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湛看孙子难得没和自己对着干,心里虽然觉得意外,更多的却是欣慰,“嗯,让庭康回公司,是出于大局的考虑。这次你摆出高姿态,让他知道你是大局为重、有容人之量的人,这样他今后也可以成为你的左膀右臂。你们兄弟俩齐心协力,共同将公司发扬光大。这也是我有生之年最大的愿望。”
呵!兄弟俩?这个词儿彻底把墨景深恶心到了。
他们除了有血缘关系之外,什么时候那么亲了?
俗话说,一山容不得二虎,老爷子似乎忘了当年自己是怎么在“九子夺嫡”的大战中杀出一条血路来的。
现在却把一切说的那么轻松!试问一下,当年的墨湛,是否可以做到大局为重、容人之量呢?恐怕利益当前,谁都无法做得那么高尚吧。
自己当年都做不到的事儿,凭什么让他做到?
还说什么左膀右臂?真是天大的笑话!
他和墨庭康,在出生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是宿敌,永远都不可能和平相处,哪怕就算他想,墨庭康和他那个工于心计的娘也不可能放过他。
这都是父亲在外面惹的风流债,却要让无辜的母亲和他来承受这一切。公平吗?
墨景深真为自己出生在这种家庭而感到悲凉!
他倒宁可自己出生在一个普通人家,粗茶淡饭,也好过现在这种勾心斗角的日子。
但这也只是想想罢了。现在的他,有必须要面对的复杂局面。
当然,他有信心能掌控全局。因为成王败寇,是墨湛从小教会他的道理。
在商场上,他从来没有输过。这次,他也一样不会输!
墨景深看着墨湛,脸上风平浪静:“这个您放心,公司一定会越来越好。”关于这点,老爷子不说,他也会这么去努力。但至于老爷子说的什么最大的心愿,恐怕要让他失望了。
“你是我一手带出来的,我相信你的能力。”墨湛对墨景深的能力从未怀疑过,这点,恐怕十个墨庭康加起来都无法和他比较。
但墨景深的性格却并不被墨湛看好,通俗的来说,墨景深就是一批难以驯服的烈马,根本无法驾驭。
而墨庭康不同,完全任由他拿捏。如果公司全部交给墨景深,再过几年,自己恐怕连话语权都没有了。所以,他要让找一个人来制约墨景深。墨庭康就是最好的人选。
墨景深淡淡一笑:“你能相信我最好。”
墨湛觉得今天的墨景深看起来格外顺眼,不仅没有和他抬杠,反而字字句句都顺着他的话来。看来自己的计策奏效了。他应该已经感受到威胁了,不敢再那么嚣张了。
“好了,公事儿谈完了。我们谈点私事儿吧。”墨湛清了清嗓子,“听说,新来的保姆又走了。到底怎么回事啊?上次不是说阿诺很喜欢这个保姆的吗?”
提起乔木,墨景深的眸子瞬间暗了暗:“他找到好的工作辞职了。”
“我可听说,你还让他在公司医务室兼职,你对他那么好,给他那么高的待遇,怎么他说不干就不干了?现在的人都什么心态啊?忘恩负义,人心不足蛇吞象!”墨湛对乔木的做法颇有微词。
墨景深在心里冷笑着,老爷子安插的眼线是有多敬业啊,连这么小的事儿都汇报,“一个小职员而已,走了就走了。我都没放在心上,您也不用太在意。”
墨湛冷嗤一声:“说的轻巧。你真的不在意,也不会为了他和佳妮闹翻了。我说你也真是的,为了一个小职员,这么对待佳妮,她可是你的未婚妻啊!就算有些娇惯,也是人之常情。你何必事事都那么铁面无情呢?”
呵!刚才铺垫了半天,这才是老头要说的重点吧。
“您这么说,想必整件事情的始末您也清楚。公司的制度您更清楚。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我不觉得这么办有什么不妥。”在原则面前,墨景深不会妥协,“另外,我再说一遍,冯佳妮不是我的未婚妻,她是我妈定的,我从来没有承认过。退一万步说,就算她是我的未婚妻,那件事情,我还是会一样处理。”
“好好,你厉害。你讲原则。我说不过你!”墨湛对于孙子动不动就拿公司的制度来说事儿,很是火大,但又不能反驳,更是气恼,“那件事佳妮是做的有点过了。但这孩子我是了解的,本性纯良,温柔贤惠,你为什么不试着看到她的优点呢?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能一直这么下去。”
又来了,墨景深觉得自己的脑仁都要炸了,他腾地站起身来:“爷爷。时间差不多了。我该去开会了。”
墨湛眼见这墨景深已经走到了门口,连忙叫住她:“喂,臭小子!站住!”
墨景深哪里会听,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墨湛气的用拐杖在地板上用力一跺:“有本事当和尚去!”说完,又突然自言自语道:“我就不信这辈子没有一个女人能降得住你!”
晚上九点,墨景深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别墅。
别墅里灯火通明,沙发上坐着的两个人在看到他走进来的那一刻,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
“景深,你可回来了。”母亲董蕙兰上前,抓住他的胳膊。
“景深,好久不见!”冯佳妮满脸堆笑地上前去挽他的手,却被他一下躲开。
女人的手僵在半空,尴尬至极。
墨景深脱下西装外套,习惯性地挽起衬衫袖子,“妈,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儿电话里不能说吗?”
老宅过来要好几个小时的车程,董蕙兰平时鲜少出门,更别说大晚上了。
董蕙兰面色焦急:“这事儿十万火急,电话里说不清楚,我怕今天不过来,晚上睡觉都睡不着!”
墨景深看了她一眼,了然于心:“你听说了?”母亲这辈子似乎就为了两件事儿而活。一件是儿子的终身大事,一件就是和小三斗法!
“是啊!”董蕙兰点头:“今天你爷爷一大早就让司机备车,说是去公司。我就猜肯定有大事儿。于是,我立即派人打听了一下,才知道,那个小杂种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