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鸿福马上说:“这怎么行!好歹要在家里住一夜的,永春你很着急么?不着急的话就在家里住一夜再走吧,这慌慌张张的成天在路上可怎么行。”
张静铛还想开口帮卫永春拒绝,这回卫永春抢先道:“叔叔说的有道理,那我就明天再走吧!”
结果便是张静铛瞪了他一眼,不过到底没说什么。
“那永春你想好什么时候带静铛回去见你爸妈了么?”张静禾随口就问。
“我可不跟他回去!”张静铛反应强烈。
大家看见卫永春的表情明显僵了僵。
张静禾连忙替张静铛找补:“你胡说什么呢,人永春都大老远跟你回来了,你不跟人家回去,见见人家的父母能行?”
“为啥不行?我是跟他谈恋爱,又不是跟他的父母谈恋爱,为啥要跟他去见他父母?”
饭桌上的一圈人都被张静铛的这番话说得无语。
张鸿福急得拍下筷子,话音里带了些许怒意:“你说的啥浑话!你迟早不是要嫁到永春家里去,要做人儿媳的,要伺候公婆的?”
“谁说我迟早要嫁到他家里去的?”张静铛理所当然地说,“谁规定一男一女结婚,女的就必须要到男的家里去了?我又不认识他爸妈,为什么非要他家去伺候他爸妈?他为啥不到咱家来,伺候你?”
一直没说话的张静槐惊讶挑眉,没想到看起来大大咧咧的二姐竟然还有这么新潮的思想。
她瞬间也对卫永春的反应产生了好奇。
只见卫永春的脸色多变,先是煞白了脸,然后跟松了一口气那般,面部线条都柔和了不少。
而后好似又陷入了沉思,眉头紧紧地蹙在一起。
待张鸿福他们都紧张地看向他,他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
他点点头,“静铛说的有道理,没有哪条法律规定,男女结婚,女方就一定要到男方的家里去。我会努力的。”
努力让他的父母也接受这个想法,努力奋斗出他们的小家。
思想老派的张鸿福生出了自己教女不严的自责来,干笑着同卫永春解释道:“你别听静铛胡说,静铛她就是胡扯嘞!”
“爸。”张静槐喊住他,“这是人家两个人的事儿,你就别管那么多了。”
张鸿福张了张嘴,到底没再说话。
为了不然张静铛继续说出什么‘骇人’的话来,接下来的整个席间都没人再敢开口。
晚上,常秀姑和曲奶奶把张英益的那间屋子收拾出来,换上了干净的枕巾被套,让卫永春住在那间屋子里。
翌日,张静铛一下楼就张罗着要送卫永春去坐车。
若不是张鸿福他们都拦着,卫永春估计连早饭都吃不上就要离开张家。
张静铛的打算是送卫永春到镇上,然后让他一个人坐大巴到县城里再转火车。
长辈们不依,直接安排了张静禾开车送她们去县城,让张静禾和张静铛必须亲自把卫永春送上车。
见张静禾要开车去县城,张静槐便想着要趁车去看看解校长。
她要去,张英武也吵着要跟着去。
最后轿车坐满了五个人,卫永春坐在了副驾驶,张静槐张静铛和张英武坐在后排。
张静禾先是把车开到了火车站,和张静铛把卫永春送上了火车。
随后她开车去买了一些水果、罐头,和弟弟妹妹们去了解校长的家里。
解明辉的媳妇儿子已经接了回来,院子里多了孩子的欢笑声,以及大人的说话声,多了不少人气。
再加上请了一个保姆回来帮工,院子里外上下都显得利落了不少。
经过这么久以来的治疗,校长的病情有了惊人的好转,虽然还未能恢复如初,但是已经能在院子里坐着轮椅晒太阳,状态好的时候也能扶着辅助用具勉强走两步。
面对张静槐她们的到来,他激动得满面红光,欢喜得就跟孩子一样。
“哎呀~来就行了,怎么还带这么多东西啊!小妮儿你这是放假啦?学林没放假?咋没跟你一起来?……”他一激动就跟成了话痨。
没等人回答,就一箩筐一箩筐地继续往外问。
张静槐笑着一一回答,丝毫没有不耐烦。
看到校长的病情有好转,她们几个姐们也放心了不少。
如往常那般,她们不想给解明辉夫妇带来麻烦,依旧没留下吃饭,提前就起身告辞离开。
解明辉追着将她们送到了门外。
在张静禾劝他回去别再送时,他开口说:“你们怎么给我们帮了一个大忙,现下我也没有能力报答你们,只能做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希望这件事能给你们带来一些益处?”
一番话听得张静槐她们云里雾里,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想追问,解明辉却在对她们深深鞠了一个躬后就离开。
不过她们很快就有了答案。
三天后有一个记者到了她们家,并要针对她们资助校长看病一事做访问调查。
她们忽然反应过来,解明辉在校长出事前,于报社中供职。
想来这个记者也是解明辉找来的。
因为张静禾‘当地首位民营女性企业家’的特殊身份,记者将访问的重心都放在了她的身上。
张静槐她们也自觉弱化自己的存在,让张静禾接受记者的采访。
这一次的采访次日就登上了报纸,并占据了一个大大的新闻版面。
记者给张静槐她们全家的合影也随之印上了报纸。
报纸送来村里之后,很快在村里掀起了一阵讨论热潮。
张鸿福的自豪之心再一次得到了满足,他买下五份报纸,裁剪一份用来装裱纪念。
其余四份,一份随身揣着,出门逢人就拿出报纸来给人看;一份放在茶几上,方便来家里的客人看;一份骑着摩托车送去了姚家村,给牛彪他们看;还有一份拿去坟地烧给了孩子们的母亲。
在他认为这已经是莫大的殊荣,可以用来吹嘘一辈子时,一份比这更大的荣誉砸到跟前,砸得他眼冒金星,激动得手脚哆嗦,差点就翻白眼晕了过去!
县里送了一个金底红字带五角星的奖牌来,与其同时来的还有带着照相机的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