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小宇开始实习后,陈默明显感觉生活冷清了许多。因为时差关系,每天她在上班时,明小宇那边正是黑夜,而每当她下班回到家里,明小宇已经开始上班了。以前每天回到家都可以聊天,而自从明小宇开始实习后,两人只有周末才有时间说说彼此在一周中经历的点点滴滴。不同的生活,不同的话题,有时候陈默会感觉到彼此的疏离,但也只是偶尔而已。
偶尔看到左左微博或者空间里晒出的和王童一起出游的照片,陈默会觉得鼻子酸酸的,她多么希望明小宇也可以陪在身边,即使是几天也好,但是时间久了也就慢慢习惯了。左左偶尔打来电话问候,安慰她明小宇很快就要回来了,以后她再也不会孤单。陈默笑笑,这么久了,她依然忘记了还有孤单这个词语,又或者工作的忙碌让她找到了另一个寄托。陈默仍然像之前一样生活着,习惯加班,习惯每天回到家逛逛空间,刷刷微博,习惯了没有人给自己说晚安。
刚进入五月,陈默接到法国客人发来的邮件,说过几天要来公司拜访。这本来是自己做助理时Iris跟进的客人,跟了很久,一直没什么结果。Iris离开后,工作全权交由她负责,陈默整理邮件时,查到这个客人是欧洲三大主要进口商之一,所以不敢怠慢,一直断断续续的联系着,希望有一天可以和这个客人合作,然后自己再也不用为业绩发愁了。只是自己一直负责的是固定客人,对接待客人还没有什么经验,于是急忙向Tina,Coco请教,在客人到来之前做足了功课。
客人到来的那天,陈默早早地就到了机场等候,接到Mark一行5人,本来打算先把客人接到预定的酒店休息,但是此行的负责人Mark说行程太紧,于是直接接到公司,到公司后,陈默跑到李毅然办公室,发现此人竟然不在,于是只好自己硬着头皮上了。
客人在休息室稍事休息后,陈默就带客人参观了展厅和样品间,陈默所在的公司在行业里算是顶尖的,他们所销售的服装不论款式还是对材质的使用,对潮流都有很大的带动作用。Mark参观后边很满意,之后Mark提出要去工厂看一下,于是一行几人驱车到了工厂车间,到了车间,陈默才明白自己在设计部时师傅让自己没事多往车间跑,多和技术人员沟通的良苦用心。大公司就是大公司,连问问题都这么专业,陈默在心里感叹。Mark对样品和车间的操作很满意,对陈默的专业素质大加赞赏,看到Mark的表情,陈默心里总算松了口气,一切辛苦也算有了小小的回报。
晚上的时候,陈默根据Tina和COCO的提议带他们到了本市最高档的铁板烧餐厅。一天了,早晨急着接赶往机场没有来得及吃东西,中午由于急着赶往下一个工厂,时间很紧,除了在Mark的要求下吃了点快餐,什么也没吃,参观完毕后,陈默觉得自己饿的眼睛都在冒金花,看着身边几个人高马大的人丝毫不显疲惫,不禁暗暗佩服。
随行的Yuri是个中国迷,吃铁板烧的时候竟然点了几瓶啤酒。陈默酒量不好,也不是说酒量不好,平时她根本就是滴酒不沾之人,陪着喝了几杯啤酒和红酒之后,就感觉周围的人都在面前晃,最后感觉整个餐厅都晃了起来,陈默随便找个理由说去洗手间,刚出去就连忙拿起电话打给Rata,“Rata你赶紧过来,我扛不住了。头好晕呢。”陈默在电话这头有气无力的说。
“怎么了陈默?”Rata听到这话,马上停下手中的工作。
“酒,喝酒,我酒量不好,现在真的扛不住了,你赶紧过来,随便拿些设计图,过来帮我顶一下,要快。”陈默说完无力地挂了电话,看了看镜中的自己,赶紧用冷水冲了下脸,随后补了下妆走了出去。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陈默正在端着红酒做玩命的挣扎,看到李毅然推门走了进来,看到李毅然的那一刻,陈默突然觉得很踏实,竟然有种想流泪的感觉,人也在刹那觉得好累。她努力定了定神,站起来把李毅然介绍给了Mark,然后又把客人逐一介绍给李毅然,李毅然坐在陈默旁边,仔细的向客人询问了他们对公司,产品,及车间操作的看法,拿出设计部新设计的作品让Mark看,有个Title比自己大很多的人在这里顶着,陈默终于觉得彻底放松了。困意一阵阵袭来,但还是努力维持着微笑。
最后陈默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坚持了多长时间,等把Mark他们送回酒店,出了酒店大堂,她就开始狂吐,吐完之后只觉得轻飘飘的,心底的忧伤开始无边蔓延。李毅然在旁边扶着她,表情里掩饰不住的心痛。
陈默记不得到底多久了,自己不曾喝酒,眩晕中还记得最后一次喝得酩酊大醉是在毕业前夕,那时候她,左左,橙子背着宿舍管理员偷偷把啤酒和一些菜搬进房间,不知道喝了多久,好像老是喝不醉的模样,最后橙子趁她们不注意倒了些白酒进去,最后的最后几个人都喝得大醉,然后陈默开始给明小宇打电话,然后给不同的朋友打电话,说着自己都听不懂的醉话,清醒之后的陈默得知自己醉后的丑态,没有要好的朋友在身边再也没有碰过酒。今天呢,感觉自己喝了好多,即使醉着,环顾四周,再也没看到那几个丫头陪在身边,想到这里陈默开始哭,李毅然看到这样把车停到旁边,不停地向陈默说对不起,说自己来晚了。陈默只顾自己哭,根本就没有听到李毅然在说什么,实在太累了,就沉沉的睡去。
不记得睡了多久,只记得零零散散的梦里,自己的仓皇无措。等揉着脑袋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陈默努力地想昨天发生了什么事,自己明明在陪客人,怎么现在又醒在了自家床上。四处环顾了一下房间,整整齐齐还是原来的老样子。陈默起来给自己倒了杯水,让自己清醒一下,正坐在凳子上回忆,钥匙转动,陈默一下子从凳子上站起来,推门看到李毅然走了进来,拿着她的衣服。陈默立马蒙了,一把把衣服从李毅然手上夺过来。
“李毅然,你怎么进来的?怎么拿着我的衣服?你……你把我怎么样了?”陈默大叫。
李毅然看到陈默醒来,显然吓了一跳,看到现在这个神情对着自己,不禁笑了。
“陈默,你醒了,你昨天回来吐了一路,吐得满身都是,我就把你的衣服送去洗了,刚刚下去拿回来,你自己看看,我没把你怎么样。你干嘛老把我想得这么龌蹉。”李毅然摇摇头。
“哦,这样啊,不好意思,错怪你了。”
“没事,你说你一个女孩子,怎么一点危险意识都没有?一个人喝那么多酒,要是碰到不怀好意的人怎么办?真是搞不懂你怎么在这个城市生存下来的。以后有客人来,自己顶不住,记得打电话给我。”李毅然想着昨天发生的事情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昨天Rara跑来请假,他听了拿起外套就往外跑,到了包厢看着这个丫头喝得满面绯红,还端着酒杯。当时他大人的心都有了。
“嗯,好的。知道了。”
“嗯?”李毅然突然觉得奇怪,这个丫头不是常常跟自己对着干吗?怎么今天这么乖起来?竟然没有顶嘴。
“那个李总,我没有把事情搞砸吧?”陈默试探着问,现在她还是没想起昨天自己喝醉了干了些什么。
“你在担心这个?”李毅然笑了起来,“没有,你做的很好,客人对你评价很高。”
“哦,那我就放心了。”陈默拍拍了胸口,终于放下心来,这么大个客人如果砸到自己手里,到时候李毅然不知道怎么为难自己呢,没搞砸就好,没搞砸就好,陈默在心里说。
“好了,你洗漱一下赶紧喝点粥,粥在那边放着。”李毅然走过去,摸了摸碗“还热着,趁热喝了。”
“这粥?”陈默指了指。
“我熬的啊,不信吗?”李毅然笑笑。
“你熬得?”陈默瞪大了眼睛。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你是不是以外像我这种人就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啊,我出国的时候就学会做各种菜,熬个粥更是不在话下。要不什么时候我给你露一手?”李毅然得意的说。
“您真是个人才。你昨天没回去?”陈默试探着问。
“你说呢,昨天回来的路上你又哭又笑,回到家嘴里还不停,把你一个人扔下,要是出什么事情,公司该怎么对你负责?不给你说了,我要回去了,伺候了你一晚上,觉都没睡好,我要回去休息了,你今天好好在家休息一下,不用上班了。这是老大批准的。”李毅然狡黠的笑了下,说完拿起衣服推门走了。
陈默拿起粥喝了一口,笑了一下,心里突然觉得暖暖的。看来李毅然这个人还不错,陈默在心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