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没有将这个消息告诉任何人,当然也没有阻止。
次日夜里,侯府灯火大亮。
便是连老太君也被惊动了,只因世子谢宴昭毒发了。
我连夜派人进宫请御医,却还是晚了一步。
谢宴昭死了。
我看着哭晕过去的老太君,心中的不忍被我强行压下。
还未处理完谢宴昭的丧事,沈秣雪便带着贺均找上了门。
侯府前厅中。
沈秣雪与贺均并排跪在地定北候面前。
“侯爷,请您相信我,我的夫君才是侯府真正的血脉啊!”
沈秣雪一脸恳切,却被定北候一脚踹翻在地,“孽畜!我儿尸骨未寒,你竟敢说出这等话来!当真是自寻死路!”
沈秣雪捂着胸口,仍旧不肯罢休,“候爷,我所言……”
“姐姐当真是一派胡言!”
我在此时出声打断她的话,见她看过来,我朝身后的梦儿使了个眼色。
后者则心领神会地命人将一女子带了出来。
女子跪在沈秣雪旁边,身上有明显的伤痕,显然是受过刑的。
这女子便是思莹。
她在沈秣雪不可置信的眼神中疯狂磕起了头,“求侯爷、世子妃饶命!”
“世子真的不是妾毒害的!妾纵使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毒害自己的夫君啊!”
“大胆李氏!事到如今,你竟还敢抵赖?”我神色凛然,居高临下地厉声喝道,“既然你说毒害世子的凶手不是你,那你为何心虚发抖?”
见思莹不答,我作势就要吩咐人将她拖下去。
“来人。既然她不愿说,那便即刻将她扭送官府。”
思莹这才害怕了。她看看一直朝她使着眼色的沈秣雪,又看看我。
最终磕着头道:“回世子妃,是沈大姑娘!害死世子的人是沈大姑娘!”
“你胡说!”
沈秣雪闻言情绪陡然激动起来,说着就要朝思莹冲去。
我忙命人将她拦下,既而望向思莹,“你继续说。”
“一个多月前,沈大姑娘和她身边这位男子一起找到了我,出高价想要我在世子的膳食中下毒。可我不敢,因此明确拒绝了她二人。”
思莹说到这里时顿了顿,才接着道:“后来她们便找上了世子身边的福寿,我知道却不敢说出来。因为我的妹妹在沈府当差,我若是背叛了沈大姑娘,她便要将我妹妹发卖出去。”
思莹猛地跪爬到我面前,重重磕起了头,“求世子妃救救妾的妹妹!求求世子妃救救妾的妹妹吧……”
真相已经大白,我命人将思莹带了下去。好整以暇地望向一脸愤怒的沈秣雪。
“姐姐,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定北候听完思莹一席话后,已经气得浑身发颤。
他颤着手指着沈秣雪,“当真是恶毒!你竟敢毒害我儿!”
沈秣雪却忽地没了方才的慌张,她昂着头与定北候对视,笑道:“那又如何?侯爷,世子如今已经死了,我夫君才是这侯府唯一的血脉!”
一直装死的贺均也在此时挺起了胸膛,得意出声:“正是,如今我便是这侯府的唯一继承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