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伟盯着曲小柔看了几秒，突然想到什么似得，“说起这个，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本来这几天，岳母都住在医院陪夜，但昨晚，她突然说要回宾馆一趟，好像是去拿什么东西，说明天要用。该不是……”
曲小柔一怔：“你的意思是，她要拿的东西，是给我的？”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阿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忙摆手，“过几天她要演出了，可能是拿演出资料。我岳母这人，一向敬业。”
“也许，她说的东西，真的是给我的。”曲小柔咬着唇，“昨晚，她打电话给我，说明天见面要给我看一些重要的东西。”
“真的么？”阿伟瞪大了眼睛，“她有说是什么东西吗？”
曲小柔摇头：“没有。她说电话里不方便说。”
阿伟：“……”
“早知道我该坚持一下，让詹姨在电话里告诉我。如果这样，她也许就不会急着回宾馆……”曲小柔甚至觉得，她如果不去找詹萍问母亲当年的事儿，根本就不会发生那场车祸。
“曲医生，这事儿是意外，和您没一点关系，您可别往自己身上揽啊！”阿伟说。
曲小柔刚想说什么，门口突然进来了两个警察。
“请问，你们谁是詹萍女士的家属？”
“我是她的女婿。”阿伟说。
警察朝曲小柔看了一眼，又朝阿伟说：“能否借一步说话？”
“我先出去一下。”曲小柔自觉地走了出去。
约摸一刻钟的功夫，两名警察离开了。
曲小柔走进去，看到阿伟表情呆滞地站在那里，仿佛被石化了一般。
“怎么了？警察说什么了？”
阿伟这才回过神来，缓缓地抬起头来，“我岳母她……她的死不是意外！”
“什么？”曲小柔心里咯噔一下，看似意外，却又在意料之中，“警方是不是查到了什么？”
阿伟的神色立即凝重起来：“是的，警方发现岳母的汽车被人做了手脚，刹车装置属于人为破坏，初步判定为蓄意谋杀。”
“天哪！”曲小柔震惊地捂住嘴巴，“是谁和詹姨有那么大的仇恨？”
“我也想不通。”阿伟似乎还很难接受这个事实，有些神情恍惚，“岳母为人善良，谦逊低调，从不与人结怨。她先前一直定居国外，涵涵生产当天才回国。之后几天忙着照顾涵涵，除了接受过沪城电台的一次专访，连医院病房都没出过。想结仇也没机会呀！到底是谁要害她呢？”
曲小柔的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一张脸孔，她的眼皮蓦地一跳，莫非是他？
不会的，不会的，他不会为了掩盖当年的真相而去杀人的。
毕竟是一条人命哪！
可如果不是他，又会是谁呢？
詹萍刚要透露给她重要的信息，就遇害了。时间上怎么会那么接近？
她不相信世界上有那么多巧合。
“我觉得当务之急是去宾馆整理詹姨的行李，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曲小柔潜意识里觉得，詹萍要给她的东西，是揭开当年真相的关键。
阿伟眼前一亮：“对啊！你说的很有道理，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我稍后就去！”
“你去的时候，最好让人陪着去，切勿单独行动。如果发现什么重要线索，一定要第一时间交给警方。”曲小柔提醒道。
“嗯嗯。明白。谢谢曲医生！你这人真细心！”阿伟感谢道。
“不客气。”曲小柔看了看表，“这里辛苦你了，我去医院看看涵涵。”
“好的。”阿伟想了想又说道，“对了，我岳母是被人蓄意谋杀的事儿，先别告诉涵涵，她刚经历早产，又痛失亲人，身心俱伤，再也经受不起任何打击了。”
“嗯。好的。”曲小柔点头，“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阿伟感动地连连道谢。
出了殡仪馆，曲小柔去了医院。
病房里，涵涵一见到她，就像见到了亲人似地，抱着她痛哭流涕。
曲小柔又拍又哄地安慰了她一阵，总算让她暂时平静下来。
涵涵哽咽地讲述了昨晚詹萍离开时的情形，和阿伟说的大致差不多。
不过涵涵提到，詹萍这次的国内巡回演出，想请大学的校友同台演出，但有一个死活不肯来。她很不开心，私下抱怨了几句，说有的人一发达就忘本。
曲小柔问那人是谁。涵涵说不清楚。
反正詹萍已经去世了，演出也只能取消了。
从医院出来，已经是中午时间了。
刚想找个地方吃饭，墨景深的电话打了进来。
“亲爱的，下课了吗？我在学校门口，一起去吃个饭吧。”
“你今天不是一天都有会吗？”
“对啊。但再忙也要挤出时间来陪老婆吃饭。”
“不用了。你自己吃吧。”
“怎么了？”
“我没事。”曲小柔按了按潮湿的眼角。
墨景深听出了她声音里的哭腔，“你哭了？发生什么事儿了？我马上进来找你。”
“别，我不在学校。”
“你在哪儿？”
“……”
十分钟后，墨景深出现在曲小柔面前。
曲小柔一下扑到他怀里，唔唔地哭起来。
墨景深看她这样，心脏仿佛被什么揪住，“老婆，别哭了，我知道你很难过，但人死不能复生。”
曲小柔擦了擦眼泪，抬眸看着他：“你知道吗？詹姨是被谋杀的，车祸不是意外！”
墨景深微怔：“是吗？凶手抓到了吗？”
“没有。”曲小柔摇头，“凶手很狡猾，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
她不想告诉墨景深，凶手可能是雷家的人。
如果说了，她一定会立即被他带离雷家。
“现在没有线索，不代表以后没有。我们要相信警方的破案能力。”墨景深安慰她。
“嗯。”曲小柔点头，“詹姨人那么好，害她的人一定不得好死！”
“好了，别想了。”墨景深搂住她的肩膀，“我带你去吃饭。把悲痛溺死在食物里。”
“随便吃点吧。下午还有课。”她现在一点胃口都没有。
墨景深蹙眉：“你脸色不太好，要不然下午请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