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一声响，凌羽所有的痛苦都如潮水般退去，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他绷直的上半身垮了下来，胸膛剧烈的起伏着。
瘫坐在蒲团上，感应着体内那股充沛的能量，凌羽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炼气二层，凌羽的修仙路正式开始。
冲阶成功之后，凌羽整个人都松弛下来，四仰八叉地躺在石头地面许久，方缘子也没说什么，只是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爱徒。半晌，凌羽方才缓缓的顺过气来，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略微活动了一下酸麻的四肢，再次盘腿坐了起来。
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凌羽闭上双眼，心神逐渐的沉入体内。
内视，是炼气期二层之后修士获得的一项新的辅助技能，随着实力的增长，对于体内具体情况的探寻就愈加清晰。
心神沉入丹田之处，只见拳头大小的乳白色法力气旋，正在十分有韵律的顺时针旋转，十分类似星云状，神奇异常。
认真地注视着这团细小的气旋，凌羽充满了成就感。尽管现在的气旋体积很小，显得十分单薄的样子，不过仔细感应一下就会发觉，气旋中所蕴含的能量，比起之前充斥于经脉之中的法力细流，增强了十倍不止，而且法力的质量，绝对比之前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炼气一层和炼气二层，存在着本质上的不同，这是一条分水岭，只有跨过了这道门槛，才可以说是真正的踏上了修真之路。
两者之间没有丝毫的可比性，甚至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仙凡之别！
注视着缓缓转动的气旋，凌羽心头一动，动用强大的感知力，控制着一缕乳白色的法力细流迅速的从气旋中分离出来，顺着经脉在四肢百骸中迅速游走，最后重新流回气旋中。
分出了一缕又一缕，凌羽乐此不疲，直到越发熟练之后，才满意的停了下来，心神缓缓退出体内。
少年突然睁开双眼，瞳孔中爆射出白色的光芒，持续了足足十息，才慢慢恢复正常。
好像吃饱了一样，凌羽张嘴打了一个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欣喜之情溢于言表，脸色明显红润了许多。
使劲伸了伸懒腰，骨节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凌羽腼腆一笑，看了一眼一脸温和笑容的方缘子，然后赶紧低下头，结结巴巴的问道：“师尊，我……我这算是冲阶成功了吗？”
“哈哈哈哈！算你运气不错，*凝聚法力气旋就成功了，要知道很多人都在这一关上失败了好多次！”方缘老怪爽朗大笑，花白胡子一抖一抖地。
“你不再仔细的观察一下你的法力气旋？有惊喜呦！”老怪面色古怪的看着爱徒。
“惊喜？难道徒儿的气旋和别人的有什么不同吗？”凌羽好奇的嘟囔了两句，然后重新闭上眼睛，心神沉入体内。
“师尊！我的气旋中央怎么会有……会有……”片刻后凌羽猛然睁开眼睛，一脸震惊的望着方缘子。
“有一颗白色珠子是不是？”老怪一副早有预料的样子，“你曾经是不是捡到过一颗白色圆石？”
“呃……是的，我不该瞒着您老人家。”凌羽羞愧地低下了头。
“哈哈，无妨！无妨！。”老怪轻笑几声，无所谓地摇了摇头，“你不知道，那颗白色圆石正是佛门至宝万佛舍利！你修行如此顺利，和它有莫大的关系！”
“可是它现在好像在我的身体里扎根了，师尊，我该怎么办？”凌羽一脸不知所措。
“扎根了？那可未必！你沉下心神试着将它从你的明台上托出来！”老怪一脸轻松的。
“呃……好吧，我试试！”凌羽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片刻后，随着身体的一阵颤抖，白色舍利从天灵盖上缓缓飘出，神奇异常。老怪一伸手，舍利子便出现在掌中。
“你看！这不就出来了？”待凌羽睁开眼睛后，老怪托着舍利子晃了晃。
“哦！还好没有生根！”凌羽长出一口气，“师尊，这东西太诡异了，弟子还是送给您吧！”
“嗯？我倒是想要！”老怪摇了摇头，“你可知道？这万佛舍利已经万年没有现于世间了，你能够找到它，说明你和它有大缘分，嗯，当然你如果不是我的徒弟，我早就抢过来了！”
“认我为主？嘿！那就太好了！师尊刚才提到，我修炼法术那么顺利和它有很大关系，那有了它，在修炼一途上，我就不用担心天赋了！”凌羽闻言一愣，反应过来之后喜笑颜开。
“不可生出懈怠之心！”方缘子敲了敲凌羽的头，“修士修道，最重要的是要有大毅力，如果你只是凭借此物而不肯吃苦，最终还是会一无所成！”
“是！弟子知错了，今后一定谨遵教诲！”凌羽清醒过来，羞愧地低下了头。
“嗯，知错就好，以后千万不可懈怠！”方缘子点了点头，又问道：“徒儿，你可知道？这舍利子除了能帮助人修炼，还有一项很重要的功能！”
“还有什么？”凌羽好奇地问道。
“在修真界，决定一个修士最后成就的，有三个条件：天赋、功法、丹药。”方缘子起身踱步，“这舍利子，能提供其中的两个，嗯，应该是一个半。”
“哪一个半？”凌羽接话，随后又想到了什么：“哦，徒儿猜出了一个，那就是天赋，但是那半个又是什么呢？”
“丹药！”老怪笑眯眯的看着一脸不解的少年，“将舍利子置于清水中，不用多久，清水就会吸收天地灵气，转化成为灵液，这种灵液对于灵药有催熟的功能，比如十年份的一株清蕖草，浇灌之后能一夜之间就成长为百年份的，这个时候就能拿它来炼丹了。你说，这算不算丹药这一个条件的一半啊？”
“这么神奇？那岂不是得到灵药的种子后，就可以无限制的产出高年份的珍贵灵材了？这太厉害了！”凌羽双眼放光。
“嗯，可以这么说！”方缘子点了点头，“而且，舍利子置于水中越久，得到的灵液纯度越高，催熟的效果就越好！痴儿，你捡到宝了！”老怪看凌羽的目光竟然隐隐有些嫉妒。
少年听完眼神火热，兴奋地咽了几口唾沫，不好意思地小声说道：“那……师尊，这颗舍利子……我就不送给您了！”
方缘子看到凌羽讪笑的模样，没好气的冷哼一声：“哼！为师难道还会吞你的宝物不成？”说完一把将舍利子抛给少年，后者赶紧接住，小心翼翼地揣到袖子里。
“以后不要将这等重宝放在身外，你将法力注入到舍利子中，可以将它收到丹田之内，切记，这件事情千万不要和别人提起，连你师姐也不行，免得她不小心说出去，给你引来杀身之祸！”方缘子一脸严肃的叮嘱道。
凌羽赶紧点头，同时按照老怪所说，顺利的将舍利子收回体内。
看着喜笑颜开的少年，老怪沉默半晌，最后晒然一笑：“罢了罢了，为师也送你一场造化吧！”说完，翻手取出一枚纳戒。
“师尊，这是什么？”凌羽满脸好奇。
“道家至宝，无疆纳戒！”方缘子一字一顿。
「“无疆纳戒？很厉害吗？纳戒嘛，弟子知道，不就是一个储存空间嘛。”凌羽有些不以为然。
“哼！”方缘子恨恨地咬了咬牙，“为师刚才跟你说过修士成功的三个条件，你可还记得？”
“弟子当然记得！不就是天赋、功法和丹药嘛。”凌羽一股脑说了出来。
“这无疆纳戒能给你提供第二个条件，你说它厉不厉害！”方缘子没好气地哼哼道。
“这么了不起？！”凌羽倒吸一口凉气，“师尊，您好好给我说说它！”
方缘子微捻胡须，陷入沉思中，良久，缓缓开口道：“这枚纳戒的源头，要从万年前说起。那个时候老子李耳在函谷悟通天地大道，写下三千道德真言，创立道教；之后正邪大战爆发，那一战可谓惊天动地，将整个圣州大陆打碎成七块，形成了今天的七大州正邪之间形成分庭抗礼之势。之后老子羽化成仙，将要飞升上界，但是他老人家为了我道家传承不灭，施展通天彻底的大神通，炼制了一枚纳戒，这就是无疆纳戒。这里面有无尽空间，存放着我道家的无上妙法，还有诸多炼丹方和炼气方。”
凌羽渐渐听得入迷，脸上露出向往的神色，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好奇地问道：“师尊，既然这枚纳戒这么神奇，那它为什么不存放在掌门师祖他老人家那里，反倒在您的手中。”
方缘子白了凌羽一眼，冷哼道：“你以为这无疆纳戒是能随便放置的吗？和万佛舍利一样，它是有灵性的，会自己认主，只有大气运之人才能拥有它！”
“那徒儿就是那个人吗？”凌羽眨了眨眼，神情颇为得意。
“再做出这个鬼样子，老夫抽死你！”老怪狠狠地瞪了少年一眼，后者吓得缩了缩脖子。
“唉，老夫怎么就没有你这傻小子的运气！”方缘子长叹一声，自顾自地说道：“这枚无疆纳戒的上一任主人是我的师尊风流子，当年他老人家的风采真是惊才绝艳啊！本来是有希望渡劫成仙的，可惜和黑言老魔一战伤了根基，不久就……”说到这里老怪摇了摇头，默默的转过身偷偷地用衣袖拭了一下眼角，接着说道：“师尊他老人家精通大推演术，在羽化之前，施展大神通炼制了一枚罗盘交与老夫，连带着一起的还有这枚纳戒，叮嘱我用这枚罗盘寻找一个有缘人，将戒指交与他。”
“师尊，难道我就是师祖口中的那位有缘人？”凌羽一脸难以置信。
“不然你以为老夫会那么痛快收你为徒？还不是因为在去万空寺之前罗盘感应到你了嘛！刚才这戒指蠢蠢*，老夫明白它也是认准了你就是那个有缘人。唉！师尊啊，您老人家交待的任务弟子完成了！”方缘子仰天长叹，说完将纳戒递给凌羽，后者喜滋滋的戴在手上。
“先不要这么高兴！”老怪看到少年一脸欣喜的表情，心里没由来的有些不是滋味，“小娃子，你没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吗？欲戴王冠，必先承其重！这枚纳戒，可不是那么好戴的！”
“师尊，您的意思是？”凌羽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想要在这枚纳戒中得到想要的功法，必须通过你自己的努力，谁都帮不了你！”老怪嘿嘿的笑了，笑声中充满了幸灾乐祸。
“师尊，那我该如何努力？”凌羽心中的不安感愈发强烈了。
“如何努力？这还不简单吗？”方缘子一脸看白痴的表情，“纳戒中有戒灵，它会记录你通过自己努力所获得的每一项成就，并且转化成积筹，通过这些积筹，你可以在里面兑换从低到高各种不同的功法、炼丹方或者炼器方。嗯，使用这枚纳戒的方法也很简单，你只需将心神沉入其中，和内视的方法是一样的。”
凌羽听得懵懵懂懂，见老怪没有再解释下去的意思，只得无奈地点了点头。
“所以，从明天起，你就要离开师尊自己修行了！”老怪怜爱的看着少年，眼中露出不舍之色。
“师尊不要弟子了吗？！”凌羽闻言大惊失色，“如果这样，弟子宁愿不要这枚纳戒！”
听完少年的话，方缘子眼睛深处涌出一抹感动之色，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不是师尊不要你，而是你如果和你师姐一样按部就班地跟着为师修行，你永远都无法在这枚纳戒中获得本应该属于你的大机缘，它比老夫更适合当你的老师！”
“弟子不要什么大机缘，只要师尊不要赶弟子离开！”少年的语气中已经带了哭腔，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凌羽早已经将眼前这个别人看起来孤僻冷漠，但是对自己无微不至的老头当成了自己的亲人。
老怪听闻也是鼻子发酸，他一生无儿无女，也是早就将眼前这个早慧懂事的少年当成了自己的儿孙，但是他明白，雏鹰只有多经历练才能成才，一味地宠溺只能害了他，白白辜负了他身上背负的大气运，当下一咬牙，硬起心肠，冷哼一声：“没出息的东西！你难道忘了父母是怎么惨死的？想要报仇雪恨，自己必须要有实力！整天依附在老夫的羽翼之下，你什么时候才能成才？！”
凌羽闻言沉默了，低着头思考了半天，最后咬着牙抬起了头，满是泪痕的小脸上充满了坚毅之色，深吸一口气，道：“弟子但凭师尊吩咐！”
老怪盯着凌羽看了半晌，收起眼中的不舍之色，叹了口气，语气低沉的说道：“为师已经为你安排好了，明日你就去方缘峰山脚下找一个叫刘伯林的筑基期管事，他掌管着太虚山一处初级药园，你边为他打理灵药边修炼，做得好了也算是一项成就，在戒灵那里就会有积筹；过几日为师也将会赐予你一批灵石和几件法器，不会太好也不会太差，之后的修行路只能靠你自己了，千万不可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