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院子的时候,苏垄正在凉亭里钓鱼,而院子里除了苏垄之外,还有一个人,黄婶儿有些坐立不安的在院子里来回踱着步。
见到温暖回来,她立即迎了上去,有些紧张的揉着衣角,“暖暖,婶儿能借一步求你一件事儿么?”
温暖看了凌司夜一眼,带着黄婶儿进了屋。
哪知道一进屋,黄婶儿直接“咚”地一声就给她跪下了,“暖暖,婶儿知道我家那个不争气的东西已经给你给你们家都添了许多麻烦,但是婶儿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她欠了别人连本带利五十万,我们家已经借遍了所有的亲朋好友家里值钱的能卖的也都卖了,也走凑够了十万。”
“婶儿知道不该再麻烦你,可婶儿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爹真的去卖肾啊,只能厚着脸皮来找你了。”黄婶儿抹着泪说道:“你看能不能先借四十万,婶儿把那东西的窟窿填上。你放心,这四十万,婶儿给你写借条,我们一家人都签字画押,婶儿和你叔叔没本事还不完,我家那两个小子就一辈子挣钱还你。”
说完,黄婶儿差点给她磕头,她赶忙拦住,将人扶了起来,“婶儿,少宁已经跟我说过了,妙妙欠下的钱他会还,你们也不用因为觉得亏欠我们就推辞。大娃和二娃都还小,尤其是二娃,今年才十三,才念初中一年级,这么小的年纪不读书可不行。你们也不能为了给妙妙堵窟窿,就耽误大娃和二娃的一辈子不是。”
黄婶儿听了她的话,只是一个劲儿的抹眼泪儿,抽噎着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温暖不知道还能怎么劝慰她,只能拿了纸巾帮她擦着眼泪。
好一会儿之后,黄婶儿才缓过劲儿来,缓过来之后,第一反应就是又想跪下给温暖磕头。
温暖扶着她的胳膊,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暖暖,婶儿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感谢你了。”黄婶儿抽噎着说道:“要不是遇到你,就我们家那东西闯下这么大的祸事,我们一家五口只能被逼死。”
“好了,婶儿,事情解决了,你和叔也别想那么多。”温暖绞尽脑汁之后,才想出了几句话说道:“少宁和妙妙的婚事既然定下了,那咱们就想着怎么风风光光的把女儿嫁出去,照叔说的酒席都不办,那可不行啊!”
“诶。”黄婶儿连忙应道:“我这就回去和她爸商量办酒席的事儿,肯定不会让你们家再操心。”
黄婶儿说着要走,温暖拉住了她道:“婶儿,你回去以后让妙妙把她借网贷的那些信息都写一份儿给我拿过来吧,我也好跟少宁商量早些处理了。”
“诶。”黄婶儿连忙又应了一声,便急匆匆地回家去了。
看着她的背影,温暖摇了摇头。
黄叔黄婶儿两人遇到这样的女儿也是可怜。
至于宁少宁娶黄妙,其实她并不看好。
之前黄妙对凌司夜的那点小心思谁都能看出来,要说刚见到宁少宁爱就转移了,她还真的不信,毕竟不管从哪方面来看宁少宁比凌司夜都还是要差一大截的。
黄妙对宁少宁的心思并不单纯,婚后哪怕生了孩子之后能不能真的安安心心过日子,还真不好说。
但现在黄妙肚子里有孩子了,哪怕那个所谓的孩子现在还只是一个没有发育的受精卵,也让人一想到就不忍心放弃。
见黄婶儿走后,凌司夜才走进来,问温暖道:“黄婶儿他们家发生了什么事吗?”
“不只是他们家,也是宁家。”温暖说完,将宁少宁和黄妙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下。
“你知道她借了哪些网贷吗?”凌司夜问道。
“我让黄婶儿待会儿把她借的网贷的信息都拿过来。”温暖的话音刚落,就见外面黄婶儿急急忙忙地走进来了。
进了门之后,她手微微有些颤抖地将手上的纸递给温暖,“暖暖,你看,这些就是那个东西借钱的信息。”
温暖接过来扫了一眼,便客客气气的送走了黄婶儿。
等黄婶儿走了之后,凌司夜问温暖要了那张单子,扫了一眼之后,眸色却沉了几分,“暖暖,这些贷款的事情我来解决。”
听见这话,温暖诧异的看了凌司夜一眼,不是因为他说话的内容,而是因为他说话的语气,很严肃,不容拒绝。
这是凌司夜第一次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
“这些贷款有问题?”温暖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她对这些东西并不了解,所以她接过来的时候看见那些五花八门的公司名字并没有多加注意,只是看了一下欠款的金额和默算了一下利率大概是多少,有没有超出国家规定的最高限制。
凌司夜知道瞒不住温暖,坦诚说道:“借钱给黄妙的并不是网上那种到处投放小广告的小贷公司,这几家公司背后的老板其实是一个人,这个人跟海城各方的势力的关系错综复杂。他虽然也经营贷款业务,但绝对不该是黄妙这样的人能接触到的,但他既然借了钱给黄妙,就很有可能收利息并不是他的最终目的。”
温暖皱着眉,什么样的人会算计到黄妙身上,所图谋的又究竟是什么?
但她还没开口问凌司夜,就听见外面传来苏垄的声音,“暖暖,厨房里的这只小桶,我可以拿来装我钓起来的鱼吗?”
温暖这才想起来她还留了苏垄吃晚饭的。
顿时有些懊恼,她中午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凌司夜那么一说她居然就顺着他的话茬儿把苏垄留下了。
而且留下就留下了,在凌司夜拒绝苏垄跟着他们一起去买菜的时候,她居然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就这么把人家一个客人撂在家里了。
回来之后,又……
温暖有一瞬间觉得她自己是不是被鬼迷了心窍,一直恪守的礼仪书上的那些待客之道居然忘得干干净净。
走出房间,温暖歉意的将小桶提给了苏垄,“苏垄,不好意思啊,今天怠慢了。”
苏垄仍旧笑得温柔,“暖暖,你不用把我当客人,就这样,能在你这里钓鱼赏荷我觉得很舒服惬意。”
温暖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笑了笑之后,便进厨房准备晚餐去了。
凌司夜紧跟着她也进了厨房,经过这段日子的训练,他已经从麦苗和韭菜都分不清楚的厨房小白变成了能够择菜,洗菜,切菜一条龙服务的合格帮厨。
但他刚进厨房,苏垄也紧跟着提着小桶进来了,“暖暖,你家荷花池里钓的鲤鱼,能吃吗?”
“当然。”温暖有些惊喜的道:“刚好今天没买到鱼,你钓到了咱们正好可以做糖醋鲤鱼。”
“好,我来处理鱼。”苏垄立即撸起了袖子准备动手。
凌司夜一边择菜一边眼看着苏垄把鱼抓了起来,状似不经意的一个转身,一不小心就撞在了苏垄身上,力道不轻不重刚刚好将苏垄手里刚捉起来的鱼撞掉。
随后,他迅速地弯腰将鱼抓起,“苏先生这么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不太适合做杀鱼这么血腥的事情,还是我来吧!”
“苏先生就继续去外面钓鱼等着吃饭就好了。”
温暖将凌司夜的小动作看着眼中,又好气又好笑,也不知道这个男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幼稚了。
但已经晾了人家客人半天了,现在又把人往外面赶总归是不太好,所以,她不得不开口道:“苏先生的厨艺很好,今天中午的鹅肝就是苏先生烤的。”
她这话一出口,凌司夜看着苏垄的眼神又森冷了几分,这家伙居然中午已经跟他媳妇儿孤男寡女相处了一顿饭的时间,而且一想到两人还互相配合做出了那么丰盛的一顿饭,他就恨不能立即灭了眼前这男人!
而此时另一边,肖鹿枕着手躺在床上,看着自从上顿饭送来之后就没有动静的铁门,算算时间,凌子恒那家伙也该出现了。
就在她这么想的时候,铁门打开,凌子恒仍旧是一身黑的走了进来,“想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