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锦霖这个“补偿”持续到了半夜，结束的时候尹小丽已经睁不开眼了，一觉睡到了天亮。
说真的，这个运动比安眠药还管用，就是后遗症有点大。
尹小丽扶着酸痛的腰起床刷牙洗脸，等缓过劲了之后才下楼。
唐锦霖正在厨房里忙碌着，一身矜贵的气质跟厨房有点格格不入，却又意外地温馨。
她趴在看他熟练地料理食材，眼睛不知不觉随着他的双手移动。
他的手既修长又白皙，指形漂亮，让人看着就赏心悦目。
“过来。”男人突然转过头，俊脸带笑。
尹小丽眨了眨眼睛，乖乖地走了过去。
“你怎么知道我在门口？”她好奇地问。
“脚步声。”他头也不抬，将手上还带着露珠的青菜递给她。
尹小丽接了过来，有点纳闷：“我觉得我已经很小心翼翼了，你这都能听到，耳朵是顺风耳吗？”
唐锦霖淡淡睨了她一眼，尹小丽装作不知道，淡定地洗菜。
他轻笑了一声，也没再说什么。
两小只打着哈欠下楼的时候早餐刚准备好，尹小丽看着餐桌上丰盛的早餐，突然想到了小莫莫昨晚救的那个小男孩，她顿了下，转头又回了厨房，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个饭盒。
唐锦霖紫眸微微眯起：“保温盒？”
“对啊，”尹小丽将保温盒打开往里装菜，边夹边道：“莫莫昨天下午在药园里救了一个小男孩，现在在实验室那里养着呢。昨晚虽然临时派了人在实验室里照顾他，但这里那么偏僻，想吃早餐可能没那么快，我给他装好让人送去，不然可能要饿肚子了。”
尹小丽忙着装菜没注意男人的脸色，装好后就直接走到门口交代了。
“昨天下午，实验室，小男孩。”
唐锦霖一字一顿地重复，语气放得十分缓慢，他每说一个字两只小奶包的头就越低，眼看着都快埋到地上了，唐锦霖才看向他们。
“你们不该给我解释一下吗？”
“爹地，这事说来话长，我们不如先……”
“那不如长话短说。”唐锦霖非常无情地打断某阳转移话题的意思。
小阳阳默了，给小莫莫一个爱莫能助的小眼神，非常果断地闭嘴了。
小莫莫看着不知道在跟佣人说什么的尹小丽，仰头看向唐锦霖。
“那我就长话短说了，”小莫莫淡淡道：“事情很简单，用四个字来概括就可以。”
小阳阳好奇了：“四个字？”
他记得昨天的事情还挺复杂的。
“日行一善。”小莫莫非常肯定道。
小阳阳：“……”
小阳阳被噎住了，他家冷漠无情的亲哥啥时候也会讲笑话了，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或许是因为唐家的遗传基因，又或者因为从小没有母亲在身边的复杂原因，唐天莫和唐天阳，两个三岁多的小孩子，从小似乎就缺少了那份人类的同情心和心软，除了对待家人。
而两人之间，唐天莫的心更冷漠，更坚硬，基本不可能发生“日行一善”的事情。
唐锦霖的嘴角也忍不住抽了下，额头似乎划下三道黑线，无声的盯着他。
小莫莫其实也说不来自己当时为什么会折返回去救了阮彻，此刻被两人盯得心里也有些烦躁，微微抿了抿唇。
“我当时可能脑抽了。”
不然也不会不经过调查就带人回了实验室。
要知道能突破药草园的安保，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小莫莫想到这里，精致的眉头微微蹙起。
唐锦霖听到这里，心里无声地叹了口气。
他并不是怪小莫莫救人，相反，如果小莫莫真的因为心软而救人，他可能还会觉得开心。
尹小丽离开的那年，他过得生不如死，甚至已经忘了，他还有两个孩子需要照顾。
小莫莫和小阳阳从小就聪明，说话、走路、识字……所有的一切都将所有同龄人远远甩在了后面。他等他完全缓过神来关注他们的思想精神的时候，似乎已经迟了。
他们只有几岁，却像是在冷眼看待这个世界，对所有人所有事都满不在乎。似乎活着对他们而言就是一场游戏，输赢无所谓，结束就结束了。
小阳阳还好，因为小莫莫密不透风的保护，他活得纯真无忧，世界洁白无瑕。小莫莫却早陷入了黑暗。
依稀记得他们刚出生那会儿还挺喜欢吵闹，也爱哭，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人都不再哭了。
无论是学走路摔了一跤又一跤，还是被人说成是没拿妈的孩子，抑或是跟别人打架……唯一的一次，是他没把他们当小孩子，将他和尹小丽的过往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告诉他们：你们的妈咪很爱你们。
……
唐锦霖从回忆里抽回思绪，伸手揉了揉小莫莫的脑袋：“你做得没错，那小孩的名字叫什么？”
“阮彻。”
唐锦霖的手顿住了，低头重复了一句：“你说他叫什么？”
“阮彻，”小莫莫仰头望着他，有些疑惑：“他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唐锦霖回过神，又揉了下他的头发，道：“你先和阳阳吃早餐，我去看看你们妈咪在聊什么？”
他说完起身往门口走，小莫莫看着他的背影，微微眯了眯眼睛，眸底划过一抹沉思。
“哥哥，”小阳阳突然道：“爹地的反应好像有点奇怪。”
小莫莫回神，看着小阳阳皱眉沉思的小模样，唇角勾了下，拿起筷子夹了他最爱吃的蒸蛋白放进嘴里慢慢嚼咽，然后脱下。
“你再不吃蒸蛋白就没了。”他淡淡道。
小阳阳反射性地望向蒸蛋白的盘子，看到那个大缺口，顿时瞪圆了眼睛，思绪什么地立马跑偏了。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管他奇不奇怪，还是他的蒸蛋白最重要。
小阳阳咋呼：“哥哥，筷下留蛋白！”
小莫莫看着瞬间精神起来的小阳阳，心里软了下来，眼里的笑意一闪而过。
唐锦霖刚走到尹小丽身边，跟尹小丽汇报情况的人刚好汇报完离开。
尹小丽听完之后眉头就一直蹙着，唐锦霖伸手将它轻轻抚平。
“发生什么事了？”他低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