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景深闻言，不屑地冷哼道：“惩罚？怎么个惩罚法？是送派出所了，还是逐出家门了？”
墨湛尴尬地咳嗽了两声：“这点事儿，还不至于逐出家门吧。雷老爷子暂停了他在集团的所有职务，贬到分公司从小职员做起。”
“这点事儿？爷爷如果觉得这事儿不够严重，那我无话可说！”墨景深面无表情地说完，牵着曲小柔的手：“小柔，我们走！”
“站住！”墨湛在背后叫住他，“我话还没说完，你那么急着走做什么？”
“如果您找我们来，是为了说这些，那很抱歉，我们很忙，没空听。”墨景深不耐烦道。
墨湛像是早就习惯了孙子这样的态度，不紧不慢道：“雷老爷子向我提了一个不情之请。”
“不情之请？”墨景深听着觉得新鲜，挑眉道：“呵！我说这雷老头是不是活糊涂了？竟然还敢提要求！爷爷，我劝您别再和他来往了，听说老年痴呆症会传染。”
墨湛被怼得差点吐血：“好，我不和你说。你先出去，我有话和你媳妇儿说。”
墨景深站着不动：“为什么要背着我说？我和小柔之间没有秘密。”
墨湛不理孙子，眼睛瞥向曲小柔，示意她看着办。
曲小柔没辙，上前拉了拉墨景深的手，“你在外面等我。”
墨景深用力捏着妻子的手，蹙着眉道：“几个意思？想赶我走？”
“乖，别让我为难。”曲小柔压低声音，小手指在墨景深的手掌里轻轻地抠了两下。
小猫儿似得挠得墨景深心痒痒。
妖精！墨景深腹诽了一句，趁着墨湛低头喝茶的功夫，放在曲小柔的背后大掌迅速下滑，不动声色地用力捏了一把，这才心满意足地走了出去。
臭流氓！
曲小柔在心里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后，朝墨湛微笑道：“爷爷，您要和我说什么？”
“刚才说到的，雷老的不情之请，和你有关。”墨湛看着她道。
“哦。”曲小柔显得很淡定，似乎早就料到似得，“他老人家该不会又想着法儿，让我回去伺候他吧？”
咳咳咳！
此言一出，墨湛一口茶差点喷出来，这丫头比他想象中聪明多了，简直料事如神！
本来，他还在考虑，这个不情之请该怎么说出口！
没想到，她自己倒先说了出来。
看来，她很了解雷泽天的脾性。也难怪雷泽天对她另眼相看。
“雷老说，想收你当他的干孙女，不知你意下如何。”墨湛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出了雷泽天的意图。
“干孙女？”曲小柔勾了勾唇角，“听上去似乎很诱人。不过……我不愿意。”
意料之中的回答。
如果换了别人，能和雷家攀亲，必定受宠若惊。但曲小柔不是一般的人，如果她那么容易答应，雷泽天也不需要通过墨湛来提了。
“说说原因吧。”墨湛道。
“我不喜欢雷家的氛围，太压抑，太不自由，每说一句话，每做一件事儿，都要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我在雷家住的这段时间，每天陪着雷老爷子，这种体会更深。用伴君如伴虎来形容都毫不夸张。所以，我怎么可能愿意去当他的干孙女呢？”曲小柔道，“最重要的一点是，我已经答应景深，不会再和雷家有任何瓜葛。”
“嗯。你的理由很充分。”墨湛点头，“但，如果你拒绝的话，雷家就会单方面终止和墨氏的合作案呢？”
“什么？”曲小柔愣住了，“这是雷老爷子亲口说的？”
“嗯。不然你以为呢？”墨湛道，“他应该猜到你会拒绝。”
“他怎么能这样！”曲小柔怒了，“他到底想怎么样？我到底哪里得罪他了？为什么不肯放过我呢？”
“他的性格就是这样，说一不二。如果有人忤逆他，他会采取一些……手段。”墨湛显得不以为然。
手段？好卑鄙的手段！真是不择手段！
这死老头，比她想象中的更难缠！
他深知她的软肋就是墨景深。
他知道，她的性格刚毅倔强，用其他的方法，并不会让她妥协。除了墨景深，也只有墨景深的事儿，才会让她在意。
墨湛看她不说话，继续说：“雷老说了，因为你实在太像他亡故的女儿，从外貌到性格都很相似。和你相处的这段日子，这种感触更深。所以……”
“所以，他就想把对亡女的思念寄托在我这个活人身上？”曲小柔直截了当道，“那他应该认我当干女儿，而不是干孙女。您告诉他，他弄差辈了！”
墨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这丫头真是牙尖嘴利，真想不通，雷泽天为什么非她不可，莫非有自虐症？
“这话还是你亲口和他说吧。”墨湛道，“总之，你好好考虑清楚。别逞一时口舌之快。合作项目过年上来就要开工，墨氏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万一搁置了，损失惨重不说，公司的信誉会严重受损，景深在公司的威信也会一落千丈。况且，合作案是你辛苦拿下来的，如果砸在你手里，岂不可惜？”
不得不承认，墨湛是一个很好的谈判高手。
字字珠玑，句句都直中她的要害。
沉默良久，她抬头看向墨湛：“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会亲自给雷老爷子答案。”
墨湛用欣赏的眼光看着她：“嗯，我相信你会以大局为重。”
“没什么事儿，我先出去了。”曲小柔道。
“等等。”墨湛叫住她，“这件事儿，别让景深知道。”
“我明白。”曲小柔点头。这个不用墨湛提醒，她都会那么做。
以墨景深的脾气，如果知道了，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放弃合作案。
不就是认个干爷爷么，没什么大不了的。又不用住在一个屋檐下，怕什么？
就算真要住在一个屋檐下，她也丝毫不会畏惧。
从书房出来，一眼就看见靠在门边墙上抽烟的墨景深。
墨景深看到她出来，立即将没抽完的半支烟扔在地上踩灭，跑过去拉住她的手：“怎么样？爷爷和你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