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珠宝店铺。
“知意,今天不像你的性格。”欧佳走在她身旁。
换做平日有人这样挑衅,沈知意早就一巴掌扇了过去。
今天碰到小三,沈知意都只是说了一些比较客气的话,还没给对方下脸子。
“我哪敢对她动手?”沈知意低头看着柜中的珠宝,“她是他心尖上的人。”
“不是吧,小三是你老公心尖上的人?你这能忍啊?”
不能忍,可是必须忍。
有什么办法?
路南风把沈知意忘了,她在等曾经的路南风回来,不就只能忍着如今这个陌生的路南风?
“欧佳,这对对戒的设计不错。”沈知意指了一下。
柜姐热忱地拿出戒指,朝欧佳介绍。
“意意,IFS新开了一家中餐厅,等会儿我请你吃饭。”路谨宴不知何时走到了沈知意身旁。
女人并没回头看他,她说:“我还要去挑礼服。”
“是打算参加宴会?近期京城有什么宴会么?”
“下周一的珠宝拍卖会。”沈知意说。
“前两天倒是有人送了我一张邀请函。”路谨宴又说,“意意你也去呀?那我也去好了。”
来京城半年,路谨宴三天有三天半都会出现在沈知意眼前。
刚开始她还会赶他走,久而久之,她就随他了。
“随你。”
“就买这款了。”欧佳定了戒指,“知意,我先去结账,你等我会儿。”
欧佳往收银台走后,路谨宴又贴近了沈知意。
男人就站在她身体背后,相隔几公分的距离。
他弯腰低头,“意意,路南风他只喜欢韩新雨,重伤回来第一件事就是爱护韩新雨。”
“你别再记挂他了,他不值得。不如看看我,我比他忠诚多了。”
路谨宴的告白,沈知意半年里听过不下十遍。
她转过身,面对面抬头看他:“五十年后吧,等我老得丑兮兮的时候,你还能说这番话,我就答应了昂。”
沈知意绕过他往前走了。
“你不答应就不答应,每次都用这句话来搪塞我。五十年后我都七十多岁了,活没活着都还是个问题。”
虽然气,路谨宴又不敢朝她发火气。
男人原地气了气,整理好心绪屁颠地跟上沈知意。
-
挑选完礼服,沈知意没留下一起吃饭。
“欧佳,医生们开组会商讨关于我爸爸治疗的事,我先去医院了。”
“嗯嗯好,伯父身体要紧。”
沈知意进了驾驶座,副驾的车门开了,路谨宴毫不客气地坐了进来。
“意意,我也跟你去看望一下伯父。”
“路谨宴你真的很烦人。”
沈知意驱动车子离开,她回了一趟四季别墅,接了路承赫。
到京城协和医院,沈知意将路承赫放在病房里,自己则去了医生所在的办公室。
“病人脑电波起伏比较大,身体也有了应激的某些反应。”
“下一个疗程就是加大刺激脑电波的力度,还有就是进行意识的催眠复苏。”
“现在国际上有一位年轻的医师,他的催眠能力一绝,如果能请到他,沈小姐您父亲苏醒的几率会大大提高。”
“我应该去哪里邀请?”沈知意询问。
“这个我们也无能无力了。”唐医生说,“对方行踪不定,信息也被人为隐藏,很少会坐诊治疗病人。”
“沈小姐,我看您出手阔绰,家里条件应该不错。可以借助人脉多打听一下,或许就找到了。”
沈知意“嗯”了一声,“有劳各位费心。”
沈知意折回病房。
屋子里,沈父安静地躺着,沈母正与路承赫玩闹,路谨宴站在一旁默不出声地看。
“妈,医生说爸爸苏醒的几率很大。”
“配合治疗的话,需要找一位催眠的医师。我会托人去找,尽快地把人找到。”
沈母对她态度依旧很淡,只是扫了她一眼,相当于听到了她的话。
沈知意走上前,“阿九,你在跟外婆玩什么呀?”
“妈妈,外婆给我讲神话故事,好有趣。”
“因为阿九聪明,一点就通,所有新鲜的东西都是有趣的。”沈母夸奖他。
也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沈母对路承赫的态度便友善起来。
也许是阿九这孩子天生讨人喜欢。
“我听说路南风来京城了是吗?”
沈知意张了一下嘴,还没来得及回答,路承赫就先一步说:“是呀外婆,爸爸回来了。”
沈母抬起头看沈知意。
她说:“你有把握从他那里把阿九的抚养权争夺过来吗?”
沈母有些话没说,但又像是说了。
争夺阿九的抚养权,变相来说就是不允许沈知意跟路南风在一起。
沈知意摇了摇头,“没有十足的把握。”
准确来说,一分把握都没有。
“于情,路南风对阿九疼爱有加,他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于理,他的财力比我雄厚,如果上诉至法院,法官肯定会权衡我和他的资金。”
“另外更重要的一点,阿九是他和韩新雨亲生的孩子。如果他们将血缘关系证明拿出来,前面两项不用比,我就已经输了。”
路承赫听不懂沈知意的话。
小男孩昂起脑袋,“妈妈,我是妈妈的孩子,是外婆的外孙。”
“是。”沈知意笑着,“阿九是妈妈的孩子。”
这孩子四岁,却乖巧懂事得令人暖心。
沈母摸了摸路承赫的脑袋,她对沈知意说:“如果有一天要打官司,你也不必怕。”
“拼尽全力去打,一定要把抚养权攥在自己手里。”
沈知意明白沈母疼爱路承赫的心,但她第三句话已经说得很清楚。
一旦打官司,她沈知意无论如何都拿不到路承赫的抚养权,因为她不是路承赫的亲生母亲。
在病房里待了两个小时,沈知意下楼买晚餐。
路谨宴随着她一块去。
进了电梯,路谨宴偏头看她,“你还在想打官司的事?也许路南风不会跟你打官司,你都抚养阿九两年了。”
在海城的时候,是路南风亲自将路承赫的户口迁到她名下,让她成了路承赫的母亲。
现如今路南风失忆了。
那男人已经好几次找她说了阿九迁出户口,要把阿九还给韩新雨的事。
“如果他提起诉讼,争夺阿九的抚养权呢?”沈知意反问。
像是在问路谨宴,也是在问她自己。
“他现在看我就像看陌生人,一门心思偏袒韩新雨,很大可能会抢走阿九。”
“只要打官司,我没有赢的可能。他们两以阿九亲生父母的身份站出来,阿九直接会判给他们。”
沈知意在乎路承赫,路谨宴都看在眼里。
男人犹豫了很久,想说什么,但一直没有开口说。
多年前海城某个雨夜,他设计了路南风,给他下了十足的药。
原本是准备了个娼女,事成之后让路老爷子以为路南风在汉国嫖 娼。
没想到半路杀出一个沈知意,破坏他的计划。还阴差阳错地,成了路南风的盘中餐。
“我会帮你的。”
“你?”沈知意狐疑扫了他一眼,显然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你别小看我,关键时候我能发挥出很大的作用。”
当年韩新雨只是他请的医生,预备提取证据的。路谨宴也不清楚其中的乌龙,他也懒得去理。
“意意,你有没有想过,阿九或许就是你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