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景深是在查到银行卡信息的当天,亲自驾车来了沪城。
没有人知道他来了这儿,资料是用密封袋装好的,连金浩都不知道。
墨景深也没打算让其他人知道,此次来沪,他连司机都没带。
他做梦也没想到,曲小柔和乔木居然是同一个人。在看到曲小柔身份证上的那张熟悉脸孔的时候,他整个人石化了。
一直以为曲小柔是一个和乔木有着密切关系的女人,她一定知道乔木的所有秘密。
可现实却给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世界上哪里有乔木这个人?
难怪当初让人查了半天,都查不到有关乔木的信息。
原来,曲小柔才是他的本来面目。
这样一来,之前的种种全部都解释地通了。
为什么他看起来会那么娘?
为什么他扮女装会那么惊艳?
为什么他比女人还贤惠?
为什么在看到他的时候,他心跳会那么快?
为什么他总是想靠近他,拥抱他,亲吻他?
为什么他总是在做着一个同样的梦?
一切问题的答案就是:因为乔木原本就是个女人!
在知道了真相后,墨景深觉得一直以来困扰自己的问题一下子都解决了。
他根本就没有不正常,根本就没有变态。他之所以会对乔木有不一样的感觉,无非是因为,他是个女人!
可她为什么要女扮男装呢?
难道只是为了躲避罗宇的迫害吗?
她为什么不和自己坦白呢?
难道她怕他知道后,会怪她吗?
她什么都不说,宁可选择离开!
离开西城,离开阿诺,也离开他!
她怎么能那么残忍,知道这一个多月,他过的是什么日子吗?
他受的折磨没有比廖启航少。
廖启航只是单纯的失恋,而他呢?不仅失恋,还要面对自己是否变态这个灵魂的拷问。
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儿,根本就不是梦。而是真实发生的事儿。
他真的想不通,一个女人在莫名其妙地失去了清白之后,为什么还能做到和没事人一样?
这女人的心得多大啊!
他恨这个女人,真的好恨!
恨她骗了自己那么久,恨她一走了之如此绝情!
但此刻,看到了她,他知道,这份恨里面,还藏着,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程度有多深的牵挂。
如果不挂念,怎么会丢下繁忙的公务,亲自驱车数小时到这儿来,只为了看她一眼。
如果不挂念,怎么会在看到别的男人和他在一起的画面,连呼吸都觉得痛。
他知道自己输了,输给了这个女人。
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先前的那些恨于怨,统统都不见了,只化为浓浓的相思。
他好想她,真的好想!
想冲过去,抱住她,告诉自己有多想她。
但,理智控制住了自己的冲动,现在还不到和她摊牌的时候。
她骗了自己那么久,他怎么可能那么便宜放过她?
她要这个女人心甘情愿地回到自己身边,主动坦白这一切,求得他的原谅。
墨景深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现在立即在网上发一则新闻……”
挂了电话,他勾了勾唇角,摇起了车窗。
汽车很快驶离。
曲小柔回到租的房子里,开始淘米做饭。
刚做到一半,姗姗突然跑了进来。
“妈妈,妈妈,大事不好啦!”
“什么事儿啊?”曲小柔习惯了女儿的一惊一乍,压根儿没当回事儿,连看都没回头一眼,继续炒菜。
“新闻,有一条特大新闻!”姗姗踮起脚尖,拿着手机给她看。
曲小柔对新闻不感兴趣,但也不想扫了姗姗的兴,“妈妈炒菜呢,挪不开手,你帮读下吧,我听着一样能知道。”
“今天上午9点25分,西城淮南路发生一起特大交通事故,据西城警方通报,目前事故造成2人死亡,1人重伤。其中受重伤的是墨氏集团总裁墨景深……”
姗姗还没念完,曲小柔已经丢掉了锅铲,用沾满油腻的手抢过手机来看。
至记者截稿时,尚未脱离危险……
曲小柔的手抖得很厉害,脑子里仿佛突然有什么东西炸开来,无数尘埃和碎片充斥在大脑中,让她无法思考,无法移动,甚至无法呼吸……
“妈妈,墨叔叔受了重伤,怎么办?他会不会死啊!”姗姗急得哭了起来。
这个‘死’字,成功将曲小柔从混沌中拉扯回来,“不,他不会死的,一定不会的!”
姗姗被她吼的一怔,硬生生把眼泪收了回去,小脑袋拼命一上一下点着:“嗯嗯,墨叔叔不会死的,他是个好人,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她无法感知自己的真实感受,只觉得有什么东西积压在心头,悲伤或是沉痛。
他受伤了,伤得还很重,生死未明!
她不能就这样站在这儿等消息。
曲小柔关上炉火,摘下围裙,去房间里换衣服。
姗姗跟在她后面:“妈妈,你去哪儿。”
“回西城。”曲小柔回答得很坚决。
“现在么?”姗姗不确定地问了一句。
“嗯,现在!”曲小柔说话间已经穿戴整齐。
“那我呢?我也要去!”姗姗跑去穿自己的衣服。
曲小柔想了想,还是决定把女儿带上:“好吧。动作快一点!”
曲小柔回到西城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姗姗困得睡着了。
曲小柔抱着女儿敲开了温馨家的门。
“小柔,你怎么来了?”原本睡眼朦胧的温馨,被突然到来的一大一小给惊地睡意全无,“咦?你怎么又扮成男人了?怎么?扮上瘾了?”
“没时间和你解释了,帮我照看一看姗姗。”曲小柔把姗姗往温馨怀里一塞,转身就要走。
温馨一把拉住她:“喂,大半夜的,你去哪儿啊?”
“我有急事要办!回头和你细说。”说完,一阵风似的跑了。
“这人怎么回事啊?”温馨叹了口气,抱着姗姗关上了大门。
一月的西城,天寒地冻。前几天刚下了一场大雪,地上的雪还没有融化。
曲小柔在医院门口下车后,就这样一脚深一脚浅地踩着积雪,到达了住院大楼。
在前台问了半天,才打听到墨景深住的病房。
推开病房的门,看到病床上躺着的男人的那一刻,曲小柔的眼泪忍不住决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