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喜爱都不在意什么，那许沁肯定愿意给乔喜爱当伴娘的呀。
以后，许沁结婚的时候，也要让乔喜爱给自己当伴娘的。
不过乔喜爱和于途的婚礼定在三个月后，这事儿不着急。
着急的是盛亦的检查报告。
检验报告在五天后出来了，盛亦本来想自己一个人听医生说的。
但许沁觉得这个时候最好还是有人陪在他身边，在征求了盛亦的意见之后，许沁和陆斯年这天都在。
其实从莫寒拿着报告走进盛亦病房的时候，他并不明亮的表情，就宣告了结果。
不过，比起许沁的紧张，盛亦就显得淡定多了。
他跟许沁说：“许沁，你这个样子，搞的我好像马上就要死了一样。我死了不是正好，让你继承我的遗产。”
“谁要继承你的遗产？我跟你什么关系？”
“你可以叫我声爸爸。”
“乖儿子。”许沁当即就回击了。
许沁和盛亦的关系的确很像是兄弟，因为只有兄弟之间好像才流行让对方叫爸爸。
盛亦倒是不生气，这事儿换做别人试试看，盛亦能把人的脑袋给锤爆。
“你别担心了，反正这事儿，我已经做好准备。有没有这个检验报告，也不会有什么影响。”盛亦倒是看得开，一点都没有因为这件事而感到悲伤或者难过。
大概，是因为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吧！
莫寒见盛亦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也就没有拐弯抹角，将报告拿了出来。
“盛亦，你的报告出来了，但是结果……不是很好。做手术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出来了，不过还是想等到结果确定了再跟你说。”莫寒顿了一下，“是恶性肿瘤。”
恶性……
在场的人都知道恶性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盛亦的生命开始进入倒计时。
意味着，就算接受治疗，他只会一天比一天更痛苦。
许沁当时就受不了这个结果，直接从病房里面出去，她怕自己哭得太惨，会影响盛亦的心情。
陆斯年则是跟着许沁一块儿出去，出门就看到许沁控制不住情绪泪崩了。
男人走过去将许沁抱在怀中，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为什么？为什么是盛亦？他还那么年轻……他……他好像什么都没做错啊，为什么要这么对他？”许沁泣不成声，“我……我是不是不该执意让盛亦来做检查做手术？如果……如果他没有的话，可能现在正潇洒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因为恶性肿瘤的事情让许沁实在是没办法接受，她开始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好像做错事的人，是她一样。
但是，许沁只是以为一切都还有转机，没想到却直接将盛亦打入了死牢。
“许沁，你没有错，没有人觉得你错了。我接触过盛亦，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如果不是他自己下了决定的话，你就算怎么劝他，都没有用的。”陆斯年试图让许沁的心情好起来，让她知道这件事不是她的错。
但是钻进牛角尖的许沁，这会儿是走不出来的。
“他真的……不该是这样的结局的……他都已经死里逃生一次了，为什么还会遇到这样的事情？为什么？”许沁问着。
像是在问陆斯年，又像是在问老天爷。
为什么要让盛亦的结局变成这样？
陆斯年知道这会儿不管说什么，许沁都是听不进去的。
他轻轻顺着许沁的后背，“哭吧，哭出来会好一点。”
要是眼泪有用的话，许沁都能哭出一个太平洋来。
但是没用啊！
许沁紧紧地抱着陆斯年，好像只有抱着陆斯年，才能感受到一点点的温暖。
“好了，没事的，没事……”陆斯年安抚许沁。
……
病房里，盛亦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因为当年，父亲就是因为这个疾病去世的。
所以早有预料。
“我还有多长时间？”盛亦问。
“好好接受治疗的话，至少还有四五年。肿瘤切除，要是五年内不复发的话，那寿命会更久。但如果一旦复发，那么……”死亡率会很高，“你这种情况，不好说。”
不好说，也就是说复发的概率会很高。
盛亦想了想，问道：“如果不接受治疗呢？光靠药物维持。”
莫寒有些震惊地看着盛亦，因为当他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莫寒就知道这人可能要放弃治疗。
当然，莫寒也有遇到过不愿意接受治疗的。
有些是因为治疗费用昂贵，有些人负担不起，所以就放弃治疗。
还有些人是不想在治疗过程中一天天的失去自我，失去尊严，最后非常痛苦地离开。
他想，盛亦应该是第二种。
“不接受治疗，只靠药物维持，大概率只有一年不到的时间。”莫寒说道，“而且到后面，你会很痛苦。”
盛亦知道。
他看过父亲在接受治疗之后，后期变得多么地憔悴，瘦骨嶙峋。
盛亦不想变成那样。
他眼帘轻轻闭阖，对莫寒说道：“我不打算接受治疗，我想我火化的时候，是有头发的。”
半开玩笑的回应却也没让病房里面的气氛好起来。
盛亦现在就因为做手术将头发剃光了，他觉得自己光头的造型真的不好看。
他不想人家来吊唁他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光头盛亦。
盛亦这个人，就应该是好看的，帅气的，不可一世的。
就算要走，也要走的漂漂亮亮，风风光光的。
莫寒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考虑清楚了，一年的时间，很快的。”
莫寒没办法帮盛亦做决定，但能劝他。
做医生的，当然是更希望病人能够接受手术，能够接受治疗，不要放弃希望。
万一，就成为医学上的一个奇迹呢？
但是，盛亦已经下了决定。
莫寒知道多说无益，便没有在说什么，将空间留给盛亦，让他好好想想清楚。
因为，也许他就后悔就改变想法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莫寒从病房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陆斯年抱着正在痛哭的许沁，然后他对陆斯年摇摇头，表示自己已经尽力了。
陆斯年也从莫寒的眼神里面得到信息，盛亦不打算接受治疗了。
就……这个答案，好像陆斯年并不意外。
因为盛亦都做得出自己一个人承受所有的事情，留下了尊严。
那么现在选择一种悲壮的方式离开，陆斯年好像也是能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