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哥,赵二宝一家人算得上臭名昭著了,这宅基地本子,他们能给咱们吗?”
在知晓了阿红的担忧之后,陈思危顿时哈哈大笑。
“傻孩子,你想太多了。”陈思危笑道,“他们爱拿着就拿着,咱们直接盖,盖完咯,赵二宝敢拆,就得连学校一块拆,这都是属于一个工程的。”
众人在这边聊着,一旁的大聪明支棱着耳朵听。
虽然大部分事他都听不明白,但是却明白了一个道理。
那就是,陈思危现如今要给自己盖房子,而且这房子,赵二宝拆不了!
“盖!盖!俺要家!俺要新房子!”大聪明神情很激动。
“冷静点,盖,必须给你盖。”
众人一拍即合,大聪明也同意了,陈思危便与他们告别,回家之后,连夜把电话给李大柱打了过去。
这房子好盖,地基都是打好的,无非是垒砖墙费点功夫。
第二天一大早,李大柱便带着自己的建筑队过来忙活了大聪明的家也就不要什么四合院了,全然按照老村长以前的家来盖,尽量做到还原。
而农家乐的建造则是更简单,直接起楼,盖成三层小楼门头房的样式。
李大柱他们才刚刚把红砖红瓦钢筋水泥拉过来,还没开始干活呢。
村里便有俩人不乐意,往小学门口一躺,撂下了一句,“想要动俺家的地,有本事就从俺身上踩过去!”
这俩人,自然便是赵二宝的父母了。
当年强占老村长的宅基地那会,赵二宝年纪还小,这地,是这老两口占的!
赵二宝的父亲赵高升,当年也是跟老村长竞争过村长位置的。
只不过,当年的赵高升便已经是臭名昭著,输在了老村长的手里。
前些年老村长一死,赵高升由于名声已经臭了,便通过几年的功夫,时不时的给村里人小恩小惠,把赵二宝给捧上了这个位子。
而大聪明的这块宅基地越来越多,也是赵高升搞的鬼。
他这些年辛辛苦苦弄得好处,此时哪里愿意便宜了别人!
“老赵呀!俺也是个干活的,你说说你,这又是何必呢!”李大柱着急的直拍手,虽然他心里盼着赵二宝吃吃苦头,但面上却是不会表现出来的。
“俺不管,反正俺这是俺家的宅基地,俺不允许你在这里盖房子!”赵高升比他儿子还无赖的人,往地上一躺,吆喝起来。
他躺在这,这工程真就没法继续下去。
“老赵,你这么干可不行啊,当时盖学校的时候说的好好的,这宅基地是陈为民的,现如今这工程还没完成,你说你……这是要干嘛呀!”
“陈为民是傻子,他的地,他自己也做不了主,得村长说了算!”赵高升根本就不与李大柱讲理,“俺是村长他爹!现在村长不在这里,那这村里,就是俺说了算!”
“俺说不让你盖,你就不能盖!”
这也太不讲理了!
李大柱弄不了赵高升,便不再跟他多言。
“这样吧,俺去把陈思危喊来,这事你们来商量着办,成吧?”撂下这话,李大柱走远了几步,去给陈思危打电话了。
没多一会的功夫,陈思危便赶来了。
他的身后,还跟着赵龙五人。
“怎么着?是谁在这里闹事啊?”
还不等陈思危开口,赵龙便顺手从路边捡起了一块砖头,流里流气的开了口。
“真要是活的不耐烦,何必来这找不自在,跟我们哥几个说一声就成,保证送你见阎王!”
赵龙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现如今拎着砖头一放狠话,更是十足的带恶人一名!
“你……你是干什么的?俺们村的事,有你说话的份吗?”赵高升摸不清楚赵龙的底细,一改先前的模样,谨慎的问道。
“我是谁并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再不滚蛋,老子就弄死你!”言罢,赵龙手里的砖头,直直的朝着赵高升的跟前一扔!
“哎呀!打人了!”赵高升动作麻利,当时便翻身起来,连退了好几不!
他身手矫健,完全不符合他的年龄!
“哎呦!没有天理呀!打人了!救命啊!”赵高升起身之后,马上高喊了起来!
“你这……哈哈!”赵龙直接被赵高升的举动给逗笑了。
“老头,跟我玩这一套,你可真是打错算盘了!”
闻听赵龙此言,赵高升怒目圆瞪,伸手一指陈思危,“陈思危!你但凡是个男人!别玩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别趁着二宝不在家,你找这么一堆王八蛋来欺负俺!”
“嘿!你骂谁王八蛋呢!”赵龙不乐意了,当时一变脸,要与赵高升动手。
“俺来处理吧。”
陈思危伸手拦住了他,将香烟掏了出来,递给了赵高升。
“高升叔,天地良心呀,他们几个可不是俺找来的,俺这自打来到这,更是一句话都还没说,您说是俺欺负您,像话吗?”
“哼!怎么不是你找来的?他们和你分明就是一伙的!”赵高升冷哼一声,却也接过陈思危递过来的那根华子,别在了耳朵上。
“叔,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滴。”
陈思危笑呵呵的,又递给赵高升一根香烟,掏出打火机来给他点上。
“这五个人,前不久可是才踹过俺家大门的,您觉得您的话,谁信啊?”“你们……来俺家借宿?”
瞧着眼前这两个年纪并不大的小姑娘,陈思危楞了一会,然后警惕的问道,“你俩成年了吗?”
“成年了,身份证都带着呢,稍等呀,我拿给你看。”
其中一个小姑娘回答了陈思危,伸手从钱包中拿了证件出来。
另外一个少言寡语,动作也很麻利,把自己的证件拿给陈思危看。
这两名小姑娘,少言寡语偏内向的那个叫曹玉瑶,根据身份证件来看,今年二十一岁。
话多外向一口一个您的叫着的问,名叫曹玉彤,二十岁。
这俩人,是姐妹,都成年了。
“俺在家也不做主呀,你们借宿这事吧,还是得等俺老婆回来了才能确定下来。”证件递还给二人,陈思危道,“先进来坐会吧,这时节天也有点热了,外头蚊子多。”
领着曹玉瑶曹玉彤进了家门,陈思危笑问了她们一句,“你们是上学呀上班呀?怎么俩女孩子,来了这荒山野岭?”
“我们是洪城农科学院的学生,最近听说这碰山村有种神奇蔬菜特别火,想过来研究一下。”面对着陈思危的询问,曹玉瑶一言不发,曹玉彤则笑呵呵的回答了。
“是有这么一种蔬菜,不过……好像也没有太神奇吧?”被人夸奖了,陈思危自然心里高兴,但谦虚是种美好品德,他笑呵呵的自贬一句。
“很神奇的!这种神奇蔬菜,我们曾经在课堂上研究过几十次了,它无论是从……”曹玉彤顿时打开了话匣子,各种专业术语来了,搞得陈思危明明认识每个词,却就是不明白曹玉彤的意思。
“挺好,造福人民的好专业呀。”陈思危实在听不懂,也没啥兴趣。
他不想听了,尴尬的站起身来,“你们喝口水歇着等吧,借宿这事俺说了不算,但是管你们吃口饭还是能做到的,俺去给你们做饭了哈。”
撂下这么一句话,陈思危便要往伙房走。
他都已经走到了门口,身后的曹玉彤却站起身了,可呵呵的跟他道了声谢。
“谢谢大叔!这段时间,怕是要打扰您了!”
闻听此言,陈思危脚步顿时停下。
这段时间?
不是说借宿一晚吗?
“小姑娘,你刚才不是说,就借宿一晚吗?”回过身来,陈思危眉头微微有些皱起。
“是这样的,我们这个暑假要在这边做学术研究,所以,放暑假之后,我们还是要来叨扰您的。”曹玉彤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别了别了,俺家房子小,你们要住这么久,那肯定不行。”一听这话,陈思危赶紧摆摆手,开口拒绝道。
“大叔~我们真的很需要找个地方住,要不然我们的学术报告完成不了。”一瞧陈思危拒绝的这么干脆,曹玉彤当时发嗲起来,要伸手去拉陈思危的手。
就这?
自己这岁数,又不是十七八岁小青年,还能上这个当?
陈思危当即退后两步躲开,一脸正色的道,“小姑娘,别来这套,俺回头和俺老婆商量商量,周围没宾馆没酒店,让你们住宿几天是可以的,可是你想在俺家借住一个暑假,那肯定不行啊!”
“大叔,您就通融一下嘛!您刚刚不是说了,我们毕业以后是要造福人民的嘛,您也为造福人民做点贡献呗!”曹玉彤太机灵了,说话带笑容,这一句话抛出,直接给陈思危戴了高帽。
“啊这……”陈思危眼珠滴溜溜一转,这不是在讲歪理嘛!
好在最近老跟大聪明玩,他那套思维耳濡目染了点。
不就是歪理,论这玩意儿,还有谁能讲的过大聪明?
“俺刚才也就是那么一说,造福人民这事,需要各自干好各自的本职工作。”
“就拿俺来打比方,俺是农民,俺遵纪守法的种好地就成,小姑娘你自己说说,俺不让您住宿,是犯法了啊?还是耽误俺干好本职工作了?”
陈思危此言一出,摆明了不说正话,一下天给聊死了。
曹玉彤懵了。
“这……”略微一皱眉头,曹玉彤说话都小心了许多,试探性的问陈思危,“大叔,咱们要是再聊下去,您不会动手打人吧?”
“嗯……”原本绷起脸来的陈思危,此时没憋住笑,顿时露了怯,“你这小姑娘挺可以的,脑子反应真快。”
“哎呀,大叔,您就通融一下嘛!”曹玉彤趁着陈思危没防备,朝前一步走,伸手拉住了他的手,直接撒娇起来。
“小姑娘,这事……”陈思危赶紧往后撤。
但是,晚了一步。
“呦,金屋藏娇呀?这两个小姑娘谁啊?”
陈思危的身后,传来了白悠素的声音。
有杀气!
陈思危当即抽手,连忙后退,屁颠屁颠跑到了白悠素身边。
“老婆,你听俺给你讲哈,她们俩是洪城农科学院的大学生,是因为周围没宾馆了,想来咱家借宿,本来她俩说就借宿一晚,结果倒好,这会又成了借宿俩月,这玩意哪成啊,俺就不同意啊,这不她就跟俺玩这一手,天地良心啊,俺真是为了咱们的家考虑……”
不等陈思危的话说完,白悠素便挥了挥手,“行了,俺知道咋回事。”
“啊?你咋知道的?”陈思危楞了。
“害!刚才俺和舒宁一路走回来,发现咱们村家家户户门口都有游客在借宿。”白悠素道。
从她这声音里,陈思危听不出杀气了。
得,是自己多想了,刚刚老婆没生气。
“谢谢姐姐!”曹玉彤脸色大喜,十分有礼貌的跑到白悠素跟前道谢。
“不客气,你们远道而来也不容易,总不能让你们露宿荒郊野外呀。”白悠素笑了笑,问道,“你们打算借住多久呀?”
“姐姐,是这样的,我们是洪城县农科……”
不等曹玉彤把话说完,白悠素收起了脸上的笑容,“那些俺不管,就问你们借宿几晚。”
“一晚吧?”瞧着白悠素这幅模样,曹玉彤心里有些害怕,小声的补充道,“可是我们暑假的时候,还想来这边做学术……”
再一次打断她的话,白悠素态度坚决的道,“今晚你们住西屋,明天下午十二点之前退房。”
“啊?不是借宿吗?怎么还退房呢?”一直沉默的曹玉瑶疑惑的开了口。
“村里其他人都是这么办的。”白悠素正色道,“村里其他人家住一晚,需要二百块钱住宿费,吃饭的钱还要另算。”
“现在你们在俺家住一晚,俺给你们免去了住宿费,吃饭也不收你们的钱,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
随着白悠素此言落下,曹玉瑶和曹玉彤瞬间无话可说,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
陈思危目瞪口呆了,不愧是自己的老婆。
厉害!把自己的铺盖卷起,将自己的西屋,让给这两名借宿的小姑娘,陈思危便去到伙房忙活做饭了。
只不过,此时他心思有点乱。
从游客们大规模来临没有饭吃,到现如今,游客们满村敲门借住。
从白悠素的话里来听,村民们都已经开始收钱了。
这便意味着,这条住宿的产业链,并没有因为外地资本家无法到来而停止。
市场就摆在这,不进去厮杀一番,陈思危实在是心痒痒。
大灶上蒸米饭,借着火苗,陈思危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一根烟抽完,便摇了摇头,清空了思绪,先把饭食给解决掉。
这会儿,他已经饥肠辘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