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定北候猛地拍案,眼神冷厉。
沈秣雪却像是并未察觉般,继续道:“贺均是我夫君,他才是侯府真正的血脉,我才是名正言顺的世子妃才是,侯爷您一定要明察啊!切莫要让小人得意。”
说着还不忘挑衅地瞪我一眼。
“放肆!”不等定北候再次发怒,老太君便疾言厉色地先一步训斥道:“哪里来的刁奴?竟敢这般口出狂言,造谣昭儿的身世。莫不是活腻了?”
老太君平日里最是温和,如今真正发起怒来,倒是让众人皆惧怕起来。
“母亲切莫动怒。”定北候大手一挥:“来人,还不将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地奴仆拉下去,发卖出府。”
话落,即刻便有两个小厮上前将二人拉走。
我却在此时站了出来,目光恳切地看向定北候,道:“回禀父亲,当日祖母摔下马便是因这马夫看管不当,这才让马儿误食发了狂。”
“沈竹音,你这个贱人!竟敢害我夫君,我跟你拼了!”
沈秣雪大喊一声后便想朝我冲来,却始终挣脱不了身后小厮的钳制。
老太君更是在此时发话,“还愣着做什么?就按世子妃说的办!”
望着沈秣雪和贺均被堵着嘴拖了出去,我视线中划过一丝冷嘲。
她一定会好奇,为什么侯爷会如此斩钉截铁地不肯听信她的话。
实则我早已将他们二人合谋让老太君摔下马的证据交给了定北候。
定北候孝名远扬,怎么会听信害了自己母亲的凶手的妄言?
沈秣雪日思夜想的世子妃梦终究是破裂了。
唯一让定北候不满的是,自他回府后,自始至终都未见到谢宴昭的身影。
在他即将发怒之际,我笑着站了出来,道:“父亲息怒。父亲与祖母有所不知,世子近日实在忧思祖母的腿伤,今日天不亮便出府去了城外的南佛寺为祖母祈福。”
定北候闻言,紧皱的眉终于舒展开来,没在多言。
便是老太君也笑着点了点头,“我们昭儿真是长大了,都会心疼祖母了。”
我同样笑着,没有说话。
出了老太君院子便吩咐人去给谢宴昭传个信,“告诉世子,侯爷回府了,问及他去向,我说他去了南佛寺为祖母祈福。你且去给世子传话,让他即刻动身去一趟南佛寺,为祖母求个平安符回来。”
小厮领命告退。
我眼眸渐深。
谢宴昭的确是天不亮便出了府,可却不是去了南佛寺,而是去了万花楼。
可将此事如实告知老太君和定北候没有丝毫好处,甚至他还会认为是我无法管束好自己的夫君。既如此,我何不替他隐瞒着?
左右侯府有这么个废物世子,于我而言并非坏事。
晚间,谢宴昭难得来见了我。
他面上颇有些局促,进屋后便一直打量着我,几次欲言又止。
我停下梳发的动作,温柔地望向他,“世子有话但说无妨。”
“今日多谢你在父亲面前为我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