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霜霜想了想，道：“他一直想要一个砚台。”
“文房四宝的砚台？”陆羽确认道。
颜霜霜点点头，肯定了陆羽的话。
这倒是稀奇，一般人不是喜欢玉器，就是喜欢瓷器，懂得欣赏的人，还会对一些书画感兴趣。
没想到他这位老丈人的喜好，和大部分人都不相同，竟然喜欢文房四宝的砚台。
这个东西，喜欢的人很少，除了欣赏不来之外，更重要的是，太稀少了。
端砚、歙砚、澄泥砚、洮砚。
华夏四大名砚，其中端砚、歙砚用于制作的老坑石已枯竭，就剩下澄泥砚和洮砚了。
这样想着，陆羽也就锁定了目标。
不过能不能找到这类的古董，那还是要看运气的。
毕竟砚台关注的人，实在是太过稀少，搞不好这一条古玩街，最后都没人摆卖都说不定。
“走吧，去看看有没有咱爸喜欢的砚台。”说着，陆羽带头朝着古玩街深处走去。
颜霜霜也没说什么，既然决定交给陆羽处理，那她自然就全听陆羽的。
两人一边走着，一边注视着周围有可能出现他们需要的砚台。
“两位，来买古玩啊，我这是昨天刚出土的青花瓷，有没有兴趣了解一下。”
一个大概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冲着路过自己摊位前的陆羽两人喊道。
“没兴趣。”陆羽甩了一眼，顿时兴致缺缺。
先不说他不需要瓷器，就算需要，也不会去买一个假的。
普通人可能看不出来，但是他一眼就看出来，那个什么青花瓷，根本就是假货。
估计这人是看他们年纪不大，觉得他们小白，所以才想着过来诓骗他们。
看陆羽和颜霜霜要走，这个摊主顿时有些着急。
好不容易看到两个顾客，他可不想就这么放过他们。
“两位别急着走啊，你们想要什么可以说，我这里都有！”
看这摊主实在缠人，颜霜霜面无表情的吐出一句：“我们要砚台，你有吗？”
砚台？
颜霜霜这话一出，隔壁两个摊位的摊主都忍不住看了他们一眼。
要知道，来古玩街买砚台的人，那可是非常稀少的。
然而更让人想不到是，刚刚拦住陆羽他们的摊主，竟然真的从身后的木“怎么样，我看你们也是识货的人，这块砚台不错吧。”摊主自夸道。
别说，从他拿出这块砚台的时候，陆羽还真就被他手上的这块砚台吸引住了。
虽然砚台他了解不多，但还是一眼就认出来，这块砚台确实是一块古砚。
而且还是四大名砚中的洮砚！
因为四大名砚中，只有洮砚是有青绿色的砚台。
其它三种砚台，是绝对不会有这种颜色的。
当然，也有可能不是洮砚，是其它什么并不是很有名气的砚台。
不过不管怎么说，看了那么久，好不容易看到一块自己觉得不错的砚台，陆羽当然不打算放过了。
“怎么样，这块是真货吗？”颜霜霜凑到他耳边轻声问道。
“不清楚，不过能肯定是古砚，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我想要的四大名砚。”陆羽回了一句，然后转过头看向摊主说道：“拿来我看看。”
摊主小心翼翼把砚台递过来，口中还不忘提醒道：“你小心点，不要掉地上了，这要是摔了，你可得赔我。”
陆羽笑着点点头，伸手接过了这块疑似洮砚的古砚。
这块古砚被摊主用红色的丝绸包裹着，显然他也知道这东西应该不是寻常货色。
虽然他的摊位上有一半以上的都是假货，但是也有一些真品，只是价值都不大罢了。
陆羽一接触到这块古砚，一股温润的触感便传了过来。
尽管看起来有些老旧，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陆羽指尖划过时，竟然感觉是如此的丝滑。
很难想象，这是一块石头传来的触感。
感受完这块石头的触感，陆羽又开始端详起它的色泽。
看了一会，陆羽心中就有了一个大概的猜测。
这是一块真正的千年洮砚，而且还是洮砚中罕见的老坑石鸭头绿。
鸭头绿本身就是洮砚中最好的砚石，再加上这还是一块更为稀有的老坑石。
可以那么说，这块砚台的价值，甚至超过了已经枯竭的端砚和歙砚。
这可是真正的砚台瑰宝！
不过陆羽并没有表现出多么惊奇，而是故作失落的摇了摇头。
“怎么了？”颜霜霜这时候很配合的问了一句。
“这确实是一块古砚。”陆羽没有否定这是一块古砚的事实。
摊主闻言，顿时心花怒放。
作为一个常年买卖文玩的人，众所周知的，古玩这种东西，越久远的东西，就越值钱。
虽然也有例外，但是毫无疑问，大部分值钱的东西，还是那些久远的古玩。
要不然为什么叫古玩，不就是比的一个谁东西年份高吗。
当然，出自那些名人之手的书画等，就要另外算了。
不过对于砚台这种杂项，那当然是越久远越值钱了。
“嘿嘿，兄弟有眼光，这古砚少数也超过了五百年，看你们也是爽快人，一口价，五十万！怎么样？”说着，摊主忍不住搓了搓手，一副奸商的嘴脸。
其实他自己也知道这个东西挺久远的，但是砚台这种东西，不比玉器、陶瓷，就连青铜器都比它更受人欢迎。
现在好不容易有人愿意买了，他当然是想着尽快出手了。
看到摊主的嘴脸，陆羽心中闪过一丝不屑。
五十万他都说的出口，要知道光是老坑石，就不指这个价位。
更不用说，这还是鸭头绿的老坑石，而且年份少说也超过了一千年。
别说是五十万，就算是两百万都有人买！既然他不识货，那陆羽也就不打算留手了。
他故作遗憾的摇了摇头，然后把砚台重新还给了摊主。
摊主都给他整懵了，不是说是古砚吗？怎么还给我了？
“古砚是古砚，不过就是一块普通的砚台，除了年份久远点，什么也不是，根本就值不了那么多钱。”
说着，陆羽招呼上颜霜霜，就准备离开这里，连讲价都懒得讲。
陆羽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颜霜霜也没有多言，跟上陆羽步伐就准备离开。
那个摊主一看陆羽真的准备走，立马就愣住了。
他没想到陆羽那么干脆，说走就走，连讲价都懒得讲。
难道这真是一块没有什么价值的砚台？
他立马产生了这样的疑惑。
实在是陆羽走的太干脆了，似乎真的对他这块古砚一点兴趣都提不起来。
会不会是他故意表现的没有兴趣的，然后让我给他降价？
摊主的心中不禁产生了另一个疑问。
好歹做了那么多年的生意，类似的手法，他也见过不少。
很多人都是故意用这样的方式，让卖家觉得自己的东西在顾客心理并不值钱，然后借机达到用最低的价格，来购买他们需要的商品。
尤其是这种古玩，不比其它有价值的东西，看走眼是常有的事情。
就拿这块古砚来说，至少他是看不来这块古砚到底是好是坏。
万一买亏了，那他到时候哭都来不及了。
就在他脑海闪过这些念头的时候，陆羽他们已经走了很远了，如果他再不拦住他们，他们可能就真的要离开这里了。
“算了，反正这块破石头老子也是五百块收过来的，留在这里都大半年了，也没有一个人问过，卖了就卖了！”
想到这里，摊主连忙让隔壁的摊主帮他看一下摊子，自己则是拿着古砚立马朝着陆羽他们跑去。
去晚了的话，他们可就真走远了。
“两位，等等！等等！”
摊主一路追赶，总算是赶到了陆羽他们面前。
“两位等等，有事好商量嘛，我看你们是真心想买砚台，要不这样，三十万，一口价，这砚台就是你们的了！”说着，摊主将古砚递到了陆羽面前。
虽然陆羽身上的穿着打扮不尽人意，但是他做生意那么多年，早就和人精似的，那会看不出来陆羽和颜霜霜谁是主导。
在古玩街这种地方，再有钱的人，也得听那些真正懂行的人的话。
在他看来，颜霜霜可能是老板，但是这个年轻人应该是懂行的，所以他两之间，应该是陆羽说了算。
这一点，从刚刚陆羽接过砚台，然后说不买就不买，转头离开，颜霜霜立马跟上就能看的出来。
看到这摊主又跟了上来，陆羽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不过他还是不动声色道：“我刚刚说了，你这块古砚没有什么价值，根本就值不了那么多钱。”
一旁的颜霜霜没有说话，明显表现出全都交由陆羽来决定。
这让摊主更加明白，眼前的这个青年，才是真正的主导者。
于是他眼珠子一转，心中有了思量：“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今天也没开张，要不你说个价？”值几何。
根据他说的价格，自己多少也能猜到这个砚台的价值，到时候主动权又会重新回到自己手里。
陆羽一看就看出了这个摊主的算计，本来他十万把这个砚台那些就好了。
既然这个摊主想要玩，那自己陪他玩玩。
想到这里，陆羽摇了摇头，故作深沉道：“我说了，你这个砚台没有什么价值，就好像那些有年份的铜钱一样，虽然也是几百年前的东西，但是数量并不少，甚至现代用老坑石做出来的砚台，都不见得比你这个差，所以还是算了吧。”
说完，陆羽绕过这个摊主，就准备离开这里。
见陆羽那么果断，连讲价都懒得讲，甚至还拿出铜钱做比喻，这摊主更加觉得自己手上的这块砚台，可能真的没有那么值钱。
这砚台从他收回来大半年了，别说谈出什么价钱了，连一个问的人都没有，再这样下去，这东西可就真砸自己手里了。
今天好不容易有人对着砚台感兴趣，他说什么都要把这东西卖出去。
“小伙子，你先别急着走，我跟你交个底吧，这东西我花了五千块收回来的，我看你们也找了那么久，也没有找到心仪的古砚，要不这样，一万块，真就最后一口价了，我连老底都交给你了。”
说着，摊主一脸无奈，似乎这真是他最后的底线了。
别说，这摊主还挺会演戏的，五百块收回来的东西，愣是被他说成了五千块。
陆羽虽然不知道他是多少钱收回来的，但是看他这种表情，？他猜也猜得出来，绝对没有五千块。
不过这不要紧，本来他想着十万把这块古砚买了，现在价格降到了一万，这当然是最好的结果了。
毕竟他也是占了大便宜的，再继续压价，那就有点不近人情了。
想到这里，陆羽思索了一番，让摊主把古砚拿到手里有看了一阵，好似在打量这块古砚到底值不值这个价。
陆羽在哪左看看右看看，也不说话，这倒是把这个摊主急的两只手搓来搓去。
他就生怕陆羽一万块都？不愿意出，这要是继续降价，他这心里落差可就太大了。
不过陆羽没有让他等太久，认真端详了一阵，陆羽基本可以确定，这就是鸭头绿老坑石的洮砚。
确定了自己没有看走眼，陆羽抬起头说道：“一万块，还是有些虚高。”
“啊！？”摊主瞪大双眼，随后脸色更加苦涩起来：“你，你不会还想要降价吧。”
虽然说继续降价他还有得赚，但是赚得多，和赚的少，那还是有区别的。
偏偏他还没有办法，谁让这破石头平时连个问的人都没有。
陆羽真要压低价格，他也一点办法都没有。
看到他的表情，陆羽知道继续压价，依然会成功，不过他觉得没有必要了，毕竟已经减了一个大便宜了，为几千块争来争去，挺没意思的。
于是陆羽话锋一转：“虽然有点虚高，不过这一路看过来，也就你这块古砚还稍微有点价值，行吧，一万块成交！”
闻言摊主先是一愣，随后立马面露狂喜，他此刻的心情，真的有点像在做过山车，大起大落的。
最终，两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完成了这场交易。
就在他们刚刚交易完，一个突兀的声音响了起来。
“慢着，那块砚台本少爷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