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静槐将几个哥哥姐姐拉住,围坐在了院子里。
“咋啦?”张英武不明所以。
“咋啦?!”张静铛看他一眼,满是嫌弃,“难道你能咽的下这口气,就这样放过了那一家鳖孙?”
闻言他这才恍然大悟,看向张静槐,激动地问:“小妮儿是有主意了?可是咱爸不是让咱不要管了么,要是叫咱爸知道了,咱爸不得生气?”
张静铛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不说不就行了!而且咱爸肯定是站在咱们这边的,难不成还会为了那一家鳖孙骂咱们不成?”
“好了好了。”张静禾打圆场,“咱先听听小妮儿怎么说。”
四人的目光聚集在张静槐的脸上。
张静槐环手胸前,眼睛微微眯起,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也没有什么高明的主意,就是想恶心回去而已。”她说,“咱家猪圈可是好久没有清理了,今晚咱就清理清理,弄点料涂到她们家门上去!”
“啊?”四人不约而同的露出惊讶的表情,随后想到那个场面后,面上的神情又转变成了嫌恶。
张静槐却不以为意,淡定地继续道:“那除了这个办法,你们还有更能出气的法子么?”
哥哥姐姐们面面相觑,认真想过之后都摇了摇头。
哪里还有什么办法能比这个法子更解气,只是她们没有想到,张静槐的小脑袋瓜竟然能想出这样的法子。
说干就干!
张英益和张英武带着工具去清理了猪圈,特地留了一桶浑浊恶臭的粪水,藏在了猪圈的角落,就等着天黑好做坏事。
在村里各家都升起了冉冉炊烟时,张鸿福回来了,怀里抱着两只小土狗。
两只小土狗都是一身黄色的毛,大小看起来像是刚断奶的奶狗。
奶狗活泼的很,也不怕生,一下地就满院子乱跑,还将家里的鸡撵得直扑棱翅膀。
张静槐和两个姐姐都稀罕得不行,上去逮住,三人蹲着就是一通抚摸。
“爸你上哪弄来的狗?”张静槐抬头问。
张鸿福答:“恁二舅家!你一说养狗,我就记得恁二舅家母狗之前生了一窝小狗来着,过去一看,果然是嘞。所以我就要了两只回来,就是咱家现在也还没有狗链,也没法栓到猪圈去。今黑还是得去猪圈守着。”
听他说今晚要去守猪圈,姐妹五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心虚。
也不知道是该开心家里没人看着,她们好行动;还是担心没法去猪圈拿那一桶关键的东西。
最后是张静槐最先反应过来,转移话题,对两个姐姐道:“大姐二姐,咱该去做饭了吧?”
“对对!”
姐妹三人分工合作,烧火的、洗菜的炒菜的,很快就将晚饭做好。
在晚饭吃完,碗筷也都收拾好后,张鸿福站起身来,打算出门去围住,顺便在猪圈外头守夜。
这时张静铛忽然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声音沉闷,像是喉咙卡了一扣痰。
突如其来的咳嗽声将一家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去。
张鸿福不解,“咋突然咳嗽了?”
说着他就眯了眼,因为张静铛的脸看起来有些红。
张静铛感觉自己有些晕乎乎的,捂着嘴又连着咳嗽,咳得都要喘不上气了。
等缓过来后,她声音虚浮道:“爸,我咋感觉我身上这么没力气啊。”
张鸿福几步走到她跟前,粗砺的大掌覆上她的额头,然后眉头一皱,“咦!发烧了,定是昨黑冻住了。快快快,再去穿件衣裳,我带你去卫生所包药去。”
闻言张静禾马上进屋去,拿了一件棉衣出来,给张静铛穿上。
在张静铛穿棉衣的空档,张鸿福又叮嘱张静槐她们:“小铛定是被风刮了,恁几个赶紧去煮碗姜汤,喝下驱驱寒。”
“好!”
张静槐应得好好的,却是在张鸿福带着张静铛出门后,马上同张英益道:“哥!你快去将那桶粪水提到另外一个地方去。”
张英益应好,加快脚步出了门。
“咦!张静铛中啊,还能想出这个法来。”张英武忽然傻笑几声。
张静槐看他一眼,无语轻叹。
张静禾则是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静铛那是真被风刮了!还张静铛呢,要是叫她知道你敢叫她大名,回头她扇死你。”
“那你们都不说,她不就不知道了。我长得都比她高嘞,出去要是不说,人家肯定以为我是她哥!”
“是是是!你咋这么能呢,那你现在长得也比我高了,你咋不直接喊我的名字?”
张英武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梗着脖子支吾了好一会儿,这才回答:“那能一样嘛?大姐你对我这么好。”
“小哥你这话就说的有失公正了,难道二姐对你就不好了么?”张静槐这只小狐狸也跟着一起逗张英武。
弄得张英武一时间无法招架,连忙找补,“我没说啊!只是…只是大姐的好,和二姐的好不是一样的好,我更喜欢大姐的好!”
“好啊!等二姐回来了,我要跟二姐学。”
“别!”他的眼睛都瞪大了,显然是当了真,“小妮儿你可不能学坏啊!你不是跟小哥最好了么?你应该和小哥是一伙的才对啊,怎么能做叛徒呢?”
看着他着急的模样,张静槐和张静禾失笑出声,捂着嘴笑得前俯后仰。
“你啊你!”张静禾轻轻点了下张英武的额头,“你是空长个子了,不长脑子。我看你以后还要管小妮儿叫一声姐嘞!”
三人说笑着,没一会儿张英益便回来了。
张英益脸上带着喜悦,眼里也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怎么样?藏好了么,放哪儿了?”张静槐问。
“藏好了,就藏在杨树林里,用一堆芝麻杆子挡住了。”
“好,那咱去给咱爸准备一些今晚在猪圈守夜要用的厚衣裳,等天黑了就行动。”
姐妹五人翻箱倒柜,翻出了一床泛黄的旧被褥出来,这样就算弄脏了也没有那么心疼。
等张鸿福带张静铛看病回来后,几人更是殷勤地送他出门。
搞得张鸿福感觉好像哪里有些不对,但是又想不出来。
夜色一寸一寸更浓,在村里人陆续的进入了梦乡之时,张家的几个兄弟姐妹还披着被子围坐在客厅里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