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中，咱家小妮儿懂事啦！”
“是爸爸会教。”
张鸿福被夸得一愣，然后哈哈大笑。
在帮他拧毛巾洗完脸后，张静槐便开始洗漱，洗漱完马上进厨房去帮张静禾一起做早饭。
没等锅里的小米粥熬好，外头就传来了骂街的声音。
秦桂芳的暴跳如雷的声音由远及近，吵得隔壁几家的狗都开始吠了。
就连床上赖床不起的张英武都被这声音惊醒，赶紧掀了被子穿衣服、下床穿鞋。
张英益和张静铛也是如临大敌，马上就胡乱穿好了衣服出来，一副时刻准备上战场的样子。
相比之下，张静槐倒是不慌，还安慰了有些紧张，往锅了倒碱都倒多了的张静禾。
“姓张的！你给老娘出来！”秦桂芳来到了门口，在叫过话后又骂了几句不堪入耳的脏话。
张鸿福眉头一皱，起身去开门。
大门才刚打开一点，秦桂芳就伸手推门闯了进来，力气之大，将张鸿福都撞得连退了好几步。
“张鸿福你这个鳖孙，好啊你，还敢往我家里倒猪粪，欺负俺家里没有恁家人多是不是！”
张鸿福一脸茫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门口那边又有骚乱声传来，扭头看去，是围了一众看热闹的村民。
有跟着秦桂芳一起走过来的，有临近的几家邻居，一个个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伸长了脖子看着热闹。
“啊！”秦桂芳干嚎了一声，好像恨不得将声势造的让全部人都听见似的，“还有没有天理了啊！咋能这样叫人欺负啊！”
“别嚎了！”张静铛站在大门口，厉声斥，“家里要是死了人，就回家嚎去，别来我家哭丧。”
秦桂芳愣了一愣，然后手指着就走了过去，“你这个死丫头片子，你说啥？信不信老娘撕烂你那张嘴！”
“你试试！”站在厨房门口的张静槐说话了，冷着脸，“到底是谁欺负谁啊，都跑到我家来威胁我们张家的人了！”
“就是！”张英武顶着肿眼泡，“还想打我二姐？你尽管上来试试看，要是你能碰到我二姐一根头发，就算你赢！”
站在旁边的张英益没有说话，但眼神表情就说明了一切。
站在大门口看热闹的村民们窃窃私语起来，说张家这几个儿女还真是团结，不像他们家的只知道窝里横，一天天就知道打架。
“张鸿福！”秦桂芳斗不过几个小孩，就将矛头指向张鸿福。
论跟男人吵架，她还是从来没有输过的。
“你看看你教的好儿女！”说着话，她的手指都快点到张鸿福的鼻尖上了。
张鸿福不悦的皱了眉头，“有啥事你就直说，不要来我家阴阳怪气嘞！”
“嗬！你还给我搁这揣着明白装糊涂，装嘞是真像啊！好像往俺家大门倒粪水的就不是你一样。”
听她这么一说，张鸿福就更加茫然了。
倒粪水？
这是怎么回事？
“说话可得讲证据。”张静槐走到秦桂芳面前，“你说你家大门被人倒粪水了？那你凭啥就说是我爸倒的？你有啥证据？”
证据秦桂芳自然是没有，她哼一声，无理也犟三分，“要啥证据！反正不是恁爸，就是恁几个鳖孙，全家没一个好东西！”
“你看见了？”张静槐沉着冷静，看得张静禾她们心里暗自佩服。
恍然间他们都相信了粪水不是她们的杰作。
听张静槐继续道：“我们为啥又去你家倒粪水，我们两家有什么仇怨么？”
说到仇怨，秦桂芳脱口就道：“肯定是恁记恨我开……”
她的声音曳然而止，嘴空张着，再也没了声音。
这时门口有人起哄：“她是想说，肯定是恁张家记恨她开了恁家的猪圈，放了恁家的猪，所以才报复嘞！”
“我没有！”秦桂芳跳脚反驳，“恁不要胡说！”
村民们‘咦’的一声。
有人小声道：“还不承认嘞，都有人看见你往他们张家的猪圈里去了。”
秦桂芳有些慌了，眼神飘忽，“谁！谁说的，你让她站出来跟我说！定是她编排我嘞！”
“嘻！谁会这么傻站出来承认啊，人家还担心自家养的猪被你放出来嘞！”
话音一落，人群中立马爆发出大笑声。
气得秦桂芳面红耳赤，恨不得上去跟笑话她的那些人扭打在一起。
“原来是你放了我家的猪啊，那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你可得赔我们家的损失。”张静槐一笔一笔开始算了起来，“我们家摸黑一直找到了天亮，第二天又找了一晌这才将猪找回来。就这还有两头找不着了，我爸还被猪咬了一口。你说，打算怎么赔偿吧！”
“赔啥赔！你有啥证据说是我放的恁家的猪？”
张静槐冷笑一声，又用她的话堵她，“那你又有啥证据说是我们张家往你家倒的粪水？”
“你…你你……你的小嘴可会说呀！”秦桂芳咬牙切齿，目露凶光。
“我不是会说，只是说中了实话，所以让人心虚而已。”
“说什么狗屁实话！”秦桂芳知道自己是理论不过，自己也不占理，所以摆手，一副弱势模样，“中！我不跟你吵了，你不认就不认吧！”
围观村民们又发出嘘声，为看不到热闹而感到失望，实则他们又都心知肚明。
张家的猪肯定是秦桂芳放的没错，而秦桂芳家的粪水八成也是被张家这几个孩儿倒的。
谁也不占理，但是人们就是想站在张家这边，因为是秦桂芳先挑的事。
并且大家也都清楚，这事秦桂芳肯定不会承认，就算是有人出人作证，她肯定也是死赖着不会认，所以张鸿福被猪咬、丢了两头猪的损失只能是张家自己扛着。
倒粪水虽然不是什么高明的手段，但好歹是出了一口气，不白白受秦桂芳的欺负。
秦桂芳气焰嚣张而来，偃旗而归，从人群里挤出去的时候，就像是一只斗败、夹着尾巴逃走的野狗。
张静铛还踮着脚大声问：“咋？不说是俺家倒的粪水了？来啊，继续跟俺家理论啊！”
“行了！”张鸿福低斥一声。
“中啊鸿福！”有村民搭话，“你养的这几个妞都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