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林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已成了某位失去心上人宠爱的人的出气筒,他要是知道,非得一口气呛死。
“徒弟,为师都来了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不出来迎接师父?还要不要学习药草了?”杏林吵不过聆语,再次朝主屋走去。
明惜之早就看见杏林进院,只是看见聆语和杏林撕逼,所以也没急着出来。正好聆语心情不太好,索性让她发泄发泄。秉着这个想法,明惜之躲在屋里津津有味地观战。
见杏林斗嘴几番落了下风,明惜之连忙从屋里出来,迎面笑道:“徒儿不知师父亲来锦妍院,还只以为师父让纸萝带了话回来。”
“哎,师父一个人呆在医药阁,每日鼓捣着那些药草。每每想到无人继承师父这一身技术,就寒心。”杏林转而一副沮丧。
明惜之朝聆语使了个眼色,聆语会意,上前揪住杏林的胡子:“一大早的,杏林大夫要觉闲得慌,姑奶奶不介意带你出去玩几天。”
“哎哎哎,放手!不准揪我胡子!尊老爱幼懂不懂?”杏林怒瞪着聆语。
“一个个的,整天都跟夜离幽那小子一般扫兴,一点玩笑都没有,没意思!”杏林护住胡子,止不住的叨咕。
“师父,您老人家可用过膳了?”明惜之连忙开口解围。
“用过了!徒弟啊,看看你这都什么手下,尊老爱幼也不知道!”杏林没好气得瞪着聆语,聆语闲适地抖着腿,丝毫不理会早就瞪大眼的杏林。
“咳咳,那个,师父方才不也说了吗?要是个个都那般拘束,还有什么意思?”明惜之讪笑道。
杏林这下真是一口老血要吐出来了,他今天是招谁惹谁了?怎么就遇到这么多毒舌?
“明日就要雪猎了,雪猎一连十日,为师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你这一去,估计也没什么时间跟着为师学习,为师今日就多教你些。”杏林见自己处处碰壁,也不玩笑了。
“师父请在院中坐,徒儿让纸萝给师父沏茶。”明惜之话音刚落,身旁侍候的春月等人已拿过软垫,垫在一旁石凳上。
“给你们王妃娘娘位上垫就好,我不需要。”杏林坐在另一个没有软垫的座上,对着几人说道。
马上就阳春三月了,今年的夜京,天气很暖和,院子里洒满温暖的阳光,没了先前的丝丝凉气,处处是和煦的春风。
明惜之见天气暖和,也回屋拿过笔墨,准备在院子里学习。
见明惜之准备好笔墨,杏林也取出方才所带药材,下人们见主子学习医术,也站到门口,等候吩咐。
“去门口玩吧。”明惜之俯身摸着凑到脚边的小狸,轻声说。
小狸摇摇尾巴,警戒地望了杏林一眼,方才耷拉着耳朵,垂着尾巴,跑到梅花树底下玩。
“也没多少要教你的,今天给你认识一种毒药,断肠草,听过吧?”杏林取出袖中药草,递到明惜之跟前。
明惜之望着面前断肠草,一阵惊讶:“我听过,不过听说断肠草早已绝迹,我也只是在医书上看过它的模样。不曾想,竟还有缘亲见。”
明惜之拿过断肠草,捧在手中仔细钻磨着。
“算你丫头有眼福,为师也是无意中遇到这么一株,这才采了来。”杏林端过槟榔参草茶慢慢饮着。
“夜离幽这小子真是事事想的周到。”杏林方才没注意是什么茶水,喝了才知是槟榔参草茶。
“什么?”明惜之专心研究着手中断肠草,倒没领会杏林话外之意。
“给为师说说槟榔,参须的药用价值,前些日子刚布置你观遍这类药材,为师正好考考你。”见明惜之没反应过来,杏林顺口一说。
“槟榔属于凉性药材,可以治疗发炎的声带。参须补气,加入茶方中以防茶方过凉。因为参须这一特点,任何体质的人都可饮用槟榔、参须、甘草泡的槟榔参草茶。”明惜之应答如流。
“才回的锦妍院?还未饮茶吗?”见明惜之应答如流,杏林眼随意望着茶水,故作漫不经心。
“有些咳嗽,未曾。”
“嗯,不错,为师给你讲讲这断肠草。”杏林微微眯着老花眼,怪不得这丫头这般淡定,敢情还不知道夜离幽这小子已把茶换了。
“这断肠草属于胡蔓藤类,一年生的藤本药材,里面主要的毒素是葫蔓藤碱。据医书上记载,吃下后肠子会变黑粘连,人会腹痛不止而死。至于解读方法……”
“师父,断肠草的这些药用处,徒儿知道,师父还是说些其它的吧。”不等杏林说完,明惜之就打断了自我感觉良好的神医。
“它长在山地林缘阴湿处,知道吗?”杏林颇为骄傲,他的这个徒弟果然底子不错。
“知道,根秋季采,叶夏季采,花、果夏秋采。按照书上记载的,应该是生长在夏都,南梁这样气候暖湿的地方。”明惜之点头。
“如此,也没什么要说的,它的毒性,以及配什么药,再配出新的药材,需要你自己琢磨,不是为师教出来的。”杏林满意点点头。
“上次你问为师是如何找到你在普云寺的,为师如今也可以告诉你了。”杏林见明惜之天资聪慧,便欲把追幽醉传给明惜之。
“真的?那师父是用药找到徒儿的吗?”
“咳咳,徒儿,你这么聪明,让为师还教你什么?”杏林故作尴尬,真是,这徒弟要不要这么聪明?
“师父,您说嘛。”明惜之也知杏林是开玩笑。
“这是历代杏林传人独知的……”杏林口吻严肃下来。
“嗯,而且不能外传,每个杏林传人都要经过很多考验,才能传给她。”明惜之不等杏林说完,主动接话。
“咳咳,我说,明丫头啊,这你又是如何知道的?”杏林红着一张老脸,这下他是真懵了。
“一般宝贝不都这样吗?什么传家宝啊,历代帝王传给下一任君王,有关皇宫里的密道啊,不都要走这些步骤吗?”明惜之无所谓地耸耸肩。
“好像是这样啊。”杏林还在懵圈中。
“咳咳,师父,您可以直接说正事了吗?”明惜之看着杏林那样,都不忍打断他的自我感觉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