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竞拍,以绿茂集团胜利结束。
这是典型的黑天鹅事件,绿茂集团胜过路氏集团让众人大跌眼镜,匪夷所思。
沈青山签完字离开会场,大步流星脚下生风。
“知意,我们以一亿两千万的金额中标了。”
“我现在去一趟矿山,检查当地的矿产资源和勘探情况。”
电话那头的沈知意叮嘱道:“二伯,注意安全。”
“知意你也是,咱们这次中标,很多双眼睛都关注着我们,路氏集团肯定不会轻易放过。”
“你要隐藏好自己,别被路南风发现是你窃取了他们公司的竞标价格线。”
“我知道。”
结束了与沈青山的通话,沈知意下楼。
客厅里,路承赫正在看书识字。
“阿九,今天学了几个汉字了呀?”
见沈知意来,路承赫合上书本,抬起头望着她:“九个字了奥。”
孩子天生学习能力强,自闭症状逐渐减轻后,他的机敏聪慧的能力才显现出来。
“阿九,妈妈带你去爸爸那玩一会儿好不好?”
“好耶!”
“那你把自己的书和玩具都整齐地收捡好,咱们就出发。”
在前往路氏集团的路上,沈知意去中餐厅买了一份水煮鱼,一份韭菜炒蛋。
都是路南风喜欢吃的东西。
公司写字楼大厅,秘书领着沈知意上楼:“太太,路董正在开会,您在办公室坐会儿。”
往常接送她上下楼的都是江特助。
沈知意:“江凯也在忙吗?”
“太太,江特助去海城大厦参加投标了,还没有回公司。”
秘书帮忙按了楼层,便礼貌地离开了电梯。
到了二十五楼,沈知意牵着路承赫走出电梯,朝办公室方向走。
“我听副经理说,咱们公司这次投标钻石矿场失败了,绿茂集团中了标。”
“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一个刚被人接盘的濒临破产的公司,能在咱们手上抢矿场。”
“绝对有内幕,我怀疑是咱们策划部或者财务部员工里出了内鬼。”
“你们想啊,咱们势在必得的矿山,怎么会轻易被别人夺走,绿茂集团是不是窃取了咱们的竞标价格?”
路过秘书办,里面熙攘的讨论声吸引了沈知意。
她转过头透过门缝往里看,一群人都在关心这场失败的竞标。
“我找财务部经理问了一嘴,他们最终定下的竞标底线价格是一亿五千万。”
“可是在竞标现场,绿茂集团出资一亿两千万,副经理就没有再举牌了。”
“你们说这是为什么?咱们明明可以直接举牌一亿五千万,为什么要把矿山让给绿茂集团?”
听到“一亿五千万”几个字,沈知意的双脚停了下来。
路氏集团的底线竞标价是一亿五千万?不是一亿吗?
那沈青山举牌一亿两千万,路氏集团还是可以继续往上叠加啊。
“妈妈,肿么了?”
沈知意回过神,低下头看了眼路承赫,“没事,妈妈想东西想出神了。”
“是想爸爸吗?”
沈知意笑了笑,没回答路承赫这个问题。
母子二人先后进了董事长办公室。
沈知意将手里提着的餐盒摆在茶几上,随后找了个Ipad陪着路承赫看动画片。
“妈妈,为什么大老虎心地这么善良,对小 白 兔这么好,小 白 兔却反过来害大老虎啊?”
路承赫不懂这一集动画片,好奇地询问沈知意。
初听这句话,只是动画片里的一个片段。
仔细一想,沈知意有了代入感。
“你忘记了吗?故事最开始的时候,大老虎吃掉了小 白 兔所有的家人。”
“他留着小 白 兔不吃,只是因为觉得小 白 兔很好玩。”
“后来日子久了,他习惯小 白 兔在身边,可能觉得有点喜欢小 白 兔,才对小 白 兔这样好的。”
路承赫小脑瓜子转动,“妈妈,是不是犯了错就不能得到原谅了?”
“大老虎一开始错了,所以不管他后面再怎么好,小 白 兔都不会喜欢他了是吗?”
沈知意犹豫了一会儿。
她张了张唇,正打算给路承赫一个合理的解释时——
路承赫摇头:“不对呀妈妈,上次爸爸给阿九讲故事,说了一个“物竞天择”的道理。”
“爸爸说,在这个世界上,强者生存弱者淘汰是很正常的事。”
“就像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那大老虎饿了吃白兔,也是很正常的吧?妈妈?”
不给沈知意回答的机会,路承赫又问:“大老虎可以吃小 白 兔,可是他喜欢小 白 兔,所以没吃她,还对她很好。”
“小 白 兔如果跟大老虎和和美美生活在一起,多幸福呀,谁都不敢欺负她。”
路承赫的理解以及举一反三的能力很强。
沈知意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回复他。
她最后只说:“阿九,人和动物不一样,等你长大一点就知道了。”
“奥奥。”孩子点点头,继续看动画片了。
办公室的门响了两声,江特助推门进来。
“南风在开会,你刚回公司吧?”沈知意礼貌打了声招呼。
江特助弯了弯腰,“太太,我来给先生拿文件。”
他走到橱柜前,抽出需要的几个文件夹。
江特助转身往门口走,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
他踌躇了几番,还是忍不住与沈知意说:“太太,公司很看重这次竞标,准备了两个月。”
“先生最后没有让副经理举牌,将钻石矿场让给了绿茂集团。”
听着江特助的叙述,沈知意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她友善地笑道:“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江特助是个聪明人,他说:“太太,先生以一己之力牺牲了公司全体人的利益,势必会引起不满。”
“今天的会议只是和各部门的负责人商议后续的事,会议厅火药味没那么浓。”
“但是股东大会已经定在了三天后,到时候公司的股东肯定会找先生麻烦。”
江特助注视着沈知意,“太太,公司才起步,运营将近一年,不能太得罪股东,也不能次次寒了员工的心。”
“希望您可以劝诫一下先生,让他以大局为重,不要以权谋私了。”
江特助这些话,听起来像是在关心路南风。
往细了听,却像在有意识地把矛头指向沈知意。
女人大度点头,“你放心,我会找个时机劝他的。”
“谢谢太太。”江特助弯腰。
“江凯。”沈知意喊住他,“你对南风尽心尽力,是个不可多得的忠心人。”
“太太,我跟着先生已经十多年了,这些都是我该做的。”
“十几年,先生从来没有像对您这样对一个人好,韩小姐远远比不上您。”
“如果不是当年那场蓄意的设计,韩小姐救了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