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得监狱里一半的男人想得到他,另一半男人,想把他踩在脚底下!看他被欺负的表情。
陶斯咏坐在了车上,注意到了满脸心疼不忍的陈管家。
陈管家都不敢看他一眼,但刚刚看了一眼,已经深深地烙在了心底。
一次比一次瘦!身上没有半点肉,皮直接箍在骨头上,仿佛轻轻一划就能看到骨头。
一次比一次更绝望!那双眼睛多看一眼,都让人觉得窒息。
永远不变的是安静沉默,像一个睁着眼睛的死人!
现在的陶斯咏,不要说是像一个少年了,哪怕是一个人,他都不像了。
车开了很久,等到了一个红绿灯时,才停了下来。
陈管家听到一个微乎其微的声音:“今天几号了?”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转过身,看到少年终于有一点亮光的眼神时,他才确定那声音是对方发出来的。
他说:“五月二十六。”
少年“哦”了一声,眼里的光再次消失了。
一个月已经过去了,她没有来。
她一定收到他的画了。
她会开心吗?
车开到了陶家老宅,陈管家带着陶斯咏上了五楼,那是陶老爷子休息的地方。
老爷子已经等候多时了。
陈管家看着陶斯咏离老爷子越来越近,心猛地下沉,忍不住说:“要不,这周的训练就免了吧?”
他话音刚落,就看到老爷子那鹰一般的眼睛盯着他。
“你也是老人了,该说什么话,自己没有点分寸吗?”
陈管家赶紧低下头,说:“是,老爷,我说错了。”
陶老爷子转过头,看着失魂落魄的陶斯咏,用冰冷的语气问:“你在里面过得好吗?”
陶斯咏如同木雕那样,毫无生气。
陈管家的恻隐之心又动了,他忍不住说:“老爷,小少爷在少管所里面被很多人欺负。”
陶老爷子眼底闪过一丝快感,说:“这不是很好吗?当初我不让他进,他非要进,这就是他应得的下场。”
他为了陶家殚精竭虑,而这个小兔崽子眼里只有那个女人。
既然如此,他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你不是爱她吗?那我就让你再见到她都会痛苦万分。
“把他绑起来。今天的训练可以开始了。”
两个保镖把陶斯咏绑到一根铁链上,在他的大脑上贴上了能传输电流的铁片,然后打开了幻灯片。
今天的幻灯片是卿卓灼和傅抱石订婚典礼上的照片。
本来呆滞的陶斯咏,再看到那两人亲密地挽在一起时,开始用力地挣脱铁链,面色狰狞,喉头发出了浑浊的声音。
“按老规矩,这上面的女人一笑,你们就打开电流。”
陶老爷子说。
一个男人,怎么能那么没出息,为了一个女人的一颦一笑有那么大的反应?
既然你视她如珍如宝,那么我就让你以后见到她都会痛苦无比!
幻灯片上播放出的卿卓灼照片几乎都是笑着的。
陶斯咏被不断地电击,他额头上的青筋爆出来,汗水如注。他用力挣脱着铁链,发出了响声。最终,他发现不论如何自救都无济于事,便伏在地上,开始嚎叫。
陈管家不忍心看,已经走出了房间。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爷爷?因为孙子不听从安排,所以就那样折磨孙子!
老爷子就像训狗一样,一放出卿卓灼的照片,就让陶斯咏被电击,感到痛苦。
时间长了以后,他就会形成一种反射,对卿卓灼恨之入骨,那样老爷子的愿望就达成了。
但对陶斯咏的伤害,是不可逆的。
他一边在少管所遭受非人的折磨,而周末回到家中,还要遭受那样残酷的惩罚。
陶斯咏的嚎叫声,透过房间门传到了陈管家耳朵中,那声音里充满了无边的凄惨和哀凉。
最后,他听到了一句“爷爷我错了。”
老爷子问:“你错哪里了?”
“我应该听你的,承认自己有精神病。”
“还有呢?”
“我不应该爱卿卓灼。”
老爷子很满意他的回答,说:“你不是不应该爱她。你是不应该爱上任何人。更不该为了别人,背叛你的爷爷,你的爷爷才是这个世界上对你最好的人。”
一片沉默。
老爷子说:“现在,跟着我念。”
“卿卓灼是天底下最**下贱,浑浊不堪,愚蠢傲慢的女人。我恨她,总有一天,我要把她踩在脚底下,遭受非人的折磨和无边的凌辱。”
一片静默。
老爷子似乎早有预料,慢斯条理地说:“现在,加大电流。”
陶斯咏的哀嚎又从房间里传出来。
这次比上一次的更凄惨。
仿佛一把刀一样戳中陈管家的心。
“停。”
一分钟后,老爷叫停了,“现在,你愿意说了吗?”
一片静默。
“加大电流。”
多次重复后,陶斯咏用虚弱的声音说出了他被折磨多次都不愿意说出的话。
“卿卓灼是天底下最**下贱,浑浊不堪,愚蠢傲慢的女人。我恨她,总有一天,我要把她踩在脚底下,遭受非人的折磨和无边的凌辱。”
老爷子满意地笑了,说:“真乖!我的好孙子!告诉我,等你出狱了,你会怎么处理卿卓灼?”
陶斯咏目光呆滞,已经失去了心智,像一个破布娃娃,任由人摆弄出最喜欢的样子。
“我会找一百个最丑的男人侮辱她,拍下视频,公布到网上。侵吞她的公司,逼得她走投无路。砍断她的手脚,给她戴上狗链子,把她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
“好,好!今天的训练结束了,你们把他带下去吧!”
老爷子对保镖说。
只要陶斯咏越羞辱贬低卿卓灼,他就越高兴。
卿卓灼之前是陶斯咏成为做大事的人路上的绊脚石,现在经过他的训练已经不是了。
近两年的时间里,卿卓灼都没有去看过陶斯咏一次。
她过上了她想要的平静的生活。
很快就到了高三了。
按照原计划,她应该往经济管理专业的方向努力。
但是她突然没兴趣了。
她想起来,前世的自己的一个愿望:成为一名演员。
于是,她开始准备艺考。
段可颐很不理解她,问:“你怎么突然改变理想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是啊!怎么改变理想了呢?
大概是有一天,她想起来,自己在陶斯咏的爷爷面前说,这辈子她都不会再看他一眼。
那么,如果她站在了最闪闪发光的地方,是不是,他就能看到她了?
一年后,卿卓灼以文化课五百八十四分,专业课擦边过的成绩进入了北京一所影视院校。
烈日炎炎的八月,他们开始了军训。
晚上的活动结束后,卿卓灼跑到阳台,吹着凉风,给唐一爻打电话。
“奶奶说,她在你们学校附近也买了一套房子,你军训过后就搬出去呗!”
唐一爻总是担心她睡眠浅,在宿舍里面休息不好。
卿卓灼倚在栏杆上,说:“算啦,至少宿舍里面还有人陪我说说话,你不怕我搬出去一个人住以后越来越自闭吗?”
唐一爻沉默了,自从陶斯咏进少管所以后,卿卓灼确实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
但是他没想到,她会轻而易举地把这种变化说出来。
“在宿舍有喜欢的朋友吗?”
唐一爻问。
卿卓灼点点头,说:“有啊!”
她看向阳台那里正在晾军训服装的夏晗——一个白得发光的女孩子,穿着长到膝盖的白底机器猫图案的睡衣,正在踮起脚来,露出浑圆的大腿。
“你在那里我真不放心,你为什么一定要报北京的学校呢?江城的又不比北京的差。”
唐一爻最终还是忍不住问。
卿卓灼在心里说:因为想要逃离江城呀!
江城,实在是承载了她太多的喜怒哀乐了。
最重要的是,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和他的回忆都在江城。
她总有种感觉,去到另一个地方,好像就能获得新生了。
看到帅气的男孩子,与众不同的女孩子,见各式各样的风景,都可以慢慢淡化从前那些不愉快的回忆。
突然,电铃响了。
按照规定,她们必须上床睡觉了。
而卿卓灼还没有洗澡呢!
但她却觉得浑身放松,因为有理由不回答他的那个问题了。
唐一爻也听到了电铃,催促她:“你赶紧睡觉吧!”
“嗯,那我挂了。”
她挂了电话,穿着臭烘烘的迷彩服爬上了床。
她们是四人间,但是另外两个都搬出去住了,宿舍里只有夏晗和她。
老实说,她对夏晗很有好感,属于有眼缘的那种。
宿舍外面吵嚷了一阵,好像是还有人没回宿舍,被巡视的教官骂了。
随后就是一片寂静。
她知道,夏晗也没有睡觉呢!
果然,夏晗开口了,问:“你刚刚是在跟你的男朋友打电话吗?”
卿卓灼没想到她开口问的是这个,愣怔片刻,说:“不是,是我哥哥。”
“哦,那你有男朋友吗?”
“没有。”
夏晗忽然从床上坐起来,看着她,说:“我也没有,但是我有个目标,在10月1号以前脱单。”
卿卓灼笑了,她还真没见过以这种为目标的人。果然,大学的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卿卓灼坐了起来,问:“为什么是10月1号?”
夏晗说:“三年前定下的约定。我的大脑里面一直有个场景,就是在一棵树下,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孩子跟我表白,正好就在10月1号那天,然后我就脱单啦!”
卿卓灼感到诧异,问:“所以你有喜欢的人了?”
“嗯。”
夏晗重重地点头,但明显的语气沉重了起来,说:“但是他不喜欢我。”
“那么你说的谈恋爱是跟他吗?”
“不是。”
卿卓灼大惊,问:“可是你喜欢他,你却跟别人谈恋爱?”
夏晗说:“我这也没有办法呀,那我还能一直等他吗?我是喜欢他的脸,我上哪找比他帅的,那不就只能喜欢他,但是跟别人谈恋爱了吗?”
卿卓灼感到好笑,问:“为什么着急谈恋爱啊?”
夏晗比了一个动作,虽然很不堪,但她认真的样子让那个动作多了几分庄重严肃。
卿卓灼的观念被刷新了,她倒是真的没有遇到过有女孩子那么直白地表达自己的想法。
“那你不想吗?大家都是青春靓丽的女孩子。又不是庙里的菩萨,怎么会不想?”
夏晗问。
卿卓灼说:“想,但我跟你不一样,我是必须要跟很喜欢的人才可以。”
“好吧!”
夏晗点点头。
那晚的聊天让两人的关系突飞猛进,每天都黏在一起。
夏晗为了在十月一号前脱单,加了好几个学长,当然,把她得不到的那位男神也加了。
卿卓灼对此表示,活久见。
果然,男生的颜值和他聊天的热情程度成反比,那位男神一直高冷无比,只在夏晗发几个有意思的自创段子给他时,他才会回复一下。
其他的学长倒是很热情主动。
某天,夏晗使出了“苦肉计”,跟其中一位学长哭诉自己来例假,肚子疼,学长就买了一些东西送到楼下。
“求你啦!帮我去拿吧。”
夏晗求她。
“为什么让我帮你拿呀?你自己下去不正好可以看看他长什么样吗?”
夏晗这高超的撩人技术已经成功了让几位学长都约她出去吃饭了。可是她一直担心对方是个恐龙。
夏晗说:“所有的人里面,我对他的印象最好。可是他跟我说他只有一米六三,然后还有65公斤。那得是个桶吧!你下去帮我看看,万一是他骗我的呢!是吧?”
卿卓灼说:“就这身高,体重完全不符合你对男朋友的要求。你就直接拒绝他得了。”
夏晗叉着腰说:“不行,距离10月1号都没几天啦,我得赶紧脱单,你下去帮我看看去。”
“你是怕他在你心中的美好幻想破灭吗?我觉得你这种死颜控,还是应该亲自下去看一下。去真实地体会一下破灭的感觉。”
根据卿卓灼道听途说来的经验,网恋失败的可能性达到90%,而这大部分原因都是因为对方长得丑,像夏晗这种不筛选失败的概率太大了。
夏晗搂着她,说:“哎呀,求求你啦,我就愿意网恋,你就下去帮我拿一下嘛!”
“好啦,好啦!”
卿卓灼站起来往楼下走。
等到了楼下,她看到杵在宿舍楼门边那矮肥的身影时,心口一窒。
虽说网恋遇到长得丑的人的概率大,但夏晗遇到的这个男的的概率真不大。
穿着七八十年代的衣服,像一只涨破肚皮的桶,而且还是装油的桶。
土,肥,圆,黑,油,老,都占了。
夏晗这是中奖了,能在帅哥比例很高的这所学校遇到这种巨丑男。
她卿卓灼正想默不作声地离开,突然,那个男人看见他了,居然伸出了他肥硕的黑胳膊搂她,说:“你就是夏晗吧?”
她灵活地躲开了,站的离他很远,眼睛看向别处,否则她的心就会很难过。
虽然她卿卓灼是颜控,但是明确歧视别人外貌的行为,她做不到。
“我不是,我是她室友!她让我帮她拿东西。”
她卿卓灼一边说,一边在心里尖叫:夏晗,老子对你比对其他人都好好吗?居然为你做那么大的牺牲。
“哦哦,给你。”
那男人伸出手,把一个塑料袋子递给卿卓灼,她卿卓灼低下头飞快地瞥了一眼,那手又厚又肥又黑,手指短粗,很老。
最重要的是,他还留了长指甲。
卿卓灼很想吐,接过袋子时,手还不小心碰到他的手了,更是让她崩溃,脚不离地地跑回宿舍了。
“夏晗,我命令你马上跟他断了!你都不知道他多恐龙。我现在都还难受!”
卿卓灼一回宿舍就说。
夏晗放下手机,奇怪地看着她。
“怎么了?他跟你说什么了?”
卿卓灼问。
夏晗把手机递给她,她瞥了一眼两人的聊天记录,差点吐血。
“宝宝,刚刚你室友见到我都害羞了,但是我没有和她多说话。我要给你足够的安全感。”
卿卓灼深吸一口气,把夏晗推倒在床上,掐她的脖子,说:“你丫从哪认识的奇葩?还我害羞了!我他妈是被他丑得浑身难受,才不想看他的好吗?”
夏晗笑得捂着肚子,问:“真有那么丑吗?”
卿卓灼松开她,坐在床边,说:“我不是让你下去看看吗?看了不就知道了?”
夏晗撇撇嘴,说:“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一辈子都不会和他见面的。”
卿卓灼伸手掐她的脸,说:“只是不见面吗?你应该和他彻底断了联系!我就不明白了,我们班不是有男生追你吗?比那巨丑男好看多了,你干嘛不答应?”
夏晗躲着她,说:“你说谈恋爱图什么?我觉得要么找帅哥,要么找能把我伺候得好好的。我们班的那个男的哪一点都不符合!”
卿卓灼这才明白她在想什么,说:“你还挺精,一点亏都不吃!那个向缙怎么样了?”
向缙正是夏晗的男神,果然,帅哥的名字都很与众不同。
“我觉得大有希望!他回复我消息越来越及时了,我感觉他已经爱上我了!”
夏晗一本正经地说,当然眼底的戏谑证明了她是在开玩笑。
卿卓灼说:“不一定,也许他和你一样,钓着好几个女的,现在他女神不理你,他只好来找你了。”
她现在知道为什么看夏晗总有一股别扭劲了。
换一下性别,夏晗就顺眼多了。
她这种心里有男神,还到处广撒网的行为,不就是海王吗?
她刚说完,夏晗就一个枕头砸到她脑袋上,她丢了回去,两个人闹成了一团。
第二天,隔壁宿舍的舍友过生日,她们俩一起去街上买礼物。
夏晗突然一脸菜色,抱歉地对卿卓灼说:“那个学长非要见我一面,你能不能跟我去食堂那边一下,然后我们再去买礼物。”
卿卓灼问:“哪个学长?”
夏晗认识的学长太多了,今天给她送杯奶茶,明天给她扛桶水,卿卓灼都不知道她说的哪个学长。
夏晗低下头,沉默不语,一副做错事的样子。
卿卓灼顿时明白了,说:“是他啊!”
“嗯嗯,还是我自己去吧!你在这里等我。”
夏晗想起她之前的反应,觉得还是自己去好。
卿卓灼拦住她,说:“我还是跟你一起去吧!”
夏晗那个脑子,卿卓灼真的怕她会跟那个男的在一起。
她勾搭的学长里,也有帅的,结果她嫌弃人家轻浮随便。
明明是个颜控,偏偏觉得丑的才让人安心。
两人到了食堂,夏晗打开学长发给她的语音,卿卓灼就听到一种很难听的声音,不标准的普通话,糙汉硬装萝莉。
那人说:“我是兔子,我是兔子。”
卿卓灼顿时有不详的预感,果然,不远处,站着一只兔子玩偶。
卿卓灼刚想拉着夏晗跑,兔子玩偶就朝她们走过来了。食堂正值高峰期,她们周围的人很多,堵住了路。
只见那兔子摘下了头套,露出一张黑油的脸,眼角纹在灯光的照射下格外明显。
巨大的肚腩即便有厚厚的兔子套装遮挡,也很明显。
那人用瘪脚的普通话说:“夏晗,你可以做我的女朋友吗?”
卿卓灼转头看夏晗,她一脸生无可恋,本来是游离在各类学长中的老手,此刻也目光呆滞。
卿卓灼心想:夏晗果然遭报应了,上一次,就应该她亲自去见面,那么也不会有这一次见面了。
夏晗咽了咽口水,嘴唇翕动,说:“让我考虑一下。”
卿卓灼不由得感慨:夏晗可真是善良啊!
都这时候了,很明显她不可能答应的,居然还不拒绝,而是委婉地说。
下一秒,夏晗就撒丫子跑了,留下卿卓灼一人在风中凌乱。
善良?嗯?
卿卓灼眼见越来越多的人往他们这边看过来,她再不走,别人得以为那男人是跟她表白呢!
卿卓灼跟上夏晗,两个人都沉默了很久。
卿卓灼问:“他为什么会跟你表白?他都没见过你本人。这世界上居然还有白痴认为没见过面就当众向女孩子表白,很浪漫吗?”