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昔日把刘昱方当大爷伺候的剧组却在这件事上分毫不让,说必须取实景就必须取实景,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完全不给刘昱方面子。
“玛德!”刘昱方气归气,还是拿剧组没办法,要不是这是他出道以来的第一部男主剧,他都想直接弃演走人,他是大爷地被伺候是一回事儿,他是偶像时刻得注意形象又是一回事,弃演的话不说违约金,对他的形象也会有损。
左想右想,刘昱方打算和这剧背后的投资方说一下,让他们放弃去沙漠取景的愚蠢想法。
“成哥,没错……”刘昱方打通了刘成的电话,“除我们之外的最大的资方是谁,成哥你知道他的联系方式吗?”
刘成知道这小子不安分,又要整事了,干脆把资方的联系方式给了他,“你想说什么自己和她去说吧。”
刘昱方兴冲冲地拿来拿来号码输入,一看,已经在联系列表里了,大名赫然是司馨.穆图吗?
原来穆图小姐也是剧投资人!
自从上次和穆图小姐见面后,刘昱方虽然有她联系方式却不敢主动打扰,对方也一直未主动向他打过招呼,刘昱方还想着找机会和她说几句话。
眼下正好机会就来了。
怀揣着忐忑期待的心情,刘昱方拨通了司馨的号码,电话响了好一阵才响起,他忙不迭开口说道,“穆图小姐,下午好!”
电话另一头的司馨闻言笑了笑,听起来非常和善温柔。
“找我有什么事呀,刘小少爷?”
“我,那个……”刘昱方忽然结巴了。这话该怎么说出口呢,一来就拜托她施压剧组,让剧组放弃去沙漠取景的决定,就因为他受不了风吹日晒。
刘昱方很清楚自己这种行为在外人看来是可耻的,不敬业的,他敢这么做就是笃定了这消息不会流传出去,别人不知道也就不会因此攻讦他。
但若真因为想取消实景拍摄麻烦司馨帮忙,司馨不就知道了吗?这么做会让他在司馨心里留下什么印象?一个娇滴滴的,受不了苦,连拍戏取实景都不肯的耍大牌的小鲜肉?
不行,刘昱方用几秒钟的思考,改变了原来的主意。
“穆图小姐,我下个月要去外地实景拍摄,”刘昱方用温柔的语气说,“可能要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哦,实景拍摄?”司馨笑了笑,“辛苦你了。”
得到了司馨礼貌性的一句辛苦你了,刘昱方却受到了极大的鼓舞,这下他完全接受了参与实景拍摄,对此不再有一丝一毫的抗拒,“不辛苦,听说是一片非常辽阔美丽的沙漠,到时候我拍几张照片给穆图小姐看看。”
“好啊,我很期待……”
…………
由任召惜找来辅助苏君舞的乐团如今也住进了他们所在的同一所公寓,闲时苏君舞会和他们交流感想,或随便开口唱几句,或者一起作曲作词,公寓里时常传出动人婉转的歌声。
这段时间出奇的平静,网上没有乱七八糟的关于苏君舞的消息,容离也没有再现离奇的天气,没有再爆发出可怕的沙尘暴。
一切看起来都那么和谐安宁。
直到某天下午,容离边缘出现了一批又一批,看不到尽头的人流,其他地区的非人类散户终于迁徙来了。
随行护送的皇室人员接管了当地政.府的工作,给外来户安排住所。
说是住所,其实是一片片临时搭建的棚房,处于城市边缘地带,通了水电,皇室会分发吃用物资,但附近只有一个尚未建设完成的东区,并没有商店,交通也不算方便。
不少聪明的商贩开着小车载着日常用品到棚户区卖,这里没有城管,只要没有争吵斗殴等等引起动乱的行为,皇室人员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当初开发东区时因为发生了杀人事件,工程搁置到现在,迟迟没有开工的预兆,而且最主要的是开发商也不知为何跑路了。现在东区的开发建设据说由皇室接手。
苏君舞经过近段时间的狠狠.操.练,已经能很好地适应太阳的毒辣了,现在是十一月末,在平常地区是寒冷的冬季,也可能是有这原因在。
因为之前有狼人天天在沙漠训练,近来又多出个苏君舞,一些无所事事的居民无聊时也会跑沙漠上闲逛,给苏君舞喝彩打call,还有些看得心痒痒的,也会忍不住过去和苏君舞或狼人过招。
苏君舞在沙漠的日子还挺畅快的。
“我认输我认输!”又一个挑战者被苏君舞打倒,赶忙连声认输,不然晚了可就会被当成沙袋继续受她毒打,这都是血的经验教训。
什么,谁说禁止打架斗殴?
苏君舞例外,她只是和别人友好切磋而已,就算皇室人员看见也不会拿她怎样。
但是也有一点不那么畅快,就是除羡君泽外,基本上没有谁能和苏君舞过十招,赢得非常轻易,难有获胜的那种满足感。
“算了,休息会。”苏君舞朝一旁旁观的羡君泽走去。
羡君泽在烈日下表情平淡如水,身形直挺俊气,衣衫齐整,身上连一滴汗都不见,依然保持着身为皇子的优雅和体面,视这烈日燥风为无物。
“你要喝什么饮料?”苏君舞提了一嘴,果然没有立刻得到回答。
羡君泽垂下目光,又看了看苏君舞。
苏君舞明白羡君泽的意思,他们都能直接汲取地下水了,没必要去那边棚户区的小摊买饮料。
但地下水无色无味,经过酣畅淋漓的战斗后,苏君舞更想尝尝浓烈的酸甜味儿,水果汽水对她有很大的诱惑力。
训练的沙漠距离棚户区不远,就在视线范围内,附近有皇室人员巡逻,见苏君舞跑来还多看了几眼。
“橘子味汽水,冰的谢谢。”苏君舞爽快地买了一根冰棍,怕冰融化得太快,她躲到了皇室搭建的大棚下。
凉棚下坐着一个样貌清秀的少年,看衣服也是皇室成员,他有些好奇地看着苏君舞。
苏君舞也看了回去,故意逗他,“怎么啦,小朋友你也想吃吗?”
“不不不是,”少年闻言脸上浮上了薄红,局促地地摆摆手,“我只是看小姐你有点眼熟。”
“可能真的在哪见过吧。”苏君舞说。
“嗯……”少年认真想了想,“刚才我见小姐一直在沙漠那边,呃打架不是,训练,就觉得万分眼熟了。”
苏君舞:“原来你看了我那么久。”
“啊不是!”少年生怕苏君舞误会,急忙解释道,“不好意思冒犯了小姐,但我真的只是觉得小姐长的很眼熟,所以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苏君舞笑得开怀,他们皇室的小孩这么单纯可爱的吗?
“你只看见我觉得眼熟,没觉得还有一位也很眼熟吗?”
“啊?”少年茫然脸。
说曹操曹操就到,苏君舞感觉后面一阵风袭来,羡君泽的脚步在后面响起。
“你吃完了吗?”羡君泽问她。
“快了快了,”苏君舞又跑去买了一根冰棍,不由分说地塞进羡君泽手里,“你也尝尝,晒了一天肯定很渴了吧。”
女孩言笑晏晏,眼睛在太阳下闪着温柔的光,羡君泽无奈轻叹口气。
少年看了看眼前旁若无人的二人,嘴巴张了张不知道该说什么。
“大殿下!”巡逻的侍卫认出了羡君泽,向他行了个简礼,行完才发现一旁还有一个笑盈盈的女孩儿。
“您好,美丽的小姐。”不清楚苏君舞是什么身份,侍卫长绅士地向苏君舞行了表示友好的礼。
苏君舞能看得出来这位侍卫长眼里满满是对羡君泽的崇拜,她识趣地让到一边,小声对少年说,“你不认识你们大殿下吗?”
少年刚才通过侍卫长的话知晓了这位金发金眸俊美男人的身份,但他们皇室的大殿下和侍卫长交流中,腼腆内向的少年怯懦不敢吭声。
“我,现在才知道。”少年的声音比蚊子还小,但还是被苏君舞听清楚了。
苏君舞问他,“你不是皇室的皇子吗?”
“是,但我没怎么呆在宫里,认识的人不多,”少年怯怯地说,“这是我第一次出任务。”
“哦?”苏君舞来了兴趣,好奇地打量着这位少年,他身体看起来比同龄女孩还要瘦弱,脸色是病态的苍白,眼神如小鹿一般清澈还透着几分不安。
这弱气的气势看起来着实不像是皇室培养出来的处刑者。
这会儿忽然有人进来凉棚,少年和苏君舞表示失陪一下,然后上前招待这位客人。
“我可以申请换个地方住吗?”来人一脸愁苦,“这里太干旱了我受不了……”
少年有耐心地听对方把话说清楚,在对方说到激动时还出声安慰。
苏君舞也在一旁听了个清楚,原来这位是一只鱼妖,之前生活在临海的城市,前些日子天气变幻无常,巨大的海浪冲垮了他们的城市。他原本是跟着城市迁徙大部队到另一处临海城市的,可惜那座城市已经接纳不了那么多居民了,于是他被分到了容离。
通过鱼妖的话,苏君舞了解到,各地非人类种族聚集的城市或乡镇气候依然异常,突发的台风,海浪,干旱,暴雨……等等。
当然这些无法抑制的恶劣天气基本上都与非人类种族有关,人类社会对其并没有多少报道,之前容离遭遇的那场遮天蔽日的沙尘暴快要淡出记忆,苏君舞潜意识里觉得其他地区也是像容离一般平静安稳了下来。
容离有羡君泽赛微他们这些皇室高手在,故而显得和平安稳,在其他地方,是苏君舞看不到的动荡,是教廷针对非人类种族布下的一场灾难。
而苏君舞没有忘,她努力训练的目的是为了遏制灾患天气还自然一个平静,还有,打倒教廷。
少年帮鱼妖登记好,待会儿会有人安排鱼妖去合适的场所。
有人鱼妖打破平静,凉棚逐渐越来越多前来咨询或求助的散户,少年一一耐心作答。
“要让我们在这待多久啊,就不能住城市里吗?这里要热死了。”
“是啊,我也可以自己付钱住酒店,没必要非得服从你们的安排吧。”
“我这里以后会建新城吗?我们可以在这定居吗?”
…………
众人七嘴八舌地问着,少年已经回答不过来了。
“安静!”侍卫们过来维持秩序,“有序排队,不要吵闹!”
凉棚下和少年一样的招待员还有好几个,但他们大都是身体结实魁梧的皇室硬汉侍卫,百年来非人类种族对皇室有着刻入骨髓的恐惧,所以现场看起来最好说话的少年成了他们的选择。
“这位小姐,你也是需要帮助的吗?”前来维持秩序的侍卫问旁边看戏的苏君舞。
苏君舞摇摇头,“不是。”
少年忙成那样是没空再和她聊天了。
羡君泽此时走近,催促道,“该训练了。”
苏君舞跟着羡君泽往沙漠跑去,她不禁问道,“羡老师,外面无家可归的还有多少?”
羡君泽沉默了一会儿,“大概有数万。”
数万非人类,大多在灾难忽然降临时失去了家园和财产,得益于他们良好的体魄,伤亡微乎其微。
他们和普通人类不一样,他们少有能适应人类社会生活的存在,比人类要强健的体魄和超自然能力是极不稳定元素,一个不慎,便会引起人类社会动乱不安。
其他安置区已经塞满,容离算是少有的和平安稳的非人类聚集地。
但就算容离居民绝大部分是非人类种族,也不能贸然地将这群散户安排在城市里,难以管理不说,而且容离的住房也容纳不了这一批近万的散户。
容离是这次接收最多的散户的城市。
教廷损毁原本安稳生活的非人类种族的住所,让他们成为不稳定分子,其用心昭然若揭。
教廷就是要不择手段地扰乱当下还算和平的世界。
或许是苏君舞沉思太深,羡君泽喊了两遍也未能将她从思考中唤醒。
羡君泽只得伸手在苏君舞眼前晃了晃,“在想什么?”
“啊……”苏君舞被小小的吓了一跳,“没什么,就是忽然有了压力。”
他们和平的日子不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