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一让!”
“前面的人让一让!”
叶成惟跟着从救护车里下来,医护人员推着担架床飞速往急救室方向奔。
床上的路南风昏迷不醒,身上血迹斑驳,他的左手无名指上那枚铂金戒指也沾满了鲜血。
车子撞击山崖石柱,车前身几乎悬空在崖上。
救援队来得很慢,几乎是叶成惟和江特助把路南风从车里拽了出来。也是路南风自己求生,吊着一口气钻出了车窗!
“先生麻烦您在外等!”护士将叶成惟拦在急救室外。
门外红灯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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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
“砰砰砰!”
沈知意一遍又一遍敲响拘留室的铁门,在敲了第七遍的时候,门从外边打开了。
看守人员一脸不耐烦地盯着她,“干什么?大半夜的不睡觉敲什么门!”
“麻烦你把我的手机给我可以吗?我想给南风打一个电话,我想确认他是否安全,拜托你让我打个电话……”
“去去去!”看守员推开她,“没有申请令不能私自跟外界的人联络,你当这里是你家呢,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求求你让我给他打个电话,我很担心他,求你了……”
看守员睡觉被吵醒,心里烦躁得很,直接猛推了沈知意一把,将人推倒在地。
“你再胡搅蛮缠我就告你行贿!滚回去睡觉,不准再敲门!”
“砰。”
看守员将门甩上。
沈知意后背撞击在冰冷坚硬的地面,肌肤传来尖锐的疼痛,但都远不及她在梦里看到南风受伤时心里的疼。
她没有任何通讯设备,无法联系路南风。
她好想听一听他的声音,想听他亲口告诉她“我没事。”
沈知意在四面都是墙的屋子里坐了一整夜,也不清楚时间,不知道外面是否亮了天。
一直到很久很久后,拘留室的门打开了。
阳光从门外照射进来,坐在地上的沈知意下意识伸手遮在眼上,挡了一下光线。
待适应了这个光亮,她把手放下来,视线内装入了路司礼的身影。
“沈小姐。”路司礼走上前扶她。
也就半个多月没有见,此刻面容憔悴苍白的女人,哪里还有半月前在小镇上与路南风一起出家门的那副娇俏可人的模样?
“我想见南风,他现在在哪里?”沈知意抓紧路司礼的衣服,恳切道。
“我这趟过来接你就是为了让你去见南风。”
“他怎么了!”
路司礼与一旁的警官打了声招呼,便轻易地将沈知意从警局带离。
对于沈知意急迫的问题,路司礼只说:“你见了他就知道了。”
路司礼故弄玄虚模棱两可的话更加让沈知意忐忑不安。
她上了路司礼的车。
看车子前行的方向,那是海城医院!
重症监护室外。
从电梯里出来,沈知意就看见ICU外站着的江特助和叶成惟,女人立马绕过身前的路司礼朝重症监护室跑去。
“太太?”
“沈小姐?”
江特助和叶成惟的话同一时刻响起。
沈知意跑到ICU外,隔着一扇厚厚的玻璃,躺在床上插着管子的路南风装进她眼睛里。
看到这个画面的那一刻,仿佛遇上了西伯利亚寒流,沈知意血液都凝固了。
女人瞳孔放大紧缩,整个人僵持在原地,动弹不得。
“为什么会这样?他下午从审讯室离开的时候还好好的,他还说明天要给我带桂花糕……”
“发生了什么?南风为什么会躺在里面?为什么?”
沈知意扭过头。
叶成惟和江特助二人微微低着头,没回答她的问题。
她又看向另一侧的路司礼,“他到底怎么了?说话啊!”
“赌命赛车。”路司礼平静地说出这四个字,然后转过头看向里面生死未定的路南风,“他晚上参加了九连山的赌命赛车。”
“沈小姐你被拘留,对方公司给了两个选择。一是让你坐五年的牢,二是缴纳一千一百万赎金,南风选择了二。”
“他现在哪里能有这么多钱?他也不会麻烦他的朋友,只能用极端的方式在短时间内赚取一千万。”
“医生说,如果明天上午没办法醒过来的话,可能会一直醒不过来了。”
沈知意靠着玻璃窗险些摔倒。
“太太您当心。”江特助及时扶住了她。
“叶少,路家的事情就不牢你操心了。不想让叶家惹麻烦的话,回京城吧,南风参加赌命赛车你脱不了干系。”
“江凯,送叶少回京城。”路司礼又说。
叶成惟和江特助离开后,整条走廊就只剩下沈知意与路司礼两个人。
两人都站在玻璃窗外。
望着戴着氧气罩,插着输液管,躺在床上始终闭着眼睛的路南风,沈知意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沈小姐,这是南风为你牺牲的第二次。两年前他为了你死过一次,两年后他又为你进了一趟鬼门关。”
“人的性命经不起这样折腾,生命里再怎么顽强,也没办法撑过去。如果你当真在乎南风,放他一马让他留一条命吧。”
“我不是仿冒犯!”
“这重要吗?”路司礼低头看着女人含泪的眼睛,“结果就是南风为了你参加赌命赛车,命赔在赛场上。”
“你也知道我父亲对南风的仇恨,他现在忤逆父亲,父亲下手对他进行打压,丝毫不手软。你看这医院的医疗设备,药物种类多么匮乏。”
“他要是能转去京城或是伦敦私人医院,说不定从急救室出来的时候就醒过来了。”
沈知意眸光晃动,眼睛垂了下来,不停地左右环顾。
她一双手扒着玻璃窗,透明的玻璃都带上了她的手指印。
“你难道真的想让南风变成植物人,就为了满足你的私欲,要他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一辈子陪着你是吗?”
“放过他,让他接受最好的医学治疗,让他后半生稳定平安地度过。沈小姐,你要是爱南风,就成全他。”
“斗不斗得过父亲现在都不重要,为今之计就是要让南风脱离危险,要让他醒过来。”
沈知意再度抬起眼睛,眼泪一滴又一滴从眼眶里落下来。
她哽咽地咳嗽了好几声,望着房间里的人,女人不禁失声哭了起来。
“我答应过他会永远站在他身边,会陪他走完一生。我答应过他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信守承诺。”
“我们一起开店,打算在下个月就去宠物市场买一只狗一只猫。”
“他的糖醋排骨还没学会,我还没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