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我之人？难道不是你授意木杉杉的吗？
丁小寒一时之间理不清这其间的利害关系，木杉杉本人、常雪、凌云或者是这崇吾山上的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是那个想要置她于死地之人。
她仅将木杉杉骗她进塔之事原原本本讲了一遍，并未提及在塔中与天乾马的对话。
凌云听完之后，点点头，一手拿着茶杯盖撇着茶沫。
“天乾马是千年妖兽，已达神妖之境，你现已升为银羽令除妖师。我让常雪派人将其牙齿留下，待你伤好之后，便可带着去首阳山评级处换取银羽令牌。”
什么？！我升级了？还是跳级？一下子从木羽令升到了银羽令？
听到这个消息，连一向都不怎么有表情的葛慕青都略显讶异。
除妖师的升级，是根据自己所杀的妖物等级来定的。天地神人鬼五个妖怪的等级对应着晶金银铜木五个等级的令牌，若是木羽令除妖师斩杀了人妖级别的妖物，便可自行升为铜羽令除妖师。
不同等级除妖师的月俸是不一样的，在除妖司享受的权力也是不一样的。所以升级之后，需要带一与所杀妖物相关的物品前去除妖司的评级处接受勘验，此妖是否真为此人所杀，评级处一验便知，以此来防止某些除妖师作弊。
丁小寒试着运行了一下灵气，觉得血液中像是有熊熊烈火在燃烧，然而并不痛苦，只是温温热热的舒服得很。
“谢师父！”
凌云等人走后不久，常雪带着天乾马的牙齿前来，并在丁小寒面前红着眼睛好一番道歉，说自己识人有误，竟让木杉杉这等奸恶之人混入了崇吾山，好在丁小寒顺利出了镇妖塔，否则她便是以死谢罪都无法弥补这大错。
丁小寒看着常雪拧在一起的远山秀眉，一双明眸中泪光闪闪，旁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受伤的是她亲姐妹呢。
丁小寒耐着性子安慰了常雪一番，待其走后，丁小寒干的第一件事便是验了验这天乾马的牙齿上有没有被下毒。她可实在是怕了，生恐自己刚刚捡回来的小命又一下子呜呼掉。
天乾马牙齿上并没有验出毒素，丁小寒暂且定了定神，将心放进了肚子里。
晚间，有女使为丁小寒端来汤药，丁小寒认出此女使便是白日里在门口替凌云通传那位。
“你是负责在守拙园当差吗？”丁小寒问道。
“是，丁姑娘。小使名叫依依，凌云师尊派我前来侍奉姑娘，姑娘以后有什么事直接唤我便是。”
丁小寒闻了闻依依端来的药，药中并未掺杂其他东西，便放心地一饮而下。
既然她从镇妖塔中出来了，若是再在崇吾山上出了事，凌云就不好交代了。但是即便是再不好交代，她丁小寒也只是一个从穷困小地方来的除妖师，不像是葛慕青、何润泽那般的身份，她还是要谨慎一些的。
“你是住在隔壁房间吗？”
“并非。小使是一只登云鸟，白日里于院中当差，晚间栖息于院中的郁血参树上。”叫依依的使女低眉颔首，模样十分恭敬。
丁小寒让鸡腿把自己的包袱提了过来，从包裹里取出一支做工精美的白玉钗。
“我呢，是平民家的姑娘，自小没有像大小姐般被别人侍奉过，实在有些不习惯。但是既然这是你的职责，我自然也不能将你从这院中赶走，所以你我今后在外人面前如常，但是私下你不必对我卑躬屈膝，以朋友相称可好？”
“姑娘，小使不敢有此妄想，只一心侍奉好姑娘。”依依本就低着的头又低了几分。
“抬起头来。”丁小寒将白玉钗塞到依依的手里，“戴上。”
依依不明所以，只眼神迷茫地看着丁小寒。
“我不会将你视为女使看待的，此玉钗算是我送你的礼物，感谢今后你在我身边的照顾。既然你说了，以后要听命于我，那戴着这玉钗就是我命令你的第一件事。我命令你做的第二件事，就是以后私下见了我不要弯腰低头。听明白了吗？”
依依的手握着玉钗，犹豫了一下后，抬起纤手将钗子戴在了头上。
这玉钗是何润泽送的。他临去浮玉山之际，给了她、葛慕青和林不芷一人一支玉钗，说是临别礼物。林不芷还打趣他说，自己是要跟他一起上浮玉山的，送什么临别礼物给她啊。
想到这里，丁小寒便忍不住“啧啧”感叹，这林不芷真的是不开窍，看了那么多情爱话本，可是连何润泽这点小心思都看不出来。
何润泽哪儿是真打算送她临别礼物，而是特地想送某个人，但又怕那人不收，所以才一起送的。
丁小寒觉得，在这方面，自己确实比林不芷强多了。她早就看出了，何润泽这钗子，分明就是想送给葛慕青的！
既然她只是个顺便收礼的，自己戴也不是，扔了又觉得可惜。倒不如送给这依依，也算是收买个人情。
更重要的是，她觉得这依依八成是被人派来监视她的。据依依自己所言，是凌云将其安排在这守拙园的，但其背后听命之人，也许并非是凌云。
因依依给她递药之时，她瞧见依依手腕之处有被鞭子抽打的伤痕。此等手法，必是为凌云所不齿的。
所以，她将此玉钗送给依依，一方面是向她示好，另一方面也是让其背后之人看到，达到离间二人的作用。若依依真是将自己的行动报告给其背后之人，那人必多多少少对消息的真实性有所怀疑。
“鸡腿，你说，一个人上一辈子跟这一辈子长得一模一样的可能性有多大？”
丁小寒躺在床上思忖，打眼一看，鸡腿已经在自己身边睡着了。
她如今确信自己上一世是一个叫林北斗的人，但是无论自己是林北斗还是林星辰，自己的样貌应该是随了爹娘才对啊。
但她想起在镇妖塔中天乾马看见自己的反应，它分明是认出了她的这张脸。
小的时候，村里也有人开玩笑说她跟爹娘长得都不像，每每那个时候，爹爹都会夸她说：“我家小寒是比我和她娘俊俏多了。”
难道她是爹娘捡来的吗？可就算是捡来的，也不会跟上一世长得一模一样啊。
既然自己不是林星辰，也从未听闻凌云座下有个叫林北斗的徒弟，自己为何会对这守拙园有记忆呢？凌云又是为何执意收她为徒呢？
想来想去，丁小寒只觉得此事太复杂，还是不费那脑子了。
她眼下还是努力修炼，保住自己的小命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