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小宇一直在病房里照顾沈燕林,偶尔回去也是拿些换洗的衣服,行色匆匆。和陈默也说不上几句话,几天后,拍婚纱照的工作室打来电话,陈默想了一下,便把拍婚纱照的日期取消了,明小宇似乎忘记了这个日子,陈默觉得如果自己去提醒也没什么意义,索性便没有说。
半个月后,沈燕林身体和情绪都开始稳定,这天明小宇回家,陈默正坐在家里发呆,看到明小宇进来倒愣了一下。
“小宇,你回来了。”陈默赶紧站起来,“瘦了好多。”陈默仰起头看着他心里微微疼痛。
“默默,默默。”明小宇紧紧地抱着她,低低的一声声呼唤着。
“我在,我在。”陈默回应着。
“默默,默默,对不起,对不起。”明小宇好像怕失去她似的,紧紧地抱着她,好像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血液。
“小宇,怎么了?不要吓我。”陈默感觉肩膀上湿湿的,马上慌张起来。
“默默,我以后不能陪你了,不能照顾你了,对不起,对不起,现在沈燕林还在医院,也许以后再也站不起来了,车是我开的,我要对她负责。”明小宇断断续续的说着,身子不停地抖动,看似强忍着心中的悲痛。
陈默听了他的话,直直的站着。
“你要对她负责?你要对她负责?。。”陈默一遍遍重复着他的话,“那我呢?我怎么办?”
陈默突然觉得好冷,从心底升起来的寒冷,她退到墙角,浑身不停地哆嗦。
“默默,默默,你不要这样子。”明小宇心里一阵疼痛,走过来打算扶她起来。
“你不要过来,不准碰我。”陈默嘶吼着。“你走吧,走得远远的,去照顾她,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说完便开始放声大哭,她只是觉得冷,前所未有的冷。心里彻底空了,似乎身子也软绵绵的,找不到任何支撑。
明小宇跪在她面前,心痛的看着她,想要再次拥她入怀,却再也没有勇气。自己能怎么办,她等了自己三年,也带她见了父母,他允诺了她的一生,而现在却要一走了之,看到她这么绝望的哭泣,他心痛的无以复加,在一旁却什么也做不了。
“默默,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我爱你,从开始到现在,以后爱的也只有你陈默一个人,但是我现在实在没有办法,给你了要的幸福。”明小宇说着说着流下了眼泪,这么久这么深厚的感情,怎么是一两句可以结束的了的。
这时,电话响了起来,明小宇拿起看了一下,显示沈燕林,无奈的站起身。
“默默,我要回医院了,不要哭了,好好休息一下。”明小宇走到她身边。
“走吧,走吧,赶紧走。”陈默站起来,用尽全身所有力量把明小宇推出门外。关上门,倚在门上,慢慢的滑坐在地上。
明小宇站在门外,听着屋内的哭声,心如刀绞,这时手机又响了起来,他无奈,转身离开。
屋内,陈默依然坐在地上,哭累了,呆呆的看着屋内的一切,突然觉得一切的一切像是一场梦,自己一直活在梦里,现在梦醒了,发现自己一无所有。于是便开始笑,命运为什么单单捉弄她呢,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孩子,想要的也只是平凡简单幸福的生活,她所要的并不多,为什么生活连这些都不可以给她呢?
想到这里便又开始哭,不知道哭了多久,哭累了,便在地上沉沉睡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发觉头痛的厉害,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旁边坐着满脸紧张的李毅然。
看到她睁开眼,李毅然眼睛里闪现出一丝惊喜。
“陈默,你醒了啊。“
“我怎么在这里?”陈默努力回想着,之前好像和明小宇吵架来着,想起之前的事情,眼神立马黯淡下去。
“你早晨没来上班,手机也没人听,我就来你家了,发现你躺在地上,高烧到40度,你一个人在家,发着高烧,这样会出人命的你知道吗?”李毅然说着经过,又生气又心痛。
“是吗?那你来干什么?原来死这么容易啊。”陈默笑起来,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陈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李毅然关切的问。
这时候明小宇推门走了进来,陈默看到他一下子弹坐起来,拔掉打点滴的针,大叫着。“你给我出去,给我出去,李毅然,你把她撵出去,撵出去。”
明小宇手捧着花站在那里,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李毅然看到陈默这么激动,想到昨天应该是他俩吵架了,但是再吵架也不能让她一个女孩子睡在地上吧,想到这里,心里的火气腾地一下升起来,快步走到明小宇面前,一拳打了下去。
明小宇没有闪躲,一拳下去,鲜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默默,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明小宇摸了下嘴角,痛苦的看着她。
这时护士走进来,看到这种架势,赶紧把明小宇拉出去。
陈默呆呆的看着他们打架,变笑了起来,觉得一切与自己无关。李毅然过来,看到陈默的表情,“陈默,陈默。”
陈默茫然的回过头看着他。
“都走吧,都走吧,走得远远的,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永远不要。”
“陈默,陈默,你怎么了,我是李毅然。”李毅然在旁边晃着她。
陈默看了他一眼,又闭上眼睛。“我好累,我要睡觉。”
李毅然便不再说话,看着她合上眼睛,心里止不住的疼痛。
两天后陈默好转,便坚持出院,她受不了每天明小宇定时般出现在这里,既然已经分开了,还有必要每天这么见面吗?
回到家,李毅然怕她胡思乱想,便说让她回去上班。
回到公司,陈默依然是表情呆呆的,Rata看到这种情况也不敢轻易和她说话,只有佳佳悄悄地问她怎么了。
大家看陈默情绪不高,便提议晚上一起去唱歌,帮她排泄一下心中的郁闷,陈默答应了,即使回到家,也感觉房子空空的,觉得害怕,人多了,反而感觉好一些。
晚上大家去KTV,Rata嚷着要和陈默划拳,陈默便答应了,只是划了很多次,她都输了,不知道是故意输呢,还是想喝酒,李毅然只是看她一杯杯喝下去,最后实在看不过,一把夺过去。
“陈默,你干什么?烧刚刚退下去,你又想进医院啊。”
“我不想去啊,我就是想喝酒,你把酒给我。”陈默伸手去夺。Rata 看情形不对,立马站起来把陈默按住,“陈默,别喝了,你喝太多了,来来,我们来唱歌。”
此时正好屏幕出现王力宏和彭玲合唱的歌曲《让我取暖》,陈默抢过话筒,开始唱。
“看起来朋友很多,知心的没几个,而最关心的就是你。
尤其在这些年后,分开的那么远,感情就更难说出,回程的机票在手,
也许明天就走,其实都可以更改的,只要你开口留我……”
唱着唱着,陈默泪流满面,好像这首歌专门为自己而写。以前没和明小宇在一起时,他们一起去K歌,他们两个也合唱过这首歌,那时候宿舍的几个丫头起哄,唱完就大喊着”在一起,在一起”,如今几年过去了,一切都物是人非。
“别太晚别太乱别太烦,告诉我有没有人让你取暖,谈情感谈孤单谈平凡
虽然所有相聚都可能面对离散,下一晚下一站下一段,告诉我有没有人让你取暖。。”
陈默放下话筒,跑出去,李毅然赶紧跟出来。陈默站在阳台上,看着这座城市的万家灯火,之前自己还憧憬着在这里安家,稳定下来,和明小宇开始幸福的生活,而现在,一切灰飞烟灭。在这里自己一无所有,那么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呢?
第二天,陈默把辞呈放在李毅然桌子上,李毅然盯着她。从妈妈那里得知,林林已经打算月底去美国找最好的医生治疗,明小宇陪着一起去。那么陈默这些天的歇底里斯都有了解释。
“陈默,不要冲动。”李毅然拿起辞呈递回去。
“李毅然,这次你不批也得批,不批我就直接走了。”陈默说完这些话转身离开。
陈默离开这座城市的时候,只带走了明小宇送给她的相册,在去往机场的路上,突然想起了《蓝莓之夜》,只是自己永远没有伊丽莎白那么幸运,最后的最后还有杰瑞米在等待。
心碎和幸福之间的距离究竟有多远,薄似纸翼。伤心是逃离的开始,更是离去时关上的门。再见了,这个留下我将近4年青春的城市,陈默登机前默默在心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