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堆边,三人围炉夜谈。
“驻阳河兵团?你们兵团的名字还真的挺简单的啊!”方晓惊讶道。
“呵呵,是的呢!我十岁就被父亲送到了兵团之中,现在已经五年没有回家了。”廉华说道。
“父亲?你家乡是在哪里呢?”涟漪询问道。
“我家在广运府东北方的一个小镇,名叫起源镇。据说那里是梦月帝国第一任君王发家致富的地方。我的家庭三代都是铁匠,到了我父亲这代已经濒临没落,父亲没有办法,只得将我送到了兵团之中。”廉华话中倒也有些悲伤的感觉。
“铁匠?后来呢?他有没有回来看你?”方晓有些疑惑。
看来这个廉华和自己的经历差不多,也许他能从廉华的经历中理解父亲方如修的一些行为。
“没有,自从他送我来到兵团以后,就再也没有出现。我母亲可能是看我一个人在这里孤单,在十二岁以前曾经每个月都来看望我。随着我慢慢长大以及家中弟妹的出生,母亲也渐渐操劳不过来,便再也没有过来了。”廉华说到这里,忍不住转过了头。
方晓知道,他一定是在强忍住泪水。
“你挺能干的啊!一个人能在兵团中打拼了这么多年,现在能混到下等兵也算不错了呢!”方晓夸赞道。
“呵呵,下等兵只是我们兵团第二低阶的军衔,仅仅高于实习兵。”廉华憨厚地对答道。
月光之下,方晓能够看到他的泪水才刚刚凝结。
“那……你有兄弟姐妹吗?”涟漪继续询问。
方晓思考了一下,觉得涟漪这样询问有点不大好,便打断了一下:“其实我们没有窃听你家世的想法,我们只是想更加深入地了解一下你。”
“呵呵,没事,我理解你们的。兄弟姐妹我刚才已经说了呢,我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他们都比我小大概十岁之上。换句话说,他们都是在我离开家以后才出生的,所以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廉华大方地说道。
涟漪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刚才没有认真听别人解释。
“老巫婆,看来你也有失手的时候啊!”方晓调侃道。
“切,好像你没有似的。廉华兄弟,你也十五岁了,兵团内部没有给你安排相亲的事宜吗?”涟漪询问道。
传统的雇佣军组织都会在成员十五到二十周岁的时候,为成员安排数场相亲,这是为了让成员早日成家,安定人心,以便长久地为组织服务。同时,组织也可以利用成员的家庭,反过来胁迫成员,以防止阻止的机密泄露。
“还没有呢!”廉华回答的时候两腮通红,涟漪便明白了他在说谎。
“廉华,你的这手射箭功夫可真不赖啊!我也被你吓到了呢!看来你一定是有高人指点的吧?”方晓询问道。
廉华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头。
“嘻嘻,刚才班门弄斧了,我平日里就比较喜欢射箭,也没有什么师父,都是自个琢磨出来的。”廉华对答道。
方晓心想,看来外面的世界还是高手如云啊!这样一个混迹于普通军团的下等兵都能有如此身手,看来自己走到哪都得注意修炼啊!
“话说……你真的没有未婚妻?”方晓紧接着问道。
“没……没有……”廉华害羞得低下了头,看起来就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
“你不用欺骗我们了呢!我们这种情场老手早就看穿你了啊!”方晓把手搭到涟漪的肩膀上,故作亲昵状。
涟漪猛地踢了方晓一脚。
“十谷村占的便宜还不够?现在还想占便宜?臭色狼!”涟漪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
“二位,二位,不要动怒!我说就是了嘛!”廉华生怕两人因为自己的事情而大动干戈,便只好如实交代了自己感情方面的事情。
“其实我的确有一个意中人……”
“是谁,是谁?”方晓唯恐自己听不到具体的内容,便凑到了廉华的身边,两人挨得十分近。
“她是我在一次下山巡视的过程中遇到的。她家就住在离这里不远的离安村,我们本来已经决定要在下个月初八成婚,只可惜……”廉华的语气中有些遗憾。
方晓马上嗅到了其中酸苦的味道。
“是不是有人阻挠你们了?告诉你晓哥,我去帮你出头!”方晓义愤填膺,一派赶尽杀绝的样子。
“出你妹的头啊!傻小子,没有一点谋略,就知道动手动脚!”涟漪一巴掌扇在方晓的后脑勺上。
“没有什么事……我们只是因为误会而分开了……好了,就这样,我短暂的初恋!”廉华的表情有些悲伤,但很快就恢复了笑脸。
方晓和涟漪都是历经人事的主儿,他们自然知道廉华是有苦衷的,只是现在不方便细问,所以不了了之。
“我跟你们介绍一些兵团吧,看你们的修为也挺高的,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兵团教授两堂课呢?薪水挺高的呢!”廉华说道。
听到“薪水”二个字,方晓倒有点动心。
“是吗,是吗?你说说呗,合适我就去了。”方晓询问道。
“我们兵团全名就叫做驻阳河兵团,始成立于梦月纪年五零四年,也就是三十年前。现任兵团长为完颜洪志,他是至今为此的第三任兵团长。”廉华说道。
“梦月纪年五零四年?这不就是我父亲刚刚来到梦月帝国的那个时代吗?”方晓心想。
“整个兵团自上而下分为六个军衔,分别是军团长、副军团长、总军、上等兵、中等兵、下等兵。像我,就属于第八总军的一位下等兵。”廉华继续介绍道。
“看来你们的建制还挺齐全,有点像模像样啊!”方晓赞叹不已。
“嘻嘻,是不是感兴趣了?来参加我们吧!我给总军介绍一下你们的事迹,他应该会很高兴的!对了,我们兵团还从来没有修梦者加入的。有人说兵团长也是一个修梦者,其实他已经否认了呢!”廉华说道。
“这个嘛!容我们两人想一想。”涟漪委婉地拒绝了廉华的邀请,并且拉着方晓来到了一旁。
“喂,你真的打算跟他继续聊下去啊!等他真的相信了我们怎么办?”涟漪有些急促地询问道。
“相信什么?本来我们不就是想跟他去兵团参观吗?”方晓疑惑道。
涟漪这才发现,原来两人一开始的出发点就有偏差了,所以才会导致在共同问题上的分歧。
“你蠢啊!我们的目的是要去广运府,广运府啊!现在跟着他去兵团,不就和在十谷村一样了吗?再说了,指不定去到那个所谓的兵团以后,他们又会留下你或者我下来指导,这样还想去广运府?”涟漪解释道。
方晓则不以为然。
这一次出远门,方晓本来就是带着开阔眼见的想法出来的。所以一路上,他并不想按照真正的路线走到广运府,而是带着涟漪绕了几条原路。
包括在迷月森林的时候,方晓也是故意带着涟漪来到了铁索桥,所以才最终来到了十谷村。
“你还记得我们去十谷村过程中遇到的那两个匪徒吗?他们并不是十谷村的猎户,也不是邪狼山的山贼,你认为还会有谁呢?”方晓询问道。
涟漪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这小子是要借着去驻阳河兵团的幌子,暗地里打探着关于那两个人的消息。
“反正,我们现在也没有其他线索,即使那两个人不属于驻阳河兵团,我们也可以利用兵团的资源寻找到真正的幕后主使。”方晓说道。
“看来你还算有些脑子的嘛,也不是太笨,没问题了,过去吧!”涟漪拉着方晓重新回到了火堆旁。
这时,廉华有些打瞌睡了。
“咦,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们是忍不住了,又怕我不避嫌,所以就找了一个地方寻开心去了。”廉华话中有话,听得两人面红耳赤。
“我们……只是普通的……”涟漪有些害羞,又不敢说完。
“我知道,你们关系很好的,我理解的。别看我是小城镇出来的,其实这么多年走南闯北,我也见识了很多地方的风俗习惯,风土人情。你们的事情……我理解。”廉华还没有明白两人是在演戏,只是认为两人有些害羞,难以启齿这个话题。
“话说你们驻阳河兵团还挺有意思的啊!如果我们进去以后,能否一起加入你们日常的训练、饮食起居,甚至是做任务什么的?”方晓询问道。
“可以啊!我们总军最喜欢你们这些积极的人了,放心,平日里的训练一点都不累!而且日常的任务丰富多彩,并不是像普通人所想的那样,我们兵团就是天天打打杀杀的。其实我们也会接很多寻人任务、寻物人物。”说到自己的职业以后,廉华就开始滔滔不绝。
方晓和涟漪两人一直听他说到了午夜三时,三人这才安静睡去。
凌晨,方晓醒来,看着漫天的繁星,他陷入了沉思。
什么时候,我才能成为这漫天繁星中的一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