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嗳，我说这老太婆今天怎么了？和你杠上了？”谭婷婷义愤填膺道，“小柔，别怕！把头抬起来，和她对视，用气势压倒她。”
噗！是她迟到在先，哪来的气势啊？
曲小柔深吸一口气，来吧，不就是被数落几句吗？反正这边的人除了谭婷婷，她谁都不认识，羞耻感也没那么强烈。
“今天上午开班仪式上，我就强调了，我的课绝对不允许学生迟到，每迟到一次，就会扣除相应的分数。迟到的次数多了，分数也就扣完了。”钱教授顿了顿，接着说，“以前我从来不问学生迟到的原因。因为在我看来，作为一个学生，没有比上课更重要的事儿了。但今天，我发现我的想法太武断了……”
“她到底要说什么？”谭婷婷偏头小声地问。
曲小柔耸耸肩，表示不清楚。
“今天，我们班上有一位同学，在上学的途中，帮助一位出了车祸的孕妇接生，所以迟到了。而我呢，不仅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还批评了她。在这里，我要向曲小柔同学郑重道歉。对不起，老师错怪你了。”钱教授朝曲小柔颔首。
曲小柔怔住了，那样傲娇又冷面的教授，竟然会当着全班同学和她道歉。
谭婷婷轻轻撞了撞她的胳膊：“小柔，女魔头和你道歉呢，你是不是该说点什么？”
“说什么啊？低调！低调！”曲小柔觉得这时候站起来傻透了，她才不要成为全班的焦点人物呢。
“沪城医院的汪医生打电话来和我说，产妇受到严重撞击，浑身多处受伤，还面临早产，当时的情况十分危急，如果三十分钟内没有得到救治，可能会一尸两命。我说这些，并不是单纯地表扬曲小柔同学，而是作为我们这堂课的引言。”钱教授打开电脑，“下面，我来和大家详细分析一下这个病例。”
噗！
曲小柔：“……”
谭婷婷差点吐血，“老钱真是牛叉，这都能成为讲课的内容。我就说嘛，她今天怎么那么诚恳地道歉，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曲小柔尬笑：“呵呵，讲病例总比单纯地讲理论好吧。起码没那么枯燥。”
“曲小柔同学。”钱教授突然喊她的名字。
“到！”曲小柔蓦地站起来。
钱教授已经恢复冰山脸：“虽然你在处理这个病例的时候，做得很好，但并不是尽善尽美。所以，我建议你还是听一下。”
“哦。”曲小柔郁闷，她没说不听啊。
接下来，钱教授深入浅出地分析着病例。
经她讲解后，曲小柔发现，今天自己在处理病患的时候，确实有些不足的地方，而这些地方，恰恰是她平时容易疏忽的。
在专业方面精益求精的她，听得格外认真，连钱教授的一句话一个字都没有错过，一节课下来，笔记本上记了满满六页纸，手酸得都抬不起来。
下课后，曲小柔被钱教授留了下来。
“曲小柔同学，今天上午不算你缺课。”钱教授拿出点名册，划掉了她名字旁边缺勤的红色记号。
“谢谢教授。”曲小柔说。
“不用谢我。你是去救人，是我错怪你了。你错过的这节课，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问我。”钱教授说。
“我已经向同学借了笔记来抄，晚上回去我会再复习一下。”曲小柔说。
钱教授满意地点点头：“嗯。这样的学习态度很好。我听汪医生说，你的专业素养不错。继续努力，学医的路上没有终点。知道吗？”
“我明白，谢谢教授提点！”曲小柔点头，“如果没有什么事儿，我先走了。”
“等等。”钱教授叫住她。
“您还有什么事儿吗？”
“汪医生让你去一趟沪城中心医院，有份文件要你签字。”钱教授说。
“哦。好的。”曲小柔知道，自己救治了那名产妇，所以有些程序得走。
“这是她的联系方式。”钱教授给了她一个电话号码。
白天曲小柔要上课，只能晚上去医院，联系了一下，恰好今晚汪医生值晚班，于是曲小柔决定吃完晚饭去医院一趟。
刚走出校门，就看见曾雪儿站在校门口等她。
“夫人，您下课了？快上车吧。”
“我们先去找个地方吃饭。”曲小柔说。
“不回雷家？”
“嗯，我晚上还有点事儿。回去再出来太费时间了。”曲小柔说完拨通了卢管家的电话，告诉她晚上不回去吃饭。
两人找了个饭店随便吃了点，六点半，准时到了沪城中心医院。
沪城是大都市，医院也比西城的大得多。
方向感不太好的曲小柔，靠着曾雪儿才找到了汪医生的办公室。
汪医生看到曲小柔，热情地上前和她握手：“曲小姐，真不好意思，大晚上还让你跑一趟。”
“没事。”曲小柔笑笑，“签字而已，很快的。文件呢？”
“哦，在这儿呢。”汪医生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夹，抽出其中的一份文件，翻开来，指着一个空白的地方：“签这儿就可以了。”
曲小柔习惯性地将文件看了一遍，这才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除了签字，还有一件事儿。”汪医生说，“今天你救治的那个产妇，她的家人要感谢你。但你没留下联系方式，所以，让我……”
曲小柔知道她的意思，忙摆手道：“不用了，没什么好谢的。我是医生，治病救人是我的职责。所以，请您别把我的联系方式告诉他们。”
“好吧。”汪医生欣赏的目光看着她，“我尊重你的意见。”
又和汪医生聊了几句，曲小柔起身告辞。
走到电梯门口，电梯叮的一声开了，出来两个人。
一个是早上那名产妇的丈夫，旁边还站着一位中年妇女。
“咦？曲医生，是您，好巧。我正要找您呢！”产妇的丈夫看到她，颇为激动。
“你好。”曲小柔微笑颔首。
呃。真的好巧！
“妈，这位就是帮涵涵接生的曲医生。”产妇的丈夫向旁边的中年妇女介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