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西接到银行卡提醒到账的消息,心里有些担忧。她并非不是不相信罗琳琳有挣钱的能力,而是担心罗琳琳又有什么事情在隐瞒着她。
毕竟一个人的能力摆在那里,突然之间突飞猛进了,到底是内因还是外部环境导致,罗西必须弄清楚。
罗西打电话给春妈,得知春妈并不知道罗琳琳的情况,她心底更担忧了。
“妈,你再仔细想想她平时生活习性有什么变化吗?”
春妈停止收拾碗筷,坐在桌旁,回忆道:“说起这个,最近琳琳周六日没有一天在家,大多数时候也是彻夜不归,难不成她又出去闯祸了?”
罗西微皱眉头,罗琳琳果真是又有情况了。
她有些吃不准。
在晚上八点直播开始的倒计时,罗西怀着忐忑的心情发了一条微信给孙思嘉,孙思嘉正在家里用加班麻痹自己,看见罗西的微信询问他罗琳琳是不是又找了男朋友,孙思嘉想法设法麻痹的心疼了起来,他坦诚回答罗西:
“是,听说,她这次找的是个设计师同行。”
罗西读完孙思嘉的微信,揣测着他发这条微信背后的心情该是多么难受,正想着该怎么安慰他。这个时候杨修竹走过来提醒她注意直播数据,她只得暂时放下罗琳琳的事情,跟着杨修竹去看后台数据了。
紧张的直播时间段,罗西一直守在直播间,两位明星同场带货,效果不错,数据攀升得很快。
直播进行到三分之一,罗西根据后台数据统计:“如果商品退货率只在三分之一,我们得投流费用基本就回来了。”
杨修竹表示赞同:“我和你得估算差不多。”
时间又过去一半,罗西和杨修竹商量“这个时候人气最高,再加点儿福利品……”
杨修竹嘱咐直播间:“再加点儿福利品……”
直播间里,杨修竹和罗西配合起来,不停的根据直播参数总结核对方案。周围的员工不得不由得惊叹起两人的配合度。
孙思嘉回完罗西的微信,无心工作,走到冰箱前拿出几瓶啤酒喝起闷酒来。
回国之前,孙思嘉踌躇满志想要追到罗琳琳,和罗琳琳组成一个幸福家庭。回国之后,他眼睁睁地看着罗琳琳迷失在一个又一个比他更富有,更有才华的男人编织的情网中。深刻地感受到了现实的残酷。
罗琳琳想要的压根就不是和他这种穷留学生过财米油盐的普通日子,她要的是拥有物质基础的伴侣,是风花雪夜的浪漫感觉。丁克,不婚,这些看起来轻飘飘的词汇,被罗琳琳当作人生信念践行准则,更像千斤重担压在他的身上。
这让他看不到一点希望。
老孙头儿遛弯完了回到家中看见孙思嘉在喝闷酒,上前关心他:“思嘉,你有啥想不开的嘛,喝成这样,你明天不还得上班嘛,别喝了。”
说着,老孙头儿把孙思嘉手中的啤酒瓶抢了过来。
孙思嘉没拿回啤酒,向老孙头儿倾诉道:“爷爷,你说我这样的人在罗琳琳眼里算得了什么呢?”
老孙头儿明白了孙思嘉的苦恼,只能安慰道:“不是和你说过烈女怕郎缠吗,这么快就放弃了吗?”
孙思嘉把酒瓶在桌面上,一脸愁苦道:“她又找了个新男朋友。”
老孙头儿明白了孙思嘉喝闷酒的原因,把酒瓶还给了他:“不知道这次她又找的是个什么人。靠不靠谱?”
孙思嘉喝了一口,接话道:“不太清楚底细,据说是个经常在国际上跑的混血外国人。”
“混血啊?这个女孩子和别的女娃儿不一样,经常容易相信别人。我就怕她又上当了。你打听过没有?”
孙思嘉摇摇头:“她很相信那个人,和他在一起也很高兴。我倒是希望她过得幸福,我也就无所谓了。”
老孙头儿没想到自己这个孙儿这么无私,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道:“思嘉啊,这人和人之间是要靠缘分的。你和琳琳之间,她现在或许不能认识到你的好,但是,贵在坚持嘛,爷爷相信总有一天他会意识到在这个世界上真心才是最可贵的。”
“爷爷……”孙思嘉没想到爷爷会鼓励他,相信他。一颗千疮百孔的心似乎也得到了一些安慰。
“你早点休息吧,别想太多。”
“好,爷爷你也早些休息。”
爷孙两告别后,孙思嘉走回了他的房间,老孙头儿也回了卧房。
老孙头儿看了看手机上春妈的照片,心里涌现出一种复杂的感情,他决定一定要牢牢跟紧春妈,不给别的老头子闯进春妈生活的机会,避免像孙思嘉这种眼睁睁地看着罗琳琳跟别的男人交往的悲剧出现。
春妈这边意识到老孙头儿最近几日对她格外追得紧,还是在广场舞的舞伴嘲笑他们的时候。
“春姐儿……你口渴不?”
“春姐儿,累��了歇会儿吧。”
“春姐儿,我陪你去菜市场吧。”
有几个舞伴学着老孙头儿的口吻起哄,钟美瞧了一旁打瞌睡的老伴儿:“你瞧瞧别人家的老头儿都是怎么照顾人的。”
钟美的老伴儿“哼”了一声:“人家那是还在‘耍朋友’的阶段。我们这些老夫老妻天天腻在一起才要被人笑话。”
钟美觉得老伴儿不心疼她,不解风情,特别难受。对春妈产生了一些嫉恨。她故意和春妈争抢老孙头儿,和老孙头儿能接连跳好几只舞也不累。
老孙头儿觉得钟美过于“难缠”,担心春妈被别的男人抢走,跳舞的时候,心不在焉,四处寻找春妈。
钟美感觉到老孙头对她有些不耐烦,找借口喊腰疼,一会又说扭了脚。老孙头儿分不清真假,不敢轻易撇下钟美,只得在跳完舞后极力和春妈解释起来。
“下回一定和你跳。”
“算了,以后我一个人跳吧。你就和钟美固定队伍吧。”
春妈表现得很豁达,自个儿一个人没有舞伴也跳得挺欢快。
老孙头儿以为春妈在生气、吃醋,买了水过来递给春妈:“春姐儿你你别在意这些,以后我会注意的。之前就是觉得她是新来的,怕别人觉得我们排外。”
春妈点头答应:“钟美的确还不是很熟悉我们舞蹈队,她更需要你,你的水给她吧。”
说完,春妈头也不回的走掉了。这让老孙头儿有些失落,仿佛像个犯错误的小学生似的跟在后面:“春姐儿,你这是生气了吗?对不起,我以后一定和她保持距离。”
春妈完全不在乎:“我压根就没生气,你道什么歉?”
“我知道你就是生气了,我向你保证,以后只和你组队!”
老孙头儿有自己的理解,信誓旦旦地和春妈保证起来,这之后当真和钟美保持了距离。
钟美气得直跺脚,钟美老伴儿提醒她:“你就别掺合别人的事情了,重新找个舞伴得了。这队里不是有一群围着你转的老头子吗?”
“你懂什么,我才不要和那些看起来没品位臭哄哄的脏老头儿在一起跳舞。”
“你呀……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也不知道害臊!”
钟美老伴儿有些无奈,从椅子上站起来准备走远点儿散散步,这个时候他只觉得天旋地转,叫着:“钟美,快送我去医院……”
钟美吓坏了,一脸焦急地喊道:“大家伙儿快帮帮我吧,我家老头子不好了……”
老孙头儿、春姐儿对视一眼,两人赶紧上前帮忙。
在医院,钟美的老伴儿被确诊为脑溢血,人快不行了。
钟美完全不敢相信:“这怎么可能,他刚才还好好的。”
医生叮嘱钟美:“病人时间不多了,通知家属都过来见见吧。趁着他还能认人……”
“不,医生你们肯定是诊治出了问题吧。这好端端人,怎么说不行就不行了?你给我们治啊,我们有医疗保险。”
面对医生通知后事的口吻,钟美急得哭了起来,老孙头儿和春妈安抚钟美,钟美扑进老孙头儿怀里,老孙头儿哄小孩儿一样哄着钟美。
春妈头一回觉得自己是多余的外人。
好不容易等到钟美的子女赶来,春妈和老孙头儿告辞后,准备回家。
老孙头儿不放心春妈,非得惦记送春妈回家。春妈想到广场舞大家的起哄,又担心邻居议论她比孙女和女儿先找到伴这个事情,坚决不肯让老孙头儿送回家。
老孙头儿看出了春妈的顾虑,完全无法理解:“你就是害怕邻居说嫌话,面子在你心里比我重要多了……”
春妈不承认:“你好意思说我?你自个儿天天和钟美在一起,是我不给你机会吗?”
老孙头儿微微一愣,认错道:“你说得对,以后我绝对和她保持距离。”
春妈红了脸:“她现在这情况,还不知道啥时候能回来。她也挺可怜的。你以后还是对她好些吧。”
老孙头儿一把握住春妈的手:“我心里就只有春姐儿你,你不要把我推开。”
春妈看着他紧张的样子,心中动容,点点头:“行,以后我无论如何不推开你。只是,我们的事真得从长计议。琳琳和罗西的婚事不成,我们绝不抢先,你能做到吗。”
老孙头儿眼中流露出失望之情:“这……行吧,行吧,都听你的。谁让你是我姐呢?”
春妈咳嗽一声,从他手里抽出自己的手:“大街上,少说几句吧,让人看见怪不好意思的。”
“哎……”老孙头儿一副听话模样,“就拉一小会儿。”
“车来了。”
春妈招手拦车的同时,告诉老孙头儿,也打一辆出租车。
老孙头儿点头答应:“一会儿到家了打个电话。”
“好。”
春妈回答完毕,坐进车里,望着窗外的老孙头儿,觉得他这人除了心急些,总体还算是个靠谱的人。
他会照顾人,心疼人,将来和他在一起,春妈有信心能把日子过好。
只是,现在嘛,她这两个孩子的人生大事还没有着落,她没办法独自幸福。
两人分别打了出租车回到家中,春妈和老孙头儿电话报了平安后,见到了几天没回家的罗琳琳。
罗琳琳从小院里走进来,开心拥抱了春妈:“奶奶,我告诉你个好消息。”
春妈顺口接话:“啥好消息?你姑妈要回国了?”
罗琳琳:“不是,我男朋友让我去巴黎进修一段时间。”
春妈有些反应不过来:“啥?你什么时候有男朋友的?还去巴黎进修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