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起一把桶里的水,高举过头顶淋下,让热水带走身上今天一整天的疲倦和雨水过后的寒气。果然睡前泡一下澡什么的最舒服了,一想刚刚在饭桌上自己宣布,明天要去西乐城的时候,大家的反应就觉得特别好笑。
“大娘,我明天要去西乐城,麻烦你明早叫我起来后送我去一趟驿站呗~”已经换身衣服坐到桌边的刘昕昕,狼吞虎咽的吃着翠儿准备好的饭菜。
已经习惯并放弃纠正她这样吃饭的大家,在听到刘昕昕轻描淡写的一句要去西乐城后,不由得异口同声诧异的说道“什么?!”
凌大娘放下手里的碗,嘴都没有来的急抹,就连忙抓着刘昕昕的手问:“女娃,你要去哪里?出了什么事嘛?是和你今晚带来的这些东西有关吗?”
“是啊,昕昕姐,你人生地不熟的,怎么想要去西乐城了?”
“我就知道你肯定惹上事了,我说跟着你还不让我跟,你等明天我去城里给大哥说一下,到时候,看看赔钱能不能解决掉。”
“就是啊,女娃,你怎么出去一趟就说出这样的话,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大娘们会担心的。”
被大家七嘴八舌,尤其是听到三郎的问题后,把正在扒拉碗里小米的刘昕昕给气的一口呛到。一阵捶胸顿足,狂喝水,终于咽下去后,刘昕昕喘着粗气说道:“你肯定个屁,你个憨憨!我啥也没有惹上,我就是找到份养活自己的活而已。而且,这些东西和那无关,你们在想什么呢?”
不同于,不满刘昕昕回答而生闷气的三郎,王大娘和凌大娘更多是担心,刘昕昕被骗。虽说觉得她气人,好吃还喜欢耍嘴皮子,但也是无家可归的心肠不坏的可怜孩子,总不能看着她被骗还无动于衷。
王大娘掏出袖里的手帕递给刘昕昕示意擦擦嘴角的水,温柔的询问道:“你能给大娘说一下,那是什么样的活嘛?是去当绣娘还是婢女?又或者是别的什么?”
“都不是~,就我这样,当绣娘?我连衣服破了都懒的缝,还绣?美图秀秀还差不多。婢女也不是,我怕到时候少爷叫我起床,嘿嘿嘿。”
虽然不大什么是美图秀秀,不过就不是绣娘也不是婢女,一个女孩家家突然多了那么多钱,还孤身一人前往西乐城,不会是?“那你这是去?”
“去挣钱,我找到了一个适合我的活!”看着刘昕昕自信满满,眼睛里充满了光彩的样子,使得大娘们也不忍心打破她的梦。
“女娃,你此次前去可是要去参加花魁大赛?”虽不知凌大娘为何一下就能猜到自己要去干嘛,不过看大娘一脸惆怅,心中若有所思的样子,刘昕昕还是点了点头。
看到刘昕昕点头,凌大娘和王大娘对视了一下眼神。王大娘毕竟和凌大娘,从桃李年华初为邻里到现在的知命之年成为亲家,已经有着太多默契。望到凌大娘眼中的担忧后,王大娘先是交代翠儿把东西收拾下去,早点歇息后,又交代三郎去把马儿喂了,等俩人都离开后。王大娘才慢悠悠的开口说道:“每年都会有不少少女或者长相不错的女童,自愿亦被人伢子卖到西乐城的游春街上的各大楼内,长相举止皆为上的女子则会被重点栽培。直到到新一届的花魁选举开始为止,各个楼才会确定并开始对外宣传自己楼内的行首为谁,余下没有被选上的女子也就在此期间开始逐一挂牌。”
刘昕昕看着王大娘把翠儿和三郎支走以后就开始给她说关系西乐城花魁的事情,想着多知道多了解到时候就好找活的态度,她开始认真听见,听到还有自愿前去,不由的好奇皱眉问道,“怎么还有自愿过去的?”
“至于为何会自愿的,那当然是,对于自己的容颜有一定得信心,觉得自己肯定能被选上成为行首。在没有确定行首是谁之前,老鸨都不会让她们挂牌接客,毕竟万一成了花魁,那这初夜可是连番几倍,什么达官贵人,权臣侯贵都会来此以求芳心。也正因为,之前出过几次,花魁被王爷亦或者大牌世家少爷所相中,连包数月并娶走的事情。以至于不少女子愿以此为途径,进入豪门,从而荣华富贵宠爱集一身。可是,这其中的水深可不止千里也,一旦进入便没有那么好容易往上爬,就算爬了上来,不一定上面就正如你所愿那般。故而你可知我的意思?”
“???您说啥?”啥啥啥?为啥说了一段花魁史后就突然给她整个你懂不?她要懂啥?花魁是有各个楼内的行首争夺选拔出来的?而不是每个楼都有的?不就是养成出道嘛,完了,看谁最牛掰,最牛掰的那个就有资格把爱豆娶回家。这要是放到现代,好家伙,还有这种好事?啥也别说,为了爱豆,冲鸭!到时候什么谁爱豆下没几个大佬都不好意思说自己红。
凌大娘一看都这样说了还执迷不悟想要去,就一肚子气,于是不能王大娘说话,就抢先一步说了出来。“王大娘说花魁不是那么好当的,虽然传出,某个楼行首消失不见了,但是人家也不一定没有留有后手。你现在前去不一定能成功,还是踏踏实实的找个别的吧。”
终于搞懂大娘们吞吞吐吐想说啥后,刘昕昕就忍不住的想笑。“你在说什么啊?大娘,什么行首消失?我只是过去给人梳妆打扮而已。”
“啊?你不是?要去西乐城当那个啥嘛?”
“不是啊,大娘,你们在想什么呢。好啦好啦时间也不少了,刚刚吃饭的时候,翠儿就说温上了洗澡水,估摸着这会那水还热乎呢,我就先去洗澡了。拜拜大娘,你们也早点休息吧~”
回忆完这些,感觉水也不热了,刘昕昕擦了擦身子,穿好衣服决定今晚早点休息美美的睡上一觉。明早睡醒就出发去,顺便再给大娘他们留下点银票啥的,毕竟自己都有了印章,在拿那么多银票,不安全是一,主要是没有那么多地方放。都塞怀里看起来特别奇怪,像是垫了个贼厚的胸垫一样,一下把B变成D,要不是弯腰躲雨再加上衣服遮盖,怕是单着就能被追问好久。
就这样躺在床上看着窗户想着想着,刘昕昕慢慢感受到了周公的召唤。眯着眼睛,把被子扒拢盖在身上,依稀看到有一颗星星在天上一闪一闪,好像往下掉落的样子,至于到底有没有落下来,听从周公的话,已经睡着的她就不得而知了、
于此同时,被刘昕昕给气了一整天的老板娘也出现在某个民宅屋顶上,随后手往上一抛,一只白鸽赫然起飞。
而在京城皇宫内,北是万岁山,南为金水河。正好符合了“负阴抱阳,冲气为和”,斋月楼就坐落在此处,即远离前朝后院,又能在皇帝需要时随叫随到。
“老幺老幺!司天台的人刚刚说朕,今夜天禄存星和魁星格外的亮,怕是有什么不对劲,你快给朕算一算。”与往日斋月楼不同的是,今夜斋月楼内灯火通明,宫女们垂头含胸手持宫灯在门外左右俩边站着,两耳不闻门内事。
门内,皇帝一撩黄袍坐在蒲团上盯着对面一身素衣的人,神情严肃的问道:“为兄刚刚给你说的话,你可曾听到?莫要给为兄装聋作哑说听不到看不了,为兄可什么都知。”
只听对面的人声音清冷如玉一般开口说道:“既然陛下什么都知又为何要上臣算上一卦?”
话音刚落,皇帝便呵的笑出声来,一把抓下对面的眼上的白纱,威胁的说道:“你要不是给为兄算,为兄就把你的白纱给你染红,看你带啥!”
“……你执意如此?”感受到皇帝点头的动作后,那人便持起手中的黑子放到刚刚只下到一半的棋局里,微微睁开的眼睛,看了一眼,说道后:“臣看了一下,国破家亡,准备准备吧。”
谁曾想,皇上在听了他的回答后,竟然扔下手中白纱,长舒一口气,拍着他的肩膀开心说道:“既然这样说为兄就不担心了,你也早点歇息吧。”
‘吧嗒’此人扔下手中的白子,缓缓站了起来,使原本看着较高的皇帝,被他这一站称的反而有点矮小了。
看到他站了起来后,皇帝莫名的觉得有一丝心虚的开始往门后退了起来,“轩辕泽我不就过来找你聊聊天嘛~ 好啦好啦,你别送了为时不晚了,兄长要回去了,不然你嫂嫂该担心了。”
“陛下这是什么话,微臣为陛下的国师,陛下有所需要,微臣应当竭尽全力,只不过微臣有一丝疑惑,不知陛下是否能为微臣一解?”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脸色冰冷的国师,皇帝连忙跑开,躲在书桌后面,小心的探头问道:“你要问为兄什么?”
轩辕泽弯腰拾起地上的白纱,遮在眼上系好后,开口问道:“微臣已经说了是国破家亡,为了陛下还说好。”
“那还不是,你从来都没有算准过,只要你说好事情就会变坏,说不好就会变好。”
“微臣何时说过这样的话?”
“就上次,朕问你,朕要去下南游玩,你觉得怎么样,你是如何回答朕的?”
“臣回答的是,此去定会得到自己所想,微臣回答的有错?”
“朕想要的是,出游是想去玩而不是!!钱财被偷,行李丢失,被逼无奈联系地方官员,想着这下应该没事了吧,结果大雨连下几天啊!!什么也没玩朕就回来!”
“所以呢?”
“所以,你说话不可信。”
“那你有没有想过其实这可能是微臣故意隐瞒骗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