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沉默,只有虫鸣声和远处的狗叫声传来。
过了好久,张静槐才问:“你……和她谈过么?”
张英益摇头。
“你得跟她谈谈!”张静禾严肃认真道,“兴许这只是一个误会,你这样憋在心里,也不是个办法。”
“我也支持你找佳慧姐谈谈,不管是不是误会,都不能继续现状了。”张静槐点头同意。
她不知道何佳慧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她能看到何佳慧的表现。
中午吃饭时聊到结婚的事,何佳慧在见到张英益避而不谈之后,明显露出了失望的神情。
这最起码能代表,何佳慧是想和张英益结婚的。
就连一直沉默的曲学林也拍了拍张英益的肩膀,劝说:“我们回去把她叫来,你俩好好谈谈。”
张英益扭头仰脸看向站着的三人,思忖了许久,这才点头默认。
于是,张静槐她们仨回家去了,剩下张英益一个人坐在田埂上。
为了不让家里人看出什么异常,她们仨在回到家门口时,都扬起了微微笑。
进屋之后,张静槐更是故作活泼,去挽上了何佳慧的手,然后揶揄笑说张英益在外头等着。
何佳慧没多想,害羞笑着就任由张静槐拉了出去。
张静槐一直将她送到田野上,能够远远看见张英益,这才转身离开。
……
张静槐和何佳慧前脚才出门,常秀姑后脚就一脸八卦地问张静禾,说是不是张英益找何佳慧商量结婚的事。
张静禾想了想,这多少也和结婚沾点关系,便点了点头。
于是乎,张静槐回来的时候,全家都看向了她。
“咋样啊咋样?”常秀姑激动地问说,“你二哥二嫂都说了些啥?他们打算不打算结婚?”
“……我不知道,我将二嫂送到就走了。”
“哦…那不急,反正他们一会儿应该也就回来了,等他们回来,就都知道了。”
这一等,就直接等到了十点多。
疲惫的张静槐坐在沙发上,靠着曲学林的肩膀睡着了。
曲奶奶在打了几次瞌睡之后,已经被常秀姑送回了房间。
八点多就睡了的张鸿福已经睡醒了一觉,背着手在屋里踱步,时不时往大门口的方向看一眼。
“咋还不回来啊?”常秀姑着急地握紧了拳头,眉头也是紧紧蹙起了沟壑,“这俩人,有啥可说的啊,这都快十一点了,还没说完。”
“哈~”张英武一手撑在沙发扶手上托着脸,一手拿着遥控器调电视频道,打着哈欠说,“你要是放心不下,就打着手电筒去找找呗。”
常秀姑嫌弃看他,嘟囔说:“谁知道他们是在说话还是在弄啥。”
“不是说话,还能干啥?”张英武不解扭头看向她。
他仔细想了想,纳闷又说:“刚刚小妮儿回来,不就是说我二哥找她聊天么?不然我去找吧,我嗓门大,喊一声他们应该就听见了。”
说着他就要动身,常秀姑用力地按住了他的肩膀,带点嫌弃道:“你安生吧!看你的电视,要是不想看了,就回去睡觉,不用你管了。”
“我不!”张英武还较起了劲儿,扭身挣开常秀姑,快速去翻找出了手电筒,然后跑出了家门。
“哎!你这孩子,等等我呀!”常秀姑喊着,连忙追上去。
睡着的张静槐被吵醒,懵了片刻后,连忙也牵着曲学林跟出去。
在二楼书房继续办公的张静禾听见声音,也连忙跑下来。
除了已经睡着的曲奶奶,全家人都跟着张英武跑出了家门。
张英武跟撒了缰的野马似的,在前面快速跑着,同时手里的手电筒还十分稳定,灯光并不算摇晃。
没跑出几步,他便开始大声喊:“二哥!二嫂~”
后面一串人跟着,一时半会没人能撵得上他。
不过还没多久,张英武忽然就生生止住了步伐。
张静槐和曲学林险些撞上他。
‘咋啦’还没能问出口,张静槐和曲学林就见他一脸惊恐,就连声音都哆嗦了:“你、你们有、有没有听见女鬼在哭?”
闻言两人静心一听,果然听见了哭泣声。
不过她们很快反应过来,这哪里是什么女鬼,肯定是何佳慧的哭声!
张静槐和曲学林顾不上害怕的张英武,连忙继续往前走。
“哎!哎~恁别走啊!二哥二嫂他们不会已经被女鬼抓走了吧?”张英益喊着。
等张静禾搀着常秀姑和张鸿福来到跟前了,他立马蜷缩在张静禾的身边,说起了‘哭泣女鬼’的事儿。
“哪门子的女鬼!”张鸿福气得照他后脑勺来了重重一巴掌,“那是你二嫂在哭!瞧你这点出息,读的哪门子书!还女鬼嘞!”
三人也没工夫搭理他,连忙继续往前面走去。
张英武惊恐地看了眼黑漆漆的周围,忙不迭跟上去。
等走近一看,发现真是何佳慧在哭,他这才放松。
“哎呦!”常秀姑着急地朝何佳慧走去,和张静槐一起,想将她搀起来,“我的孩儿嘞!你咋坐这儿哭啊,有啥事,回家说嘛!”
“对,有什么事儿我们回家说,”张静禾同样劝,“这里蚊子多,保不齐还有蛇鼠,有什么事我们先回家,回家再好好说。”
张静槐皱眉看向张英益,一是想让他说几句话,二是在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可张英益避开了她的眼神,既不回答,也不帮着劝何佳慧。
“你说话啊!”张鸿福上去就照着他的屁股踹了一脚,“你是个哑巴!”
站在田埂边上的张英益毫无防备,忽然就被踹这么一脚,立马往前趔趄出去,几步后趴倒在地。
张鸿福还想上去动手,一直拉不起来的何佳慧连忙冲过去,护在张英益身前,泪眼婆娑地说:“叔叔!叔叔不关英益的事,你不要打英益!”
张英武在张静槐她们的示意下,也连忙上去抱住张鸿福。
“你给我起来!”张鸿福喝完张英益,转而又放柔了些口吻,对何佳慧说:“妮儿,你放心!要是他欺负你了,我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你让开吧,叫我好好收拾他一顿,给你出出气。”
何佳慧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也顾不上哭了,着急地替张英益说话:“叔!真的不关英益的事,是我自己不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