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接下来去了苏州--乌镇--上海,都是做了短暂的停留。不知道算不算幸运,陈默在乌镇偶遇了一个叫林佳宁的女孩。
那天陈默正坐在乌镇湖边发呆,看着湖里坐着小船嬉笑的人群,想起四年前和明小宇在乌镇的情形,心中不免落寞,走了好几个地方,觉得懒懒的,于是索性便坐在湖边,夕阳西下,夕阳的余晖洒在身上,置身在乌镇这样静谧的环境里,心里竟然有难得安宁。
“你好,冒昧打扰你,我叫林佳宁。”陈默正在出神,听到声音回过神来。
“恩,你好,有什么我可以帮忙吗?”陈默有点疑惑的望着这个一脸青春,背着旅行包,脖子里过着单反的女孩子。
“你也是摄影爱好者吗?”女孩子指了指陈默怀里的相册。“我在这里拍照,注意你很久了,你一直都抱着这个相册,看,我拍的照片好看吗?”女孩子递过相机。
陈默拿过相机,照片里的自己坐在落日的余晖里出神,眼神落寞,侧面看过来,神情带着淡淡的哀伤,像一尊美丽的雕像。这,就是现在的自己吗?
“谢谢,拍得很美。”陈默仰起头微笑着赞叹道。
“那是你本来就很美,再加上我出神入化的摄影技术,就是Perfect。”女孩子兴高采烈的说。
陈默也被她的话逗乐了。“对了,我不是什么摄影应爱好者,我只是个游客。”陈默想起刚才的问话,回答道。
“是游客应该到处去看看啊,有心事?我可以看看你的相册吗?”女孩子对相册一脸好奇。
“我不是骗子哦,你看我的证件。”女孩子说完就开始从包里拿证件。
“我相信你。”陈默笑着制止。
“我哥说我戒心小,你比我还没有戒心。”女孩子笑起来。一页页翻过去,女孩看完递给陈默。
“你是来躲避情伤的吧?”女孩子试探着问。
“只是出来散散心,你呢?”陈默转开话题。
“我啊,是逃出来的,厌倦了爸妈一手安排的生活,开始我的gap year。”
”gap year?”陈默重复了一下。
“就是间隔年,有听说过吗?”
“哦哦,之前有看过一本书叫《迟到的间隔年》,呵呵,很佩服你的勇气。”陈默由衷的夸奖。
“谢谢。”女孩子开心的笑着。“走,我们去吃点东西吧,我有点饿了,跟你很投缘,我请你。”
“好啊。”陈默被她的笑容感染。出来这么久了,还没有这么开心的笑过。
落座之后,闲聊之间,慢慢熟络起来。陈默向佳宁说起自己的故事,只是自己也没想到自己可以这么云淡风轻的描述,也许只是因为是陌生人,说起来才没有任何估计吧。只是佳宁听了她的故事唏嘘不已。
“陈默,你不要伤心了,感情的事情,也不是我们一个人可以掌控的,随其自然吧。以你的条件,一定可以找到更好的。”
“谢谢你佳宁,说出来,我觉得心里舒服多了,一直以来我都是把他藏在心里,一直觉得心里沉甸甸的,谢谢你给我这个倾听的机会,很高兴认识你。”陈默举起杯,“为我们的意外相识干杯。”
“好的,干杯。”佳宁很是兴奋。
“对了陈默,下一站你决定去哪里呢?不会是真的沿着你们原来的路线走一遍吧?”
“现在还不清楚,等下再看看吧。”
“恩,好的,反正呢,我也是一个人,不如我们结伴而行吧?”
“好啊。”陈默一口答应。
接下来的日子,陈默去了婺源,九寨沟,凤凰古城。每到一个景点,佳宁都会帮陈默拍一些笑的特别灿烂的照片,然后冲洗出来放进陈默的相册内。用佳宁的话来说,是用笑容为过去告别。陈默也没有反对。偶尔有空看着照片,到有恍如隔梦般的感觉,似乎那些只是前尘往事,不得不说,旅行,确实可以改变人的心境。本以为这次旅行会充满悲伤,因为佳宁的出现,旅行变得格外明媚。
把和明小宇一起走过的旅程走完,由于日程安排的很松,竟然不知不觉也一个多月过去了。 两人一起吃饭。“陈默,下一步你打算去哪里啊?” “还不清楚,我现在出来旅行也是漫无目的的,散散心罢了,也算是我的小小间隔年吧。”陈默回答。 “要不你跟我一起去西藏吧?”佳宁提到西藏满眼放光。 “西藏?好啊。我也一直想过去呢。”听到西藏,陈默心里微微疼痛,那时候明小宇不止一次提过要带她一起去西藏,那时候她不知道为什么明小宇为什么那么坚持的要带她去,只是他一直没有抽出时间,而以后,再也没有了两人一起出行的时光。
她问他为什么,他说,西藏是离天最近的地方,离心灵最近的地方,也是最圣洁的地方,像他们的感情,那时候陈默只是笑,和他一起,去哪里都是好的。有胡思乱想了,陈默拍拍自己的头。
马上8月下旬了,之前听人说夏秋之交是进藏最好的时节,陈默觉得也是,于是便带着轻快地心情和佳宁以及佳宁找的一些驴友一起出发了。
只是还没到进西藏,陈默就有了严重的高原反应,胸闷气短,腹泻,吃不下东西,佳宁和其他队友马上把她送到山下的医院。被高原反应折磨的痛不欲生的陈默,此时想的不是明小宇,却是爸爸妈妈。她之前听说过有过高原反应不治身亡的案例,突然有点害怕,如果自己离开了,最伤心的莫过于父母吧,想到这里便开始哭,佳宁吓坏了,不停地安慰,也不停地自责。怪自己这么贸然就把陈默一起带到西藏来。在山下调养了几天,陈默渐渐好起来,执意要跟着他们一起进藏,佳宁拗不过她,便一起出发了。
进了西藏,好像正赶上西藏一年中最隆重的节日雪顿节,世界各地的游客或者信徒从四面八方赶来,陈默看到一步一叩首朝着西藏朝拜的信徒,本来以为这只是电视和书本里看到的情节,当这种景象呈现在眼前,陈默还是被深深的震撼了。他们这么虔诚,佛主可保他们心愿一切可达?
到了西藏,看到湖水般蓝澈的天空,那么虔诚的信徒,和笑容朴实无邪的藏民,呼吸到微冷却新鲜无比的空气,似乎灵魂在那一刻像被纯净的湖水所洗涤一般。
高原的博大和有些原始的气息,某一刻会令你感到苍凉,甚至体会到自己的渺小,有那么一刻,陈默觉得自己被彻底放逐了,感觉到彻底置身自然地舒畅。陈默躺在地上,肆意的呼吸着来自高原纯净的气息,“佳宁,我爱这里,我爱西藏。”
佳宁无声的笑了,是啊,这片广袤的土地,也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圣地呢。
陈默和其他队友在藏民家住了几天,半个月之后虽然不舍,但还是决定离开了,在西藏的这段日子,陈默觉得似乎自己也被这里的纯净升华了,那些不舍的情愫,那些心痛,都在这高原的风里,被荡涤的不留痕迹。陈默带着这份纯净和感动,离开了西藏。离开之前,陈默一个人出去,找到一个平整的地方,把她和明小宇的相册埋进这边纯净的土地。
“再见了小宇,我把和你的回忆都埋在这片净土里,谢谢你这几年给我的爱。再见了。真的再见了。”陈默平整好那片土地,在旁边移了一朵小花放上去。跪在地上,眼泪开始不由自主的流下来。
“我会再回来的。”陈默离开西藏后,默默地在心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