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她打第一挑水时水井口的尖石钩挂着一小块群青布料。
当时看到并没在意,只因那块尖石也曾刮破过她的袖口,当时只当是谁又不小心打水时刮破了衣衫。
昨夜回到家中。
看过周四海他们平日的衣着布料,吃饭时又与周王氏闲聊得知小宁巷并未有什么特别特别富裕的人家。大多都是靠手艺吃饭的技人,家境谈不上贫寒艰苦也算不上大富贵殷实。
那块群青布料有点太好了,不似小宁巷里这些普通人家平日会穿的。
轰地围着水井的堡垒塌了。
归落英也笑意满满的走了。
一路向北直奔祥明酒楼。
黄令慧今日大手笔包下了整座酒楼,宴席之地是祥明酒楼上的塔楼。
此前归落英听葫姑说过,祥明酒楼的塔楼是整座酒楼最贵的地界,塔楼里有是京都城中最贵的雅席,也能从塔楼尽览京都城美景。
每年的年节祥明酒楼的塔楼都是人们要争一争的地方,每年周老板都能从塔楼这块生意上狠赚一笔。
进门归落英便跟着周老板走,而后被一个身着杏色衣衫的丫鬟带走,随后到了塔楼雅间。
雅间的门由里由个老妈子打开,领着归落英到了座次上。她的席面独立的挨着窗,比起黄令慧立于正宗席面小一半的席面。
雅间布置得十分华丽。黄令慧穿着赤红似火金丝刺绣的衣衫、玉石镶边的腰带、明晃晃夺目的满头珠钗、手腕上晶莹剔透水晶镯子。明艳且富贵逼人。
归落英今天这身明媚的海棠红都显得暗淡无光。
“姑娘今天真是光彩照人呢。”黄令慧盯着归落英看了许久后。
“不比您”归落英笑回。
黄令慧话语间时而抬手,举手间那袖上的金丝临光而动闪耀晃了归落英一眼。她嘴角得意的上扬。
归落英早就料到今日来黄令慧必是想方设法羞辱她一番。可她并不在意。她二人对云台,她是真心,她可不是。
今日来祥明酒楼的路上她就想好了,吃够本回家就成,如若黄令慧实在惹着她。她就气气她呗。
反正这京都城中也不差她与云台的那点传闻。昨日从衙门里出来云台把她带上马车的消息,今儿都滚动满整个京都了。
“我很佩服姑娘的勇气。这世间女子追求所爱,自行择婿本就艰难。姑娘能立誓如此,定是十分不易。只是姑娘可知我与云台的婚事?”黄令慧开门见山。
婚事?刘媒婆不是说他俩婚事不成吗?归落英疑惑。
见归落英这模样,黄令慧得意的笑。“我爹爹近日已与孟候谈了婚事,不日我们两家便会结为亲家。婚姻大事父母已做主,姑娘还是不要妄想的好。”
“哦,这样”归落英表情平淡。
“姑娘不伤心?”黄令慧略显惊讶。
“伤心啊。可婚姻大事父母做主不是吗?”归落英想着黄令慧的目的就是想让归落英知难而退。那她顺着走就是了,反正她也不想嫁给云台。
“姑娘不为自己争取争取?”黄令慧追问。
“婚姻大事即父母做了主。就不做挣扎了。”归落英故作无奈的说。
“姑娘真心?”黄令慧再问。
“不真心,我能奈何?”归落英故作伤感之态。
“姑娘很是识时务呢。”黄令慧笑了。
随即一道道山珍海味、美酒佳酿也逐一端上后,雅间里也只有她们二人了。
黄令慧十分满意今日结果,高兴得连饮了好几杯酒。还时不时张罗着归落英喝酒。
美味佳肴尽在眼前的归落英哪里顾得上黄令慧。
大快朵颐之余抽空喝了杯,结果吞一半吐了一半。味道实在太怪!在黄令慧的劝说下归落英是强忍着难喝又饮了三杯。
怎么这么困?难不成是吃困了?这才什么时辰就犯困?不对,不是困!是酒,酒有问题!归落英恍惚间惊醒。发现黄令慧已倒在桌前。
她猛然站起,脚一软倒地了。
迷迷糊糊听到有人推门进来,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那人似乎在挪动什么?而后她的脑袋好像被砸了一下,之后她再也听不见什么了。
再度睁眼是在漆黑一片的地方,空气中弥漫着潮湿,伸手都能抓着阴冷的寒气。
她清楚的感知到她是躺在地上的,另一只手伸手摸摸还能摸到些稻草,但也是潮湿的。
归落英不敢动。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黄令慧是不是和她一起在这里?还是这一切是黄令慧安排的。这里或许是什么杀人暗格、黄府私刑房也未可知。
“有人吗?”归落英试探性的问,声音很轻。
“你醒了?”声音离她很近,也很熟悉。好像是云台。
“是云二公子吗?”归落英问。
“是我。”
“你就在我附近?”
“是的。”
“这是哪?”
“是监牢。”
“你、我为什么会在监牢里?”
“黄令慧死了。”
“什么?啊——”归落英惊愕,头上的伤一阵剧痛。
“你我是杀人凶手。”云台平静说道。
“胡说,我可没杀人!你杀没杀我可不知道?”归落英气得坐起身子。
“我也没杀人,你杀没杀我也不知道。”云台也不示弱。
“她怎么死的?”归落英问。
“五娘傍晚来过说是从塔楼窗前坠下,脖颈筋骨折断而亡的。”
“不可能!”归落英想着坠楼怎么可能?自己昏倒之前黄令慧就已经倒在桌前不省人事了。怎么还能在走到窗前在昏倒掉下去。“肯定有人把她推下去的!”
“不是就是你吗?”云台声音里有丝戏谑的味道。
“是我为何你也被当做凶手抓进来?我看是云二公子嫌这黄家千金烦,所以就下来毒手。”
“我推门而入的时,她正好掉下去,你恰好昏倒在窗边。不是我也不是你,是有人做好了陷阱等着我们。”
归落英不明是谁人要害他们?“今日黄府千金宴请的是我。你为何要去祥明酒楼?”
“公干路过。遇到一小厮当街拦马说黄府千金今日在祥明酒楼宴请非我不嫁的归姑娘,归姑娘被黄府千金被羞辱极致。那小厮说自己是酒楼里其他宾客的随从,实在看不过意才拦住我。望我去看看,解了两位姑娘怨仇。”
“就因为这样?”归落英想着云台应该不会是管这档子事的人啊。
“据我所知今日黄府是包了祥明酒楼的。怎么会有其他宾客?出于好奇我便去了。没想到果真是陷阱。”云台说的风轻云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