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默默听风2021-07-27 14:543,361

  年会之后,转眼公司就放假了,陈默早早的登上回家的列车。陈默的家乡在北方一个相对落后的小镇,一到冬天便寒风刺骨,在南方呆习惯了,回家后的头几天倒有些不适应。但是陈默还是喜欢呆在家里,每到冬天,村里的老人们总爱聚在阳光晒得到的地方,托着烟斗,开始谈论着一年里发生的大小事,谁家的女儿今年要出嫁了,谁家今年添了大胖小子,谁家的儿子今年又考上名牌大学了,谁家的孩子进了大公司。很多时候,陈默没事就会站在旁边看老人们争论,听着一年里自己在这里错过的一切,觉得很温馨。每到中午,当家家厨房升起炊烟,老人们便散了,饭后就看到一些中年人三三两两的聚到一起去打牌,一些小孩子跑出来打闹。每当这个时候,陈默便觉得这样的日子,才叫生活。

  每天睡到自然醒,醒来妈妈已经做好了早餐,再也不用起大早去挤地铁,不用担心迟到,不用担心这个月的业绩有没有完成,似乎生活也在这样的慵懒里慢了下来。于是她在家坦然的享受着这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慢节奏的生活。

  这天陈默正和小侄女玩堆积木,妈妈在旁边剥豆子,边剥边说:“默默,你看你姐姐已经结婚了,小侄女都这么大了,你小妹现在也大学毕业了,你的事情也该考虑考虑了。要不再过几年都成大姑娘了,你看咱村里年龄和你一般大的娃都有了,你可得抓紧点。”

  “妈,我知道了,您从我毕业就开始念叨,害怕您闺女嫁不出去啊。等小宇回来了我们就把婚事给办了,好吧。”陈默每次听妈妈叨念这些就觉得无语。但是没有办法,村里没有上大学的女孩子很早就出嫁了,这也怪不得妈妈年年催。陈默摇摇头。

  除夕那天明小宇打电话来拜年,陈默聊着聊着突然说:“小宇,我突然觉得你好遥远,我抓不住你。

  明小宇在电话那边笑了起来,“傻丫头,怎么会呢?你不用抓,我一直都在,一直都会在你身边守着,就像你一直等我回来一样。”

  “真的?”

  “当然是真的啊。”明小宇笑着。

  “好啊,我妈催我结婚呢,我给她说,等你回来了我们就把婚事办了,你说好不好?”

  “可以啊,这么快就开始逼婚了?我回去了就去安排我们的婚事。”明小宇又开始笑了起来,每次听到陈默说话他都会不由自主的笑,就像大学时代每次在校门口看到陈默远远向他跑来,他就不由自主的嘴角上扬一样。

  陈默满足地挂了电话,躺在床上,突然想起应该给宿舍的妞妞门拜拜年,还没拿起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看到显示左左,陈默笑了起来,“正想给你打电话来着,咱俩真是心有灵犀啊。”

  “哈哈,是嘛,干嘛呢?”左左声音听起来很是愉悦。

  “刚刚和小宇打过电话,现在床上躺着呢,你呢?”

  “和你一样啊,新年快乐,爱情甜蜜,天天开心,财源滚滚。”左左一口说了一大堆祝福语。

  “你也是哦,什么时候学的嘴这么甜。”

  “哈哈,一直都挺甜的啊,默默,给你说件事情啊,说了,你可不许激动啊。”左左在电话那头哈哈的笑着。

  “激动?什么事情还轮到我激动了?快说快说。”陈默掩不住好奇的催促。

  “王童向我表白了。”左左的声音里掩饰不住的兴奋。

  “啊,真的?”陈默一下从床上坐起来。这应该是陈默今年听到的最值得高兴地事情了。“你答应了?”

  “就知道你会有这样的反应,我答应了啊。”

  “哈哈,什么时候表白的?快快,快说说细节。我要听细节。”

  “什么细节啊,默默,你什么时候开始学的八卦了。默默,你还记得吗?快毕业的时候,我们坐在校园的湖边说话,那时候你说等过五年,十年,我们身边应该都有守护的人了吧,那么那时候守在你身边的会不会是明小宇,守在我身边的会不会是王童?你看,才两年这个梦想就实现了,你说,上天对我们是不是太眷顾了?”

  “恩恩,是啊是啊,我也觉得,我们都是好孩子啊,眷顾是应该的,哈哈,到时候我们俩一起举行婚礼算了。”陈默笑着提议,听到这个消息真是太开心了。

  “哈哈,好啊,好啊,说定了哦。不给你说了,王童来电话了,我挂了哦,新年快乐。”

  “这么快就开始重色轻友了,哈哈,好吧,新年快乐,替我问候叔叔阿姨哦。”陈默笑着挂了电话。

  想着左左刚才说的话,毕业已经两年了,好快,自己都不曾察觉。陈默一直觉得自己的是一个后知后觉的人,自己所在的城市,季节更替地不着痕迹,常常让她忘记了时间的流逝。只有回到家里,看到小侄女长高了长胖了,看到村里记忆中那些鲜活的年轻的面孔在她每次回家后变得日渐苍老,她才猛然发觉。如果留不住时间,在时光中幸福的老去,也是件很美好的事情,不是吗?

  尽管有太多的留恋,年后没几天陈默还是按时回到了公司,“新的一年,愿一切如意”陈默在微博上写道。

  新的一年,公司业务部扩招,几天后一个叫佳佳的新人正式到业务部报道。新来的女孩子热情活泼,勤奋好学,陈默很是喜欢,仿佛在她身上看到了刚踏入社会的自己。

  这天午饭刚回到座位,陈浩看着正走出去打水的佳佳感叹道:“我们业务部真是美女多啊,怪不得生产部的几个单身的老往我们这边跑,跑有什么用,有道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就你?”Rata走过来一脸鄙视的说,“你是没戏了,你没看到佳佳看我们老大的眼神,这下有好戏看喽,说不定我们业务部上演虐心三角恋,陈默,你要小心哦。”Rata过来拍拍她的肩膀。

  “管我什么事?”陈默疑惑。

  “我给你分析一下啊,据我的观察,佳佳呢,喜欢我们老大,而我们老大对她的态度是不冷不热,对你倒是蛮上心的。这下我们办公室热闹了。”Rata一脸坏笑的说。

  “就你眼光独到,什么事都可以联想到一起,受不了。”陈默摇头。

  “切,不信算了。”

  等混的熟了,佳佳和陈默的话也多了起来,一次一起吃午饭,佳佳忍不住问,“陈默姐,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们老大啊?你看我们老大,成熟稳重,潇洒帅气,有才气又有能力,我看着都喜欢”

  陈默一笑说:“因为我有男朋友啊。”

  “哦,这样啊,那你会和你男朋友结婚吗?”

  “当然啊。”陈默笑起来,这个小丫头说话太直了。

  “你说你要是结婚了,老大会不会很伤心啊。哎,肯定伤心死了,没事,不怕,有我呢,我一定陪着他。”佳佳仗义的拍拍胸口。

  陈默笑着摇摇头。

  这天陈默正在加班,李毅然走进来,“陈默,快忙完了吗?”

  “嗯,快了,有事吗?”陈默抬起头。

  “嗯,没事,你先忙,等下忙完了一起吃个饭吧。”

  陈默想了一下,说:“好吧。”

  吃饭的时候,陈默突然想起佳佳的话,问:“哎,李毅然,你为什么不找女朋友啊?”

  李毅然正低头吃菜,听到这句愣了一下说:“因为没碰到合适的。”

  “你?没找到合适的?还是挑花眼了?像你这个阶层的,应该像电视里演的那些少爷一样,阅女无数了吧?”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李毅然疑惑的看着她。

  “我是觉得佳佳挺喜欢你的,你看佳佳长得漂亮又有上进心,最重要的是对你很是仰慕。我觉得你可以考虑一下哦。”陈默建议。

  李毅然停下来,盯着陈默看了一会,说:“陈默,我心里已经有人了,你不是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以后不要跟着她们几个一起起哄了。”

  陈默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想起佳佳说的关于她结婚李毅然伤心地话,决定今天要好好和李毅然谈一下。

  “李毅然,我知道你一直对我挺好的,我在这个城市没什么朋友,真的非常感谢你对我的照顾。但是我有男朋友,而且等他回来我们很快就会结婚了,所以希望你能明白。”陈默望着李毅然诚恳地说。

  “陈默,你不用给我说这些,我在做什么我自己心里清楚。”李毅然头也不太抬的说。

  陈默无语了,自己扔出去的石头一点回声都没有,这话还怎么谈下去。一生气。索性便不再说话,只顾低头吃饭。

  饭后李毅然结完帐,头也不回的向停车场走去。陈默在后面不知道是跟着走,还是自己回去。正在犹豫,李毅然回头发现她没有跟上来,走过去拉起她的手,走到停车场打开车门,一把把她按副驾驶座上,然后自己坐在驾驶座上,两手支在方向盘上,很久都不曾说话,陈默看着他,只是李毅然盯着前方,她看不到他的表情。

  “陈默,你不准结婚。”李毅然终于转过头,脸色铁青。

  “凭什么?我是在你家公司工作,又不是卖到你家了,你没有权利干涉我的私生活。”陈默听了李毅然的话,腾得一下火气也上来了,这个人也太霸道了吧。

  “我说了,你不准结婚。”李毅然靠过来,杀气腾腾的样子。

  陈默看到这样的表情,吓了一跳,身子向后挪了挪。李毅然抓起她的手,把她带入怀中,轻声的说着,“陈默,陈默,不要结婚,不要结婚。”陈默挣扎着拼命地摇头,“你会后悔的。”李毅然把他抱得更紧。

  “你想干什么?”好不容易挣脱出来,陈默愤怒的大喊。

  “你说呢?”李毅然又凑过来。

  陈默下意识的拿起包挡在胸前,惊恐地看着李毅然。李毅然看着陈默的表情,突然觉得很受伤,打开油门,车子飞速的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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