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知道我在此处的?”云画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向那人。
那人不语,将右手拿着的那支玉笛别在腰间。随即从衣袖里掏出汗巾,轻轻的将她掌心处的碎石抚掉。
“上官珣……”云画有些动气,想抽回被他握着的右手。然而,她的右手腕被上官珣握的死紧,根本就动不了一丝一毫。
“别动,我给你上点药。”上官珣一手抓着她的手腕,一手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打开,将里头的白色粉末洒在她的伤口上。
药到之处,似有万蚁在啃噬般。手不自主的抽搐,云画痛苦的紧闭双目,那贝齿紧咬着下唇,希望借此能减少些痛苦。
“你对肆儿做了什么?”大柱一下甩开上官珣握着云画手腕的手,将云画护在身后。
“我无须向你解释,”说着一个移步,便闪到了大柱身后,抓过云画的手道,“跟我走!”
“我不走,我在这里生活的很好,我不想打破这份平静。”她这清静的日子才过了几日,他们就又要来破坏了。到底何时,他们才能放过她?
大柱转身向从上官珣手中夺下云画,却被他的玉笛一下打中了侧颈。大柱吃痛的往旁边退了数步。
“大柱,你没事吧?”阿花奔了上来,扶住了此刻连连退步的大柱,随即一脸怒意的向上官珣扑去,“我敢打我的大柱,我打死你……”
手还没触及到上官珣的衣衫,人早已定定的立在那,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胸前的那支玉笛。
“跟我走,他已经找到这个村庄了,难道你还想回到宫里去吗?”他覆在她耳畔低低的说道。
云画瞪大眼睛,樱口也被怔的微张,“他知道我还没死吗?”原来她终究逃不过。娴妃,你死的不值,不值啊!到头来,我依旧得不到自由,才短短数日,我就又得回那牢笼中了!泪溢出眼眶,滑落……
“跟我走,不然真的来不及了?”上官珣依旧压着声音说道,眼中已显焦急。
云画抬眼看着他,她可以相信他吗?跟着他走,到底是入另一个牢笼,还是一片海阔天空?在这里,她真的不敢再随意相信人了,她不想再次被人背叛!
“走吧……”他拽着她的手腕往岸边走去。
“肆儿,咳咳……肆儿……”大柱踉跄着步子追了过来,方才上官珣那一下打的不轻,他扶着胸口连连咳嗽。
步子停了下来,她走了,荷婶怎么办?她那件素衣还留在荷婶的家中,若是被那些官兵发现了,荷婶一定会受牵连的。而且荷婶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自己就怎么走了,连声道别都没有,那样太不该了。
“我要去找荷婶。”说着,已然甩开了上官珣的手,往村子的那个方向奔去。
身后被什么打了一下,云画转身看去。那些事物越来越模糊,而身子亦是缓缓的倒了下去。荷婶,对不起,希望老天能保佑你无惊无险。不然,我定会自责一辈子……
上官珣看着缓缓倒下去的云画,将她拦腰抱起。双指放在唇间一吹,便有一条船从山的那头摇了过来。待摇到他们面前,上官珣一个旋身便抱着云画上了船。将云画放入船舱之后,取了岸边的一块小石子往阿花飞去。
“肆儿,肆儿……”
“大柱,大柱,你别追了,她走就走吧。”阿花觉得自己身子能动了,忙跑到大柱身边扶着他。
“不行,我得去告诉荷婶,我得去告诉荷婶。”说着大柱便往荷婶家奔去……
荷婶家
“荷姑姑,这几年你过的还好吗?傲儿四处找你,都没有找到。”
“我过的很好。”荷婶倒了杯茶递给冷煜傲,满脸的慈笑,而眼神却时不时的看向门外。
冷煜傲接过茶杯,抿了一口。今日他得到消息,说有人在这里见过云画,他便急急的赶了过来。没想到一进这户人家,他看见的居然是他的荷姑姑。当年,母妃死后,荷姑姑一直照顾在他身侧,替他挡着宫里的明枪暗箭。然而,他为王那年,他荷姑姑就莫名离宫了。这几年来,一直没有找到她。不曾想,原来他荷姑姑在离他那么近的地方。
“荷婶,荷婶……”大柱被门外的士兵拦着进不去,只能扯着嗓门喊。
“大柱,有什么事吗?”荷婶急急的从屋里走出去,看着大柱问道。猛然间瞧见大柱嘴角的那丝血迹,心中顿生了一种不祥之感。
“肆儿被人掳走了……”
“什么?肆儿被人掳走了?怎么会这样?是什么人掳走肆儿的,是什么人?”荷婶激动的跑了出去,握着大柱的臂膀,使劲的摇晃着。
肆儿?肆儿?冷煜傲心中喃喃着这个名字?难不成这肆儿就是他的画儿?他的画儿在家中排行老四,对,一定是他的画儿。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掳走他的画儿?!
“我也不知道那人是谁,他会武功,手中拿着一只玉笛。还有他有帮凶,打晕了肆儿,就和那帮凶带着肆儿走了。都怪我太没用,打不过那人……”说着大柱又咳嗽了起来。
“她是在哪里被人掳走的?”冷煜傲一阵风似的飘到了大柱跟前,吓的大柱呆呆的看着他,一时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儿,才勉强回过神来,指着那个方向道。
“山,山,那边……”
那里,依旧山青水秀。有些微热的阳光洒了下来,落在了河里,那水面似金鳞般的闪着光。景色依旧,佳人不在。冷煜傲一步步的朝着河岸走去。脚边,有些碎石染了血。虽然已经干透,然而那血腥味依旧一阵阵的飘进他的鼻间。
“画儿,你在哪?你到底在哪?”双膝无力的跪了下去,仰天大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