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分钟后，沈知意额头靠在路南风额头上。
她双颊微红，犹如小孩偷喝了大人的红酒，醉意上头。
“我是不是很聪明？”沈知意等待他的夸赞。
像极了小朋友期待被奖励一朵小红花。
“嗯，一学就会。”
男人嗓音喑哑，眼镜片后眸色很沉，握着她细腰的手也收紧了许多。
“知意，帮我把眼镜摘下来。”
“奥奥。”
沈知意很乖，她抬起双手抓住他镜框两边，轻轻地将眼镜从他脸上摘下来。
戴着眼镜的路南风很斯文，会让人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本能生出他比较好说话的假象。
摘了眼镜，男人五官更立体，轮廓更分明。
情绪流露会更明显。
譬如此刻，沈知意觉得他眼内的炙热要把她灼伤。
“……”女孩动了动唇，“南、南风……”
之前伤没好，路南风不敢离她太近。就连接吻，也只是轻轻一碰，浅尝即止。
“教你一个新的知识，要认真学。”
沈知意隐隐觉得他有些危险。
并不像平日里戴着副眼镜，温柔与她说话时那么儒雅温情。
“学什么？”沈知意错开他的视线，“南风你别这样看着我，我有点害怕。”
路南风将她抱起来，离开书房往主卧去了。
入冬后的海城夜风冷。
窗外树叶被北风吹得冰冷摇曳，窗内暖气攀升。
“南风我不想学了，我觉得好奇怪……”
“学完了，明天带你出门逛街。”
听闻可以逛街，沈知意眼睛亮了。
“知意，闭上眼睛。”
他吻上她，温柔绵长、缱绻深情。
他握紧她的手，彼此十指相扣，两枚戒指互相依偎。
-
翌日，中午。
沈知意坐在餐厅里吃早午餐，不搭理身旁的路南风。
小保姆将刚榨好的玉米汁摆在沈知意手边，笑道：“太太心情好像不好呀。”
降龄后的沈知意，每一天都过得很开心。
欢脱得就像一个自带好运的福娃。
沈知意抬头，小脸一皱：“他欺负我！”
十足的控诉！
她从昨晚就开始控诉，一边哭一边骂他，最后啜泣着在他的轻哄下睡着了。
中午醒过来，第一时间就踹了路南风一脚，控诉他欺负她。
路南风被她逗笑了，“我怎么欺负你了？”
面对面看着路南风这张脸，沈知意张嘴开合好几番，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被欺负时那种又痛苦又欢愉的矛盾心理她没办法用言语说出来。
沈知意急得耳朵都红了。
最后，她只能找出他欺负她的具体行为动作。
“你撞我！”沈知意摸住自己的脑袋，“让我头撞到床了！一直撞床！”
圆脑袋都快变成扁脑袋了！
小保姆瞬间明白了，女人腼腆笑了几下，离开了餐厅。
太太小孩儿心性，怪可爱的。
同样觉得她娇憨的还有路南风。
他只是静静看着她，唇角的弧度都抑制不住上扬。
“我当时跟你道歉了。”
沈知意不听，就是蛮不讲理：“我都哭了。”
“你哭不是因为撞到头。”
“那是什么？”
对于沈知意的疑惑，路南风靠近她耳畔，用最简单的汉字跟她解释了一遍。
沈知意美眸顿时圆整。
足足半分钟都没有回过神。
看她这痴傻样，路南风没忍住又逗她：“下次我用摄影机拍下来，你就能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啪”的一声沈知意扔了手上的筷子。
跳下椅子飞快跑了，“路南风你流氓！”
男人无声笑了几下。
流氓？
这个词他好像没教过她，她从电视剧台词里学的？
路南风拉开椅子起身，不慢不急往外走，“知意，回来把午餐吃完。”
-
IFS商场。
路南风排队买了两个冰激凌，华夫甜筒+草 莓圣代。
沈知意在吃甜筒，路南风一只手牵着她的手，另一只手帮她拿着草 莓圣代。
二十五楼品牌服装店。
这里的柜姐眼睛尖，一眼就能看出大手笔的客人。
见路南风沈知意进门，柜姐即刻迎上去：“先生小姐下午好，咱们店里新到了冬装，都很适合小姐。”
“这几款是咱们时装展主打的汉国元素冬装，女孩子穿起来最俏皮了。”
沈知意今日穿搭素净。
小绒球加棉外套，绒毛边小短裙，一双白色低帮白靴子。
柜姐用余光仔细打量了她几眼。
这模样最多不超过十五岁，应该还是一个高中生。
柜姐：“先生咱们这套冬装很适合妹妹，红色亮眼又喜庆，学生穿最好了。”
妹妹。
路南风将这个词审夺了一番。
他今年也才二十六，虚岁二十七，与沈知意站在一起这么显老？
“你不高兴啦？”
路南风脸色垮下来，沈知意立马注意到了。
女孩笑了起来，笑容越来越灿烂。
“我就要这一套，我去试衣服。”沈知意将华夫甜筒塞给路南风，“妹妹去试衣服了。”
她故意加重“妹妹”二字。
路南风沉下脸，“沈知意。”
他不高兴，她就开心，让他欺负她之后还取笑她！
柜姐跟着沈知意往二楼试衣间去了。
十分钟后沈知意下楼。
大厅里却没看见路南风的人。
“小姐，路先生出门接电话了。”服务生走来解释道。
沈知意“哦”了一声，站在全身镜前整理衣服。
“沈知意！”
一道清亮的女人声音从后方传来。
“沈知意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看错了。”陆伊人快步走上前。
沈知意转身往后看，见到一对男女。女人格外热情，但她并不认识这个人。
“沈氏企业破产后你就不见了，我以为你们沈家全部搬离海城了呢。”
“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宋瑜。其余的就不用我多介绍了吧，大家都认识。”
曾经在学校，沈知意处处都比她宋伊人好。
长得美艳、家世好、成绩好、特长很多、深受男生追捧。
如今沈家破产，沈知意一夜之间从大小姐变成平民。
而陆家的企业稳步上升，她陆伊人还有了宋瑜这个校草男友。
足以将沈知意踩在脚下。
“知意，你怎么还在这里买衣服呢？价格很贵，你现在买得起吗？”
陆伊人与宋瑜说，“咱们都是老同学，你帮知意付款，送她一套衣服。”
“不用了。”沈知意拒绝。
她又不认识他们。
路南风说过，在外不能接受陌生人馈赠。
“你就别死要面子了！”宋伊人走上前，拉住沈知意的手腕，“我们都知道你家的情况，都挺同情你的。”
“这套衣服就当我们可怜你了，你收着吧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