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妇脸色苍白，额头受伤，汩汩地往外淌血，人还有意识，正捂着肚子呻吟。
凭着优秀的职业素养，曲小柔一眼就断定孕妇要早产了。
哎，她怎么老遇到这种事情。
作为医生，她不能见死不救。
曲小柔迅速将车停在路边，跑了过去。
表明医生身份后，孕妇的丈夫像是看到救星似地，差点给跪了。
曲小柔镇定地询问了一下基本情况，果不其然，孕妇已经怀孕七个多月，猛烈撞击后，腹痛不已。
曲小柔为孕妇做了简单的检查，确定她即将临产。
可是，这里离最近的医院，车程需要十五分钟左右，连环车祸导致道路封堵，根本无法驾车前往。
如果等救护车来接人，一来一往，耽搁时间太久，产妇能等，肚子里的孩子恐怕也等不了。
沿街有一家社区医院，虽没有会接生的医生，设备也相对简陋，但好歹有一些常备医药用品。
曲小柔当机立断，决定让产妇去社区医院，由她亲自接生。
产妇今年二十四岁，头胎，第一次当母亲的她，对生孩子这件事儿，完全没有经验。
哪怕已经痛得快昏死过去，还是用着残存的意识，死死地拉住曲小柔，让她无论如何，一定要保住孩子。
这样的场面，曲小柔在五年前就遇到过几次。
母爱是伟大的，母亲在经历了十月怀胎的艰辛和一朝分娩的痛苦。
哪怕是一只脚踏入了鬼门关，心心念念的还是孩子的安危。
每每这种时刻，曲小柔便觉得格外心酸，生命都是平等的，做这样的取舍实在是太残忍了。
作为医生，她深深地明白，唯有不断地提高自己的医术，才能减少乃至避免这样的悲剧。
经过仔细检查，产妇早产，身上有多处软组织挫伤，小腿骨折，头部受到撞击，有脑震荡的可能，情况不容乐观。
社区医院的医生并不是妇产科专业的，站在一旁束手无策，“沪城中心医院的妇产科专家已经在赶来的途中了，大约半小时才能到。现在怎么办？”
曲小柔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产妇，果断开口：“半小时肯定来不及，直接接生吧。”
“这样可以吗？”社区医生问，“万一要剖宫产怎么办？这边可没有条件。”
“不需要剖宫产。”曲小柔说完，上前握住产妇近乎冰凉的手，“别害怕，我们一起加油吧，你和宝宝都会没事的。”
已经痛得快没有知觉的产妇，听到曲小柔的这番话，顿觉精神一振，用力地点点头。
生产过程比想象中的顺利，等妇科专家赶到的时候，曲小柔已经基本稳控住了局面。
“产妇十指全开，估计还有一到两个小时就可以顺利生产。目前出血量正常，但有脱水症状，需要马上输液。手臂和小腿有碎玻璃，可待产后再行取出。”
专家姓汪，是一个四十多岁右的中年妇女，临床经验丰富的她，在听了曲小柔的诊断结论后，惊讶地打量着她，“你是哪个医院的？”
她工作快二十年了，怎么从来不知道沪城有这么优秀的产科医生，而且还那么年轻。
像今天这样的状况，换了她大概都不敢直接让产妇顺产。
“我是西城的医生，正好路过车祸现场。”曲小柔回答，“既然您来了，这儿就交给您了。”
“等等。”汪医生叫住她，“你不能走，哪有救治病人救一半的？”
“产妇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不需要那么多医生。”曲小柔说，“我还要去医大上课呢，第一天上课就缺勤，我怕会挂科。”
“你还是学生？”汪医生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曲小柔笑着摇头：“不是，我来沪城医大短期培训。”
“我请你留下来。”汪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朝她笑笑：“医大的教授我都熟，回头我和他们解释。保证不会让你挂科。”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曲小柔不再坚持，点头道：“好！”
一个半小时后，随着一记洪亮的啼哭声，一个可爱的小女婴呱呱坠地。
虽然早产了两个月，但孩子却不小，有四斤重呢。
产妇虚脱陷入沉睡，产妇的丈夫抱着刚出生小女儿，激动不已，感谢的话说了一箩筐。
孩子由于早产，得送医院放保温箱观察，产妇也要去医院做进一步的检查治疗。
汪医生要跟着救护车一起回去，不能和曲小柔多聊，“曲小姐，今天多亏了你。”
“我是医生，这是我应该做的。”曲小柔淡淡道。
“你年纪轻轻，医术医德都那么高，实属难得。”汪医生由衷地称赞道。
“汪医生过奖了。”曲小柔谦虚地笑笑，“您的经验丰富，医术高超，今天我从您那儿学到了许多东西。”
“是吗？”汪医生饶有兴趣地看着她，这个谦虚又好学的女孩子，她非常喜欢，“你来我们医院，我手把手教你。”
曲小柔以为是一句玩笑话，也没往心里去，笑着点点头，便和她挥手告别。
离开社区医院，曾雪儿已经在外面等她了，看到她衣服上的血迹，吓得差点晕过去，“天哪！夫人，您这是怎么了？您受伤了吗？”
“别激动，这不是我的血。”曲小柔解释道，“我帮人接生，这是产妇的血。”
“哦，那还好。吓死我了！”曾雪儿捂着怦怦直跳的心口，“夫人，现在去哪儿？”
“先去买件衣服换上，再去学校。”这一身血，去学校，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刚从解剖室出来呢。
“还去学校吗？现在已经十点多了。我们赶过去快下课了吧？”曾雪儿说。
“快下课了也得去。”
买完衣服收拾安静，再赶到学校，刚巧下课了，同学们陆续从教室里走出来。
曲小柔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进去，差点撞上正走出来的教授。
“教授，不好意思，我迟到了。”
“你这不是迟到，是旷课。”教授没好气道，“旷课三次，我这门课就得重修。”
“真对不起，路上遇到点状况……”曲小柔刚开口解释，就被教授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