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看这也不是啥坏事,那老话咋说的来着,群众里头有坏人,要是有人低价把神奇蔬菜卖
给别人,让思危在金老板那边还咋为人?”
“那他咋为人是他的事,和俺们有啥关系……”
“你这话说的,不是一个村的啊?咋滴?你这是准备当二道贩子呢?”
“你可别胡说,俺木有……”
“……”
陈思危一语激起千层浪,村民们顿时便议论纷纷了起来。
压压手,陈思危道,“老少爷们安静一下!这事没有大家想的那么严重!”
“限购这件事俺昨天晚上就想说来着,但也的确是被赵高升个给气到了,忘记了说。”
“为了不让别有用心的坏人挣走属于咱们村的那份钱,限购是必然的。”
闻听陈思危此言,人群里有人不太乐意,半开玩笑的提了一句。
“思危!那你说俺们吃多少来你这拿多少,可以吗?俺觉得这可比限购好使多了!”
“他叔,那别有用心的不会撒谎是吗?”
“害!那就找个咱们全村都信得过的人,给大家跑腿呗!”
“呦呵,这倒还真是个好主意!”
“……”
陈思危原本是想限购一下,但群众的智慧是无穷的。
一个好主意,很快便在村民的议论纷纷中,横空出世!
要有一个人,专门负责这件事!
现如今唯一的难点,就是人无完人,谁也不敢自告奋勇。
而每个人推荐的人,也都是在村里有那么几户老对头的。
若想找这样一个人出来,怕得是个外村人,还得是全体村民都信得过的。
这样的人,似乎……没有!
“先买着吧!这个人咱们找,但是找到之前,大家先限购着!”瞧着众人七嘴八舌,渐渐开始没个正话,陈思危赶紧压了压手说道,“俺这里一共七种主菜,三种佐料,各位每十斤,咱都先自觉点,尽量都拿来自己吃和卖饭!”
“老少爷们!咱们可千万别犯糊涂呀!咱们现如今挣钱,可是全靠这神奇蔬菜,可千万被干傻事,被蝇头小利蒙蔽了眼睛!”
陈思危这话是苦口婆心,可此时的村民们都在忙着低价购买神奇蔬菜。
他们哪里听得下去,胡乱的应口,敷衍的回答了几句,这事就算拉倒了。
不过好在有限购,就算是有那么些许的神奇蔬菜被黄牛,在外界也是要炒上天价,价格远远高于来碰山村吃,或者去云轩楼吃。
陈思危等人自然是不知,但是,神奇蔬菜却也在外界掀起了一股子热潮。
继炒股炒房炒币炒鞋之后,炒菜,居然隐隐有成为新一轮资本游戏的架势!
只可惜,神奇蔬菜保质期太短,着实没法丢资本市场里炒,丢进大铁锅里炒,才是它们真正的宿命。
约莫二十多天过去了,碰山村的一切都井井有条,游客们络绎不绝,村民们忙着挣钱。
曾经这村里的每个人,都奔波在温饱线上,为了每日的升级犯愁,为了孩子和日常琐碎我而操心。
现如今,全村的幸福感都提升了,小日子过得滋润着呢!
唯独,陈思危。
他是真犯愁!
二十天一批菜,要给自己村里提供,还要给云轩楼提供。
这一轮送下来根本就不够数,后面那几天,陈思危都已经直接从神农空间往外拿菜糊弄事了!
菜地的扩建,现如今已经是迫在眉睫的事情了!
只可惜,最近一段时间,他花钱大手大脚,为人也是比较仗义疏财,菜卖出去了不少,可是这钱嘛……
嘿嘿,算算帐,还比先前赔了不少呢!
这样下去,可不是个事!
思来想去,陈思危也想不到个好主意。
中午吃饭的时候,便跟白悠素提了一嘴这事。
一看陈思危递过来的账本,白悠素当时便火了。
“这么赚钱的东西,怎么咱们就玩赔了呢?”
一拍桌子,白悠素一声令下,“能花能赚不成事,光赚不花才是正道!这事不成!咱们家从今天开始,得节衣缩食,开源节流,削减支出!”
闻听此言,陈思危和陈舒宁父女俩但是叫苦连天。
咋着叫削减支出呢?
陈思危的华子,换成三块五一包的本地老头烟。
陈舒宁不许再买零食!
至于白悠素嘛,她本身就勤俭持家,平日里不咋花钱!
开源节流,顾名思义,除了少花钱,还得多赚钱。
就陈思危目前的处境而言,想要多赚钱,要么提高菜价,要么,就要扩大规模了。
菜价不能提,只能扩大规模。
现如今,离着赵二宝被释放还有好些日子,村里人过得很舒服,天天忙活着卖饭,地都快荒的没人种了。
这扩大规模的切入点,就在这。
确定好了目标,那就开干!
先从自己家人入手,陈思危街上溜达一圈之后,敲响了陈强富的家门。
“二叔,忙吗?”
“来咯!”
一声吆喝传来,陈强富穿着围裙,湿漉漉着双手打开了门。
“二叔,这是忙啥呢?您这咋还系上围裙了?”瞧见二叔这幅打扮,陈思危楞了一下,颇为好奇的问道。
“害!你家不买饭了,就俺家离你家近,好些游客都上俺家吃饭来了。”脸色带着喜悦和第一次下厨的腼腆,陈强富乐呵呵的回答道,“这不是你二婶一个人忙不过来,不得已,俺下手帮着洗了洗菜,给你二婶帮把手。”
“咋了思危?俺看你脸色不是很对劲哈。”
面对着陈强富的询问,陈思危无奈的苦笑一声。“二叔,咱们进去说吧,有点事想找您聊聊。”
“思危呀!你这也太见外了!俺可是你亲二叔,有啥说啥嘛,你不用这么拘谨……”口中嘟囔着,陈强富将陈思危给迎进了家门。
叔侄二人在北屋八仙桌落座,陈强富解开了围裙,擦干了手,也顺道拿起暖壶,抓了一把茶叶搁进搪瓷杯里。
一人一杯茶,泡好。
然后陈强富二郎腿一翘起,瞧着陈思危,是越瞧越喜欢。
不愧是自己的侄子,真有本事!
“思危呀,俺看你这愁眉不展,到底找二叔啥事啊?”见陈思危不开口,陈强富便先开了口。
面对着陈强富的询问,陈思危轻抿了一口茶水。
然后,神色略带为难的道。
“二叔,俺这次过来找您,是想跟你聊聊包地的事。”
随着陈思危的话音落下,陈强富脸上的喜色顿时僵住。
“思危呀,咋又是这事呢。”
脸色十分尴尬,陈强富砸吧了砸吧嘴。
“你不是都知道了,咱们村的地都被赵二宝承包了,这事,没得聊了呀!”“二宝包地的事俺已经知道了,但是这好像并不影响俺来承包大家的地。”
瞧见陈强富这一幅为难的慕言之后,陈思危伸手摸了摸下巴,“二叔,你们难道就没有考虑过,赵二宝现在都进去了,而且他给大家的承包合同充满了不平等条约,只要村里大部分人肯起诉,那他这合同就做不得数。”
“是,理是这么个理,当场俺们也是咨询过律师的,赵二宝这承包合同的确是有问题。”
陈强富叹了口气,给自己点上了一根卷烟,“可现在的问题是,人家二宝他姐姐是法律界的常胜将军,这要是打起官司来,咱们费财费力不讨好,不还是得乖乖听他一家人的!”
这也是话赶话到了这,陈强富一个激动,把以往陈思危问遍了全村,都没能问出来的问题,给说出来了。
“哈哈,俺还当大家是在害怕赵二宝呢,原来,是怕俺盼娣姐呀。”陈思危的心中豁然开朗,顿时哈哈大笑。
“你盼娣姐?赵盼娣和你家是关系不错,可要是闹翻了脸,人家还是得向着自己爹妈,自己弟弟的!”
陈强富吧嗒吧嗒抽了口烟,带着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俺的傻侄子,这人情世故里的门道海了去了,你可不能这么傻实在呀!容易吃大亏的!”
“可是,她不是已经和家里闹翻了吗?”陈思危眉头微微一皱。
“傻孩子,都这么多年了,她都和家里闹翻多少回了?”陈强富喝口茶,“这包地的事你就别琢磨了,没戏!”
从陈强富家离开的时候,陈思危的脸色不好看。
心里除了失望,没别的。
在村里溜溜达达一整天,拢共就三户人家,答应了要把自己的土地承包给陈思危种菜。
就这,还是有条件的。
条件是万一出了事,陈思危必须出头,去替他们跟赵二宝打官司。
为了自己的目标,陈思危不得不答应。
但是,三户人家,不到十亩地,种菜?
没回家,上了山棚。
陈思危把自己的员工都召集到了一块,给他们开了个会。
阿黄阿红得抓紧去洪城县学驾照了,明天给他们俩放假一天,回家跟父母告个别,后天出发。
这看护山棚的任务,就落在了赵龙他们五个人,以及明的头上。
大聪明这个人约等于没有,指望不上。
这一大片山棚的安保任务,以及每日给村民们发菜的活,全靠赵龙等人了。
这对于赵龙他们而言,是一种信任考验。
陈明厚和党新照常送货,从后天开始,也多加了一项新任务,就是去洪城县查岗。
去陈思危给阿黄阿红租的房子里,查他们两个有没有偷懒。
一切安排妥当,陈思危有些疲倦的回了家。
这包地的事,还是要想想法子呀!
晚上蹲坑,陈思危腿都蹲麻了,连抽了好几根香烟,想出了一主意。
不算什么好主意,但却是现如今最合适的。
自己去镇上找赵巧桃,从她那要批令,把村里的地给包下来!
说干就干,第二天一大早,陈思危便骑着党新的电瓶车,直奔镇上。
镇正府为民办事处,陈思危问了一大圈,无功而返。
关于赵巧桃的询问,那边的工作人员一概不回答。
想想也对,赵巧桃这个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是得罪人却不少。
你就这么上来问东问西,说见就见,那谁知道你是好人坏人,安的什么心思?
陈思危很理解这一点。
所以,他去了警察局,找到了韩警官,想让他帮自己联系一下。
见着陈思危,韩警官很热情,趁着这会工作不忙,给陈思危泡了杯茶。
三言两语,一听陈思危的来意,韩警官当即开口,“人家也是职责所在,不让你见赵镇长很正常。”
“不过你也别着急,我去问问我们局长,前段时间赵镇长老喊他过去开会。”
韩警官真不含糊,撂下这话,便去找他局长了。
没多一会的功夫,韩警官回来了。
“老韩,咋样了?”
瞧着韩警官脸色不太好看,陈思危眉头紧皱着,连忙询问了他一句。
“陈思危,这事我能告诉你,但是你得跟我保证,尽量不要外传。”韩警官眉头皱的比陈思危厉害,一脸的义正言辞。
“行,俺这张嘴你好信不过吗?咱们认识的时间虽然长,但是俺坑过你吗?”陈思危赶紧点点头,答应下来。
“是这样的,赵镇长最近身体不太舒服,住院了。”
韩警官叹了口气,开口对陈思危道,“听说不是什么好病,最近她已经多次申请下任了。”
“病了?”陈思危楞了,困惑的一拍双手,“上回在老金的谢宴上见她,她不是还好好的……”
“呀!上回见她,她那小脸就煞白了,看着就不正常。”
话说一半,陈思危记起了赵巧桃那日的苍白的脸色,顿时失落起来。
不是因为自己包地的事情要告吹,而是真心把赵巧桃当朋友,担心她的健康。
“是呀,当时我也注意到了赵镇长的脸色,还以为她就是普通的发烧感冒的。”韩警官也是一脸惋惜,“哪成想,她这身子骨这么差,已经病入膏肓了!”
闻听此言,陈思危心头顿时一紧。
“啥玩意儿啊!”
“小声点!我们这里还有人办业务呢。”韩警官瞪了陈思危一眼。
然后语气软和了下来,“我知道你和赵镇长英雄相惜,根据我们局长说,赵镇长可没少在开会的时候表扬你。”
“发生这样的事情谁都不想的,你也别太难过了。”
说着,韩警官伸手拍了拍陈思危的肩膀,聊表安慰之情。
“她在哪家医院呢?”陈思危愁眉不展,开口询问韩警官。
“现在在耘城市的重点医院呢,前几天刚刚从天京市的名牌医院转院回来,听说病情很严重,天京市那边顶尖的中西名医,都对她的病情束手无策。”
韩警官也不瞒着陈思危,“局长说,明天赵镇长就会转院回来,回来办下任的手续。”
“然后……”
“然后怎么了?你倒是说呀!”瞧见韩警官这幅欲言又止的模样,陈思危心中着急,连忙催促他一句。
“唉!”
先是一声长叹。
而后,韩警官语气悲凉的说道。
“下任之后,就是等死了。”
闻听此言,陈思危的脑袋嗡的一下,好似晴天挨了一个霹雳!
赵巧桃是个好人!
而且也是个好官!
当初第一次见到她,便是她不顾性命危险,去自己的里微服私访体察民情。
当时她险些丢了命!
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