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墨端起茶杯,轻轻嗅着茶香。
“可我们也不确定‘沈夫人’究竟是谁?只知道是我们的人。”
景幻眉头松了些,不过‘沈夫人’,他们也在调查中。
“至少是陛下派的人,甚至有可能就是……”
上官墨没有说出后面的人,但景幻也猜到上官墨省略的那个人是谁。
“谷主从何说起?恕属下愚钝,理不清这其中缘由。”
景幻微微低着头,不好意思看向上官墨。
“没活个几百年的,不知道这也正常。”
上官墨自顾斟茶,脸隐在袅袅茶雾中。
“那日找少主时,夜离幽怀里不小心露出的玉佩,你看到没有?”
“属下没看到。”景幻越发不好意思。
“那玉佩是云锦大陆皇室才有的玉佩,天上地下,只这一块;相当于他们人类的玉玺,是皇帝传位于储君时,以示储君成为皇帝的身份象征。”
“那玉佩的模样,本座早些年跟在云帝身旁时,倒是时常见到;如今,臣民们散的散,死的死,那时候的人也就剩本座一人。”
“自然也没人识得它,就是那妖后见到这玉佩,也不知道它的来历。”
听上官墨说完,景幻心内早就波涛汹涌。
“谷主,云锦大陆不是早就亡了吗?夜离幽不会是云锦大陆遗孤吧?”
说到云锦大陆,景幻顿了顿,上官墨自小就为云锦大陆皇室效力;后来云锦大陆灭亡,上官墨转而为明锦大陆皇室效力。
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他和景尘都只知道一点点,而且他和景尘私下也从未说起过这些。
毕竟,国亡了,转而效忠新朝;他们都知这是不义之举。
只是上官墨平时为人却非常受人尊敬,加上知道上官墨这层身份的,也就只有皇室的几个人。
所以为了上官墨,他和景尘索性将这些事烂在肚子里,从来不提起。
毕竟云锦大陆已灭,而且皇室家族已断了香火,没什么好担忧的。
可如今夜离幽有这玉佩,那夜离幽是不是云锦大陆遗孤?
如果是这样,按照上官墨的性子,一定会扶持旧主,重新建立云锦大陆。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的少主怎么办?
还没等景幻的想象力继续放大,上官墨已出声止住了景幻的思绪。
“不是;而且这玉佩是少主送给夜离幽的。”
景幻这下更是惊大了嘴巴,结结巴巴看向上官墨。
“谷主,少主不可能和云锦大陆有联系。”
“自然没联系,这玉佩只是一个巧合。”
上官墨脸上表情依旧,只是否定,并不作出解释。
“那玉佩的事,要属下派人查吗?”
听到玉佩和夜离幽、明惜之都没关系,景幻松了一口气。
“不用,将这件事烂在肚子里,知道吧?”
上官墨语气突然严肃起来,眼神凌厉地看着景幻。
“谷主放心,属下一定遵谷主命令。”
景幻也意识到这其中的事,不是他一个手下就能干预,举指立誓。
“不过,谷主,属下还是想不明白,即便是有玉佩,那和‘沈夫人’是谁又有什么关系?”
好不容易消化掉一个晴天霹雳,景幻回头细想方才的事,还是想不通上官墨为什么把“沈夫人”和玉佩联系起来。
“这个简单。当初先皇私下把玉佩送给了如今的陛下作玩赏用,只是陛下很少露出这块玉佩。”
“本座也是跟在陛下身边很多年才知道这玉佩在陛下身上。”
上官墨并未多说,当年的事,在时机未成熟前,只会烂在他一个人的肚子里。
而听完上官墨的解释,景幻是彻底放心了,也想通了。
“所以,谷主的意思是,这玉佩可能是陛下留给少主的,就是希望谷主有一天,能凭借这枚玉佩,识出少主。”
“毕竟知道这枚玉佩的,只有谷主;一来,方便谷主识出少主。”
“二来,即便少主的玉佩被人看到,那些人也会因为不知道玉佩来历,而不会怀疑少主身份,从而少主也不会有危险。”
“陛下心思缜密,属下敬佩不已。”
确定了明惜之的身份,景幻激动不已。
“将这忘了,玉佩的事,本座不希望有第三个人知道。”
“谷主放心,就是景尘,属下也不会说。”
景幻连忙点头保证。
夜离幽出了客栈,怕明惜之醒来见不到他会闹,匆匆回到行宫。
回到听雪苑,见明惜之还在昏迷,夜离幽脸色黑了下来,怒视的目光紧紧锁着杏林。
“王爷,明丫头真没大碍,您别这般看我,我这一把老骨头了,可受不住这般吓。”
杏林故作可怜,捂着嘴咳嗽起来。
最终,杏林被某人逼着不知给明惜之又把了多少次脉,结果每次结果都一样,明惜之身体没事。
夜离幽依旧冷着脸,挥手让杏林退下。
杏林巴不得呢,他虽然很宝贝这个徒弟,但他是确定他的宝贝徒弟没事啊。
宝贝徒弟没事,他却要在这受着夜离幽的冷气,他可不是巴不得早点滚开吗?
夜离幽一言不发,守在床前,不时地摸摸明惜之的额头和身上,确定明惜之体温正常,夜离幽才稍微放些心。
明惜之再醒来时,已是三天后。
纸萝正守在床前给明惜之擦拭身体,突然见明惜之睁开眼睛,纸萝一脸欣喜,撂下毛巾,激动地看着明惜之。
“小姐,您总算醒了!”
纸萝扑在明惜之身上,一边说着一边哭了。
“聆语!”
纸萝朝外面大喊。
“小姐醒了,快去告诉王爷!”
纸萝已从床上起来,抹着鼻涕,兴奋地吩咐进门的聆语。
“王妃娘娘,您醒了!属下这就去回王爷!”
聆语说完,还不等明惜之回答,已消失的没了人影。
而此时的夜离幽正在药城,本来明惜之没醒,夜离幽坚决守在明惜之床前。
不想明惜之昏迷了三日,还没有丝毫苏醒的痕迹。
杏林早被他盘问得躲了起来,他又把随行带的御医问了个遍。
御医们都保证说王妃娘娘没事,应该是累了,所以才睡了过去,夜离幽才忍着性子,等明惜之醒来。
早上药城有急事,事关悬崖底下毒蛇的来历,夜离幽不得已,快马加鞭一个时辰才赶到药城,不想他刚坐下不到半个时辰,就见聆语气喘吁吁进屋。
“摄政王殿下看来是有其它事;也罢,这事等摄政王殿下有空再议。”
花连诚见夜离幽的侍卫毫无顾忌进屋,已猜到是有要事要回。
“劳烦花家主了,只是本王那边有些急事要处理。”
“摄政王殿下还是快些处理事情,老朽这里不急;既是摄政王殿下有事商议,老朽先行告辞。”
花连诚对夜离幽微微行了个礼,转身离开客栈。
“王爷,王妃娘娘醒了。”
见花连诚离开,聆语急忙汇报。
“本王知道,回京。”
不用聆语说,夜离幽也猜到是明惜之醒了,不然聆语敢这般大胆闯进来?
聆语急忙跟上,出客栈时,夜离幽已策马离开,聆语急忙上马追在后面。
“小姐,您暂时就喝些小米粥吧,杏林前辈说,您这大病初愈的,不宜即刻开荤。”
听雪苑,纸萝端着碗,一勺一勺地喂明惜之,不时地叨叨两句。
“总算醒了?”
明惜之正想着怎么止住纸萝这个话唠时,就听夜离幽的声音传了进来。
“见过王爷。”
纸萝见是夜离幽来了,忙端着碗行礼。
“下去,王妃本王来喂。”
夜离幽坐到床前,并不看纸萝,只是仔细观察明惜之气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