天穆也目露关心问道:“父皇,您的伤寒还没有好吗?”
几日前,战骁忽然感染风寒,虽然太医院的太医每日都会来诊治,但战骁的病情却一直不见好。
战骁将手抵在唇边咳了几声,待喉咙间那股不适感褪去,这才接过郭杨递过来的茶水喝了口,道:“朕无事,太子不必担心。”
但战天穆怎么可能不担心?他犹豫着道:“父皇,不如让阿颜为父皇看一看吧?”
战骁还是摆了摆手,他深吸了口气,待气息顺畅一些,缓缓说道:“朕身体无事,你让太子妃好生在府中照看小团子,朕不需要她过来。”
战天穆神色担忧,还想在劝,便听战骁道:“明日就是国宴大典,朕不能让外人知道朕生病之事。”
他生病一事,连皇后都不知道,只有近身内侍和战天穆知道,怕的就是那些来到京城的使臣知晓他生病,更别说明日战锋和夜凌云也会到。
若让他们知道他这个北周国皇帝身体大不如前,只怕会横生事端。
“明日大顺国皇帝夜凌云和战锋就会到达京城。”战骁神色沉凝:“太子可能应付?”
战天穆点头:“父皇放心,儿臣已经准备好。”
“那就好。”战骁又轻喘了几声,目光深深的望着战天穆:“战锋这些年表面上无异动,但朕还是不放心,所以趁着战锋此次来京,朕派人暗中彻查漳州。”
自从战锋前往漳州后,虽然每年都会有消息,但战骁还是暗中在漳州培养了人手,为的就是此次国宴大典战锋离开,好彻查战锋的底细。
“所以见到战锋后,要尽量拖延一些时日。”战骁沉沉道。
战天穆也一直怀疑那些南疆蛊虫包括尸蛊,都是战锋搞出来的,只是漳州那边他不能妄动,现下有了战骁出手,倒是更为方便。
“是,儿臣遵命。”
说完了明日国宴大典的事宜,战骁紧绷的面色缓了缓,问道:“小团子最近好不好?有没有长大一些?”
如果不是战骁生病,他早就想让秦慕颜将小团子抱进宫里了。
“小团子长大了一些,每日吃得也多,等国宴大典过后,儿臣和阿颜就带着小团子进宫看望父皇。”
战骁满目慈爱之色,笑着点头:“好好,等国宴大典后,朕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届时就让小团子进宫陪陪朕。”
“是。”
父子二人又说了几句话,战骁便挥手让战天穆离开了。
等人走后,战骁也终于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郭杨忙将帕子递给战骁,等战骁不在咳了,在看手中的帕子,竟发现上面染着血迹。
战骁盯着血迹,眸光凝了凝,便将帕子给团起来。
郭杨自然也看到了,他白着脸哭着道:“皇上,还是让太子妃进宫为您看看吧?”
为了避人耳目,战骁只让一位太医为他诊治,可是这病情越来越重,昨个儿开始战骁就吐了血。
太医也吓的战战兢兢,然而诊断后还是风寒之症,吐血许是因为咳嗽时伤了喉咙内部,需要战骁好生休养。
可国宴大典在即,就算大部分事情都交给战天穆,战骁还是要处理一些政务,便说今日宫宴,他若不出面见各国使臣,必然会引的他们胡乱猜忌。
“朕无事。”战骁将团起的帕子递给郭杨:“将帕子处理了。”
他吐血之事是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晓。
郭杨只能含泪将帕子收起来。
“你哭什么?”战骁瞥了郭杨一眼淡淡道:“你这模样让人看到,还以为朕已经病入膏肓了呢!”
郭杨连忙擦泪,颤声:“皇上教训的是,是奴才没用,皇上恕罪。”
“行了!”战骁知道郭杨是真心担心他,他摆摆手,叹息道:“朕不怪你。”
郭杨擦干了泪,小声道:“皇上,奴才扶您回去休息吧?”
“朕睡不着。”战骁满面愁绪,他从案几上摆放的一沓奏折中,抽出一封信,待将信拿出来,看到信末最后的署名‘夜凌云’后,面色愈发难看。
这封信是夜凌云几日前送来的,信中内容只有一件事,便是希望战骁可以考虑和亲一事。
这些年北周国和大顺国表面相安无事,但其他国家却未必如此,如果北周国和大顺国能联姻,这对于他们两国来说都是好事!
一方面北周国有了夜凌华这个人质,往后大顺国便不敢随意攻打北周,如此北周百姓也不必经受战乱之苦,而其他国家自然也就会更为忌惮。
和亲可谓是对两国皆有利之事,可偏偏难就难在战天穆身上!
他不是没有提过和亲一事,但战天穆态度坚决,他若强硬逼迫战天穆迎娶夜凌华,依照战天穆那个性子,只怕会弄巧成拙。
所以这些时日,他再未提过和亲一事,然而夜凌云的信再次送来,战骁便不得不考虑起此事。
这次的信不似上次那般,此次信中竟似带有威胁之意,战骁怎能不发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